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不救,好好的当了回东郭先生,有劲吗?有这个功夫你为民做点事,打扫打扫公厕什么的不好吗?以后记得,阿猫阿狗类的都没长良心,死在咱面前也装没看见,知道不?”
“好了,亲爱的姑爷爷,是我错了,我不该多管闲事,我道歉,好不好?”
“光道歉有什么用啊,你得用实际行动证明你确实知道错了,并且知错能改,不能老是用语言搪塞我。长点心吧,无关的人,爱死不死,也不是咱闺女。”
米书恨铁不成钢的教训着她姑奶奶。
“行,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咱死活不救。不是没死吗?咱帮她一把,直接把车从她身上轧过去就完了,省得名不符实。”白芷离从善如流,带着点小恶劣。
嘭的一声,小汽车关上车门呼啸着开走了,留给波尔一串尾气。
波尔的怒火噌噌的往上冒,却拿那两个人没办法,因为她们确实救了艾拉,而他也确实有意的往两人身上泼脏水。
挨两句骂也是应该的,没毛病!
其实,他也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变得这么坏,居然出言诋毁两个做了好事的小姑娘。
果然,不论是谁,遇上情字,都会失去自我。
他钻进后座,让艾拉靠在肩膀上,拧开瓶水,一点一点的喂给艾拉。
十多分钟后,水差不多喂了半瓶,艾拉幽幽转醒。
她看着窗外的灰暗,好久之后开口问道,“我怎么在这儿?”
波尔很无语,明明他亲自把她送到床上盖好被子的,什么时候来的这里他哪知道,“我也想知道。不是在房间里睡觉吗?什么时候出来的?”
艾拉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闭紧嘴巴,呆呆的看着车窗外面,神情萧索。
回到基地已经接近下午一点,波尔跟在艾拉身后进入大厅,一起顿住脚步。
这个时候,卓恩居然在!
波尔脸色一变,很好的敛下眼睛盖住失落的情绪,“艾拉,是卓恩要我去接的你。”
一身落寞的艾拉听了,眼睛一亮,踉跄着脚步冲过去就在扑在卓恩身上,“真的吗卓恩,你心里其实在意我的对吧。”
卓恩双眉微蹙,掠过一丝不耐烦,动作极快的站起身,成功避开人肉炸弹,一脸清凉的扯扯衣角,“艾拉,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们当中的一员,我关心你是应该的,只是这和在意不在意无关,希望你明白。”
“可是,你让波尔去接我了,不就是担心我有事吗?卓恩,喜欢我是这么让你难堪的事情吗?”
卓恩眉头紧锁,内心更加的烦躁。艾拉从来这么拎不清,无论他怎么做,她都会联想到二人之间的私交上去。只是,他从没对她产生过男女之情,也自认没有做过足以令她误会的什么举动,他不想看到她的这份执着,更不想因为她自己的想当然,而把他困在局中。
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去接你,是我做为首领该为部族成员做的,不掺杂任何私人成分。艾拉,这是我最后一次解释。我从没喜欢过你,以后也不可能。所以,别对我抱什么希望,也别把感情投入到我的身上。我不会对你负任何责任,也不想因此披上枷锁。”
艾拉安全归来,卓恩不再担心,也没有必要继续浪费时间,很快离开。
直到卓恩走远,艾拉仍旧维持着趴在沙发上的狼狈姿势,心底的悲伤不是一点半点,直把眼圈都憋红了,却仍然流不出一滴泪水。
她的爱,之于他只是急于挣脱的枷锁,多么悲哀。
无人心疼的悲伤才最痛。
没有人知道她心底的痛。
*
两个女孩兴致勃勃的去看神奇物种,路没走到一半就被艾拉的事情给破坏了。好事没做成反被骂,眼下二人兴致缺缺的坐在车里,只觉前路一片渺茫。
“姑奶奶,打道回府还是继续前行?”
白芷离心情特别糟糕,很想说打道回府。可是,回去也不过是白白浪费两天的时光,不如继续前行。有点事情做,总比浪费光阴强。再说有些事情,总要开始。
“继续前行,不过,这次走官道。”
“遵命。”
她们到达的时候,张章站在宿舍门前望眼欲穿的抻脖子看呢。见到她们的车驶进院子,乐呵呵的顶着被冻得红乎乎的脸蛋蹦过来接她们。
“可算到了,咋这长时间,我都快冻成望夫冰棍了。”张章狠命吸了吸鼻子,用手掌心搓着冻得通红的鼻头,囊囊着说道。
“想嫁给我家姑爷爷了?不是我泼你冷水,绝无可能。所以呢,为了不耽误你的青春,还是另谋良配的好。”
“不管,那我就和你姑爷爷共侍一夫好了。”
“那你做妾,我一天虐你一百遍,打死拉倒。”
一次难姐难妹的共事,三个同舟共济的女孩成了好朋友。
女孩的友谊来得就是这么简单。
分院的条件比起总院差很多,寝室的供暖不太好,在室内至少也得在毛衣外面加个马甲。小姑娘嫌在屋子里还要左一层右一层的穿麻烦,干脆爬上床盖着被子玩闹。
饮料糕点的草草喂了肚子,张章打算窝在寝室里好好的聊聊天。她做为科里唯二的助产士,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话欲诉无人能懂,就等着她们来吐槽解闷呢。
奈何姑爷爷米书猎神奇物种之心不死,坚持看完回来再聊。
在这种事情上,白芷离一贯支持她。这,本来也是她们来约克镇的主要目的。
三个女孩把自己穿成棉花包儿以后出发了。
路上她们才知道,一夕之间生出七十几个孩子的地方叫做拓岗村,在约克镇的最南边。
那是个不错的地方,村子里的红色砖瓦房屋错落有致,全部门朝南边开,村边有条小河,现在结了厚厚的冰,河的另一面是座不太高的土山。
山上倒是一片葱茏,种的全是针叶林,棵棵长得挺拔高壮,在灰扑扑的冬季也算难得的景致了。
“哟,张章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刚踏进院子,屋子里就出来个年轻女人把她们热情的拉了进去。
房子里面烧着土锅炉,热气扑脸,还算干净整洁,地上有只毛绒绒的小狗见来了客人摇着小尾巴乖巧的坐在地上迎客,两只黑眼睛象两颗会发光的黑豆。
米书是个宠物迷,抄起小狗抱在怀里逗弄着玩儿。小狗特别乖,任由米书揉搓,不时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舔米书的手指头。
“刘姐姐,这是我院里的同事,那天和我一起给你们集体接生的,还记得吧。”张章似和女主人很熟悉,交流很自在。
刘姐姐盯着白芷离和米书看了一会,哦哦地点头,“是了是了,我记得这个高个子美女,当时我还在想,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还做助产士啊,脏兮兮的,可惜了。”
米书:……
刘姐姐,你用父母给的个头打击我们,真的好吗?
几个人坐下来很热烈的聊了一会儿,内间有孩子的声音,刘姐姐进去,很快又出来,手里抱着个好看得逆天的孩子。
耳听为虚,眼见却被惊得目瞪口呆。
白芷离瞪大两眼,震惊的看着在她记忆中应该只有不到两个月的婴儿。
浅黄色的毛发,细嫩的皮肤,可能是过于白皙的原因,浅黄色眉毛不太明显,倒是两只晶莹剔透的眼睛发着比琥珀色还要亮些的艳金,迎着阳光,可以清晰的看到瞳孔的脉络膜。
她不敢相信的退后一步,审视着这个不同寻常的婴儿。她的心里仿佛有惊涛拍岸,浪潮汹涌。
神奇的是,婴儿环视一圈四周后,也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大眼骨碌碌的转,似乎也在审视着她。而且,婴儿眼睛里明显有些东西是她所不能理解的,甚至带着小小的嘲弄。
和位两个月的婴儿做内容复杂的对视,白芷离的感受并不好。
张章扔下小狗,把孩子抱在怀里心肝宝贝的亲着,米书也凑过去拉着小手,丝毫不顾孩子眼睛里的嫌弃,又摸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