石板砸碎后，里面露出一个一米见方的墙洞，洞下方垫了一块红色的布毯。阿强用电筒往洞里照去，却没有见到什么物体。阿强向洞里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跑不了了，赶快出来。”

“当！”突然，洞里伸出一根长长的尖头钢棒向他们刺来。乔星雨命令：“小孟，向洞里投掷催泪弹。”

随即，小孟向洞里投进去了一枚催泪弹，瞬间，刺激性很强的催泪剂在墙洞里扩散开来，将洞里的人呛得“咯咯咯”地咳嗽不止。

“咔嚓”一声，阿强将子弹推上膛，大喊：“再不出来，就开枪了。”

里面的人又“咯咯咯”连续咳嗽了一阵后，尖声地哭喊道：“我出来，我出来。”

洞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音，可能是被催泪弹熏昏了脑袋，里面的人好一会儿也没能出来。

好几分钟后，一只长指甲、女人般白乎乎的手从洞里伸出来，摇晃着说道：“不要开枪，我出来。”

乔星雨暗想，难道是个女人，可听声音又好像是个男子。

正想着，半个头钻了出来，满头长发，满脸白色，这白，是苍白。

乔星雨用电警棍指着他，问道：“叫什么名字？”

“老大，我是周老大。”

“什么老大老二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长期没人叫我名字，我都忘记名字了，我叫周……家明。”

几根电筒将漆黑的小楼照得雪亮，他们退后几步，让周家明从墙洞里爬了出来。

刚出洞，周家明用手挡着刺眼的光线，说道：“不要照，不要照。”

小孟上前，将他的双手铐上，然后用抓捕绳绑着他的腰和双手，带下楼来。

乔星雨和阿强仔细检查墙洞，墙洞是在楼层上，房间和猪圈紧靠在一起的两道土墙间，凿开一个约长一米七五，宽高不足一米，基本能躺下一个人的墙洞。

洞底铺了一些稻草、一床破旧的红毛毯和几块海绵垫。

周家明下身穿着一条脏兮兮的深灰色长秋裤，上身穿着一件破了袖口的黑色夹克，披头散发，满脸胡荐。

由于他几个月没有见到阳光，缺水缺营养，脸色苍白如纸，无精打采，走起路来一跛一蹿、一摇一晃，像一条从地里刚挖出的还没蜕变的大虫蛹。

乔星雨下楼后，在堂屋里对张家明就地开展讯问：“在墙洞里躲藏了多长时间？”

“四个多月了。”

“怎么在墙上挖的洞？”

“从山上跑回来后，我一个人用钢钎、铲子凿的，为了不让人发现，就将土一点一点的倒入猪圈里的茅坑里。”

为了不引起更多的村民围观，在提取了相关证据之后，乔星雨将周家明带回派出所，继续审讯。

周家明交代，去年底，他刚学完驾驶执照后，看到别人拉客生意好，就特别想要一辆面包车来拉客拉货，他去县城旧车交易市场看了几次，稍微好一点的面包车也要两三万元，但因家里十分贫困，没有钱来买车。

他去古镇观察了两个多月，便决定抢一辆面包车来自己开。三月二十四日，他又来到古镇的三个临时停车站转悠。

傍晚时分，他看到本镇严化英开着那辆经常拉客人的黄色面包车从县城回来，就上前拦下车辆，问严化英：“大姐，还拉不拉人？”

“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去山顶村。”

“路程太远，不想跑了，我要回家吃饭了。”见时间也晚了，去山顶村有二十多公里，路不好走，回来又是一个人，严化英确实不想做这单生意。

“我得赶回去，大姐你就送我一下，多加你二十元。”

严化英见是本地人，又想着今后还要在本地做生意，便说：“上车，走吧。”

周家明上车后，坐在严化英后面的座位上。

他们爬上山村土路，来到十多公里外的大山森林，在一个山弯里，周家明见天色已晚，周围也没人，便掏出藏在身上的白色塑料细绳，突然一下勒住严化英的脖子。

严化英丢下方向盘，双手抓住绳子，急喊：“你要干什么？放手。”

周家明见车子左右摇晃，生怕车子摔下山崖，将绳子松了一下，喊道：“快踩刹车，快停车。”

严化英一踩刹车，车子停在了山弯里。

周家明双手一使劲，用力勒住严化英的脖子。几十秒后，严化英双手放下，头一歪，身子倒在了驾驶室里。

见严化英没有了气息，周家明下车将严化英拖下车，抱倒山边的草丛里。

他用手一摸，感觉严化英的脉搏似乎还有一点跳动，鼻子里好像还有一点热气，抽出身上的匕首，朝着她的胸口捅了两刀。

十多分钟后，见严化英再也没有动静了，他上车发动车子，将车子调过头，准备开下山去。

刚走了十多米，他将车子停下，下车又去看了看严化英，觉得将她放在路边担心别人看见后报警，便又将她抱到车上，拉到僰道村悬崖边的那个大山洞里，丢下了洞去。

他将车子开到家后，停在自家院子里，将车上的垫子取下，将后排座位取下，第二天一早开着车子去到邻县石木县郊区一个修理厂，准备将车身喷成绿色。

回到家后，他将铝制车牌号放到火塘里猛加柴火烧化。

过了两三天，他听说有人在悬崖洞口发现严化英那只皮鞋，知道事情即将暴露，就跑到山上躲了起来，山上又冷又饿，他就躲藏在悬崖上的几个山洞里，经常去地里找生玉米、生麦子吃。

在山里躲藏了两个月，经过弟弟联系，五年前用锄头挖死人的梁生能回来准备接他去境外，可梁生能刚一回来就被抓捕了。

山上不能呆了，外面也出不去，他实在没有办法，才跑回家在墙上挖洞暂时躲藏起来。他白天睡在墙洞里，晚上九点后就出来跟老婆一起睡。准备再过一些时候，等风声过了继续逃到边境。

根据周家明的交代，乔星雨带领阿强、小孟连夜赶到周家明家，用铁筛子将他家火塘里的灶灰全部筛过几遍，硬是将车牌照烧化了的铝粒全部找了出来。

审讯周家明老婆时，他老婆说并不知道周家明抢车杀人的事，只听他说在外边偷了一张二手车，担心警察来抓他，就在家挖墙洞躲藏起来，他还说夏天住洞里很凉快。

边疆警事：横破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