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是很枯燥的实习生活,我还是会时不时的假装路过儿科部。
“医生哥哥~”奶奶的娃娃音甜甜的叫着他。
他严肃刻板的脸一下被融化了,他蹲下来,露出亲和的笑容,捏捏小女孩精巧的小鼻子,“要叫医生叔叔。”
“不嘛~你不老,妈妈说老了的才叫叔叔。”
他被逗笑了,刚刚好看到我站在门外。
四目相对,他笑容凝固了。
我赶紧躲开,不再驻留。
奶娃娃跟着妈妈走了,他看向另一边办公桌,魏医师在费劲的给小女孩做检查。
“需要帮忙吗?”
“主任,这小女孩不肯张开嘴。”
他仔细观察了女孩子,直接道,“去挂感染科。”
患者奶奶急了,表示不想去挂感染科,说自己孙女是个孩子,就得挂儿科,让魏医师一定帮忙看看。
“我来吧,你帮忙抓着她。”
“那就麻烦您了。”魏医师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挂的是自己的科,还劳烦主任级别的人来看。
“我孙女只是有点口腔溃疡,您随便看一下就好了~”
来看病的人自己做起了医生,还讲的有条有理的,他似有点无可奈何只能拿起听诊器挂在耳朵上,让调皮的女童张开嘴,女童顽劣中带着邪性,一直不肯张嘴,他只能捏着女童下巴,用另外一只手掀开女童的嘴巴。
女童眼睛骨碌碌转着,竟听话的张开牙齿,他看到孩童嘴巴里面的情况,忽然警觉了起来,但是来不及了。
顽劣如孩童,一半天使,一半魔鬼,他的手指被女童死死咬住。
旁人举足无措,
他赶紧抓住女童的鼻子,最终女童还坚持了30秒才松开了嘴。
一旁的奶奶抓住女童的肩膀,一脸歉意的跟他说,“小孩子不懂事,医生不好意思,实在对不住。”
“主任!你的手流血了。”身边的魏医师抓着他受伤的手,却被他严厉的甩开。
“她的父母,是不是也感染了?”他用很严肃的语气对着老人家质问着。腔溃烂成那副模样,都来大医院检查了,父母却没有出现,所以,女童有极大可能是被父母感染的。
奶奶神色闪躲不肯说话。
“你该不会,还继续让她上幼儿园吧?”
“主任,你的手。”
“不用理我。快,赶紧带她去感染科检查,要小心,这个女童很可能是艾.滋.病患者。”
魏医师完全被吓懵了,等反应过来,对着女童奶奶愤怒的哄道,“你早就知道她感染了,却没有事先告诉我们医生!你这是等同于在谋财害命!”
他看向咬人的女童,女童躲在大人身后,继续卖弄她孩子般的天真。
她用她的天真抵掉了一条无辜的医护工作者的性命。
我当时路过时,他只是拿着用纸巾包着手出来。
“你的手怎么了?”
他不说话,看了我一眼,就冷淡的走开了。
我看向他身边的助理,但助理一脸慌张的,闭嘴不说。
“你手怎么了?”我紧跟其后,他却一步也不肯停下来。
“你不告诉我,我就继续跟着你。”
他停住,“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更应该关心一下你的弥尔海嘛?”
“我关心他干嘛?他好着呢。”
“全医院都在疯传他要跟怀二胎妻子离婚的事了。”
“离不离这是他的自由,反正我没让他离。”
“真是自私自利的臭丫头。”他那脸黑的就差要骂我biao子了,但他的教养却不允许。
他继续走,我继续跟。
“我要准备等会的上课教案了。没空理你们的花边新闻。”
“”
我找到弥尔海,想说清楚我们两个之间的事。
“我们还是算了吧,虽然你对我很好,事事都帮着我,但你帮不了我一辈子。”
“你是不是因为我结婚了才要跟我划开距离,还是因为你爸?”
“你结婚了,这点就够了。”
“好,你等着,我会让你知道我的真心的。”
我知道,这次玩的是有点大,弥尔海居然真的要离婚,就为了跟我在一起,弄的整个医院人尽皆知,对着我明着暗里的指指点点。
连院长都出过面,请求他这个父亲出面来管教管教我。
他却只是冷漠的回复,“我没有女儿。”
他带着口罩,手指包裹纱布,若无其事的继续上课。
投影仪投射在他脸上,各种冷感的文字一遍又一遍在他脸上闪过。
我跟弥尔海继续贴着坐在一起,弥尔海不安分的脚在桌子下碰着我。
妇科女主任鹿尧看不下去,让我注意,却没有说李尔海。
我无视女主任,继续拿笔胡乱的涂涂画画。
女主任继续在道德上抨击我的德行,各种巴拉巴拉,听着我耳朵疼,但她始终还是没说弥尔海……
不就是因为弥尔海有个做副教授的舅舅。
我哼笑一声,对着鹿尧说道,“可人家就是喜欢我这样不男不女的。你白送,人家也不要呢~”
“你说什么!”鹿尧结过婚,不过不到一个月,就被闪离了,这一直是鹿尧的难堪点,
“我说你~白送到人家,也没人要~”
鹿尧任气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向我,有人拉着了女主任,弥尔海第一个护住了我。
“谁叫你先说我的。”
“我就说你!你不要脸就算了,还来恶心我们大家,我忍你很久了。”
“谁忍谁呀,看到我们这边实习生,你给过好脸色吗?动不动就记过记过!”
“待不下去就别呆,你恶心到大家了,你就滚,别拉那些有的没有的。”
“你不恶心?你不恶心你天天送早餐给他到他宿舍,他都拒绝那么多次了,你还死皮赖脸贴上去。”
“我…哦~难怪了,难怪他,死的不承认你是他女儿。这幅德行,谁是你爸谁倒霉。”
“呵,那你你自己问问他,问问他承不承认你,要不要你……”我气愤的把手指向讲台上的他。
“滚出去。”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头顶传来,让我遍体生寒。
刚刚躁动的气氛忽然安静下来。
他冷漠的看着投影仪,一眼也不愿意看我。
弥尔海复杂的眼神在他跟我之间来回转着。
我无趣的滚了,弥尔海就跟了出来。
“尔海医生!你还有其他学生呢!”鹿尧在后面喊着。
“哦~我等会再回来。”
那个家,他既然不回来,那我就带别的男人回去。
我带弥尔海回家,在床上翻云覆雨到日夜颠倒时,他忽然回家了。
“你们欺人太甚!”
这次他再也忍无可忍跟弥尔海扭打了起来。
弥尔海刚吸了大m,又跟我运动过,自知体力不支,就任由他打的鼻青脸肿,却还一直挂着招牌的笑容。
“我们只是在玩游戏而已,您何必动怒呢。”
“你们都玩到我床上了,我不动怒,我难不成还要帮你们洗床单吗?”又一拳打了上去。
弥尔海脆弱的鼻子流血了。
我也是醉醺醺的,手脚缓慢的穿着衣服,连阻止他打人的欲望都没有。
他动作停了下来,闻到密不透气的卧室里,有一股味道。
“小混蛋,你居然带她吸这个东西?枉你们还是医生!”
我不敢吭声,弥尔海却一脸无所谓的。
“你完全把她带偏了,我辛辛苦苦给她扑了十几年的路,全被你毁了。”
“那你有想过她要这些吗?是你硬塞给她的!”
他愤怒而责备的望向我,“你告诉他的吗?是我强迫你学习,强迫你上医学院的?”
我低着头小声逼逼的,在他面前,完全没有了平时冷漠高傲的模样,“我没说过。”
“你不要吓她,有没有你自己清楚。”
“你结过婚了,你放过她好不好!你有点道德心行不行!整个医院,骂的都是她,不是你这个关系户!”
弥尔海瘫在地上,直接笑了,末了,冷着一张脸道,“对啊,一直以为我没什么道德感的。我以为我玩的够大的,可是……我没想到,你们……玩的比我还大。”
“你说的什么?”
“你不会不知道吧?”
“……”
“你闭嘴。”现在轮到我火大了,“有你什么事,我爱不爱谁,用得着你说,你爽够了就滚。以后别再来我家。”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玩够了,不想再跟你玩下去了!”
“就因为我戳破你的心思,你恼羞成怒?”
“反正,你听清楚了,我们,结束了!还有,你离不离婚,不关我事,就算你离了,我也不想跟你在一起。”
弥尔海彻底被我激怒,冲过来钳住我的肩膀,想要我再说清楚。
他过来制止了,“没听懂吗?结束了,赶紧滚出我家。”
弥尔海忽然恍然大悟。
我跟他此刻站成了一个队伍。
此刻弥尔海孤立无援,处境尴尬,他现在才明白自己提及到了我们都避讳的话题点。
我们沦陷其中,却不愿外人来戳破。
“行,你们两个,真行。”
弥尔海红着眼,拿起衣服,悻悻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