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散去,慕千司眯了眯眼,她好奇地去找方才那发光的东西。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连月光都没有多少,周围的一切都静悄悄的,慕千司眯着眼,稍微能看清一些地上的东西。
她仔仔细细地寻找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曼珠沙华?”慕千司捡起地上那一朵小小的彼岸花,陷入了沉思。
引魂之花——彼岸花‘曼珠沙华’,又称‘彼岸花’,是只在冥界三途河边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
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且有花无叶,是冥界唯一的花,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它的美,是妖异灾难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又因其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那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
慕千司想,若是她没有重生,在通往奈何桥的路上,她应当能看到这传说中的彼岸花。
不过这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慕千司看了眼父亲屋子的方向,似乎从父亲回来之后就特别的不对劲,现在他的院子里还出现了彼岸花,这...是在说明什么吗?
“三公主?”流业提着灯笼在这里巡夜。
原先看见有人在这可将他吓了一跳,看清是慕千司之后他才放下心来。
不过三公主这么晚了怎么还在族长的院子里,难道族长又暗地里罚了三公主?
“流叔。”慕千司神情淡淡,即使暴露了也不慌不忙,她知道流业心向着她们。
毫不夸张地说,流叔对她们如同亲生女儿,比慕潘对她们还好。
“这...”流业不知道慕千司为何要这么问,可是经过慕千司这一提醒,流业也反应过来族长最近是有点不对劲。
首先对那位二公主的态度变了,他虽然当着其他人的面会维护偏袒二公主,可私底下慕潘却对慕千菱爱搭不理,甚至还会破口大骂。
原先族长对于大公子,也是十分疼爱的,族长经常叫大公子过来亲自教导大公子。大公子受了伤,族长必定要亲自过去照顾。
可现在族长却对大公子不闻不问,漠不关心。
而且族长最近的性格是暴怒无常,经常拿下人撒气,但慕潘毕竟是族长,受了气也没有一个人敢声张。
还有在晚上,族长房间里总是能传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那声音像是凶猛野兽的嚎叫,像是石块从山上滚落下来,像是巨浪在拍打岩石。
那声音灰常阴森,令人不寒而栗。
每次流业在这种黑暗中他的全身一阵阵冒着凉气,头皮发麻,仿佛前后左右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身体逐渐蜷缩成一团,闭上眼睛,在也不敢凝视黑暗。
特别是今天,族长特意将所有人支开,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以往除夕的时候,族长总是要留几个人在正苑守着,可今年却将所有人都调去了正殿。
而且族长这里不似外边的那样的张灯结彩,这里很阴森,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
流业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慕千司。
慕千司越听心中的疑惑就越大,莫非父亲在外出的那个时间,真的出了事?
“三公主,你说族长会不会是中邪了?”流业这几天真的是担惊受怕,他每每听到那个阴森诡异的声音就冷汗直流。
以前听到那种声音,流业浑身哆嗦,面如土色,额头的汗珠无不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与害怕,他就蜷缩在墙角,像一头受伤的小野兽哼唧着。
“流叔,你不用太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的。”慕千司安慰流业。
父亲是不是中邪,试一试便知道了。
慕千司冷冷一笑,似乎从她重生而来,很多事,都变得不一样了。
“三公主,你若是要帮忙,一定要告诉我。”流业叹口气,虽然三公主不是最小的,但三公主也算是第二小的。
可是,似乎所有的事都压在了三公主身上...
“流叔,我过些时候要去闭关,若是你发现父亲有什么异常,就去告诉若儿。”
慕千司眉眼淡淡,若是父亲真的有问题,那“他”的灵力一定在她之上,否则,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所以当务之急,她是要突破那个瓶颈期,等到她达到了六虚,她也不至于这么有所顾忌。
“好。”流业应下,在这凤鸾族,也只有木小姐能够让三公主如此信任了。
大公主太过于柔弱,做什么事都畏畏缩缩的,做事之前要思虑很久,最后还是会因为担惊受怕而放弃。
小公主也就是这几天在凤鸾族,等年一过,小公主就应当要跟着古先生离开了。
大公子又在闭关,二公主更加不可靠,她不在这个时候捣乱就不错了。
所以三公主唯一能寄托的,也只有木小姐了。
“哦,对了,我那两个徒弟,流叔不用太在意,他们做不出什么危险的事,除了禁地,他们想去哪就由着他们去。”
禁地是守护之灵生长的地方,即使她信得过皇甫容鹤,也不可能让他进去。
她上一世就是因为太相信顾子渐,才会落得众叛亲离,剜心而去的下场。
这一世,即便她再信任一个人,也会对他有所提防。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是。”流业虽然好奇三公主为什么会如此信任这两个人,但三公主吩咐的事,她一定会做到。
“流叔也要注意些,别受伤了。”慕千司还是挺在意流业的,毕竟流业一心向着她,她还是能感觉的到。
流业慈祥地笑着:“好,三公主若是没事,就先回去吧,天凉,别受凉了。”
凤鸾族的冬天异常的冷,三公主前些日子还被族长打伤了。要是再感染风寒,对三公主恢复也是不利的。
慕千司道:“知道了,流叔也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早起。”
“好。奴才知道了。”流业嘴角笑着,整个人都慈眉善目的。
慕千司再嘱咐了几句,就回去了。
慕千司并不怕有人会将她和流业的对话听了去。
她能明显的感知到,有种沉敛强势的灵气为他们筑起了一道结界,隔绝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而这股灵气,又影响她的那股灵气一模一样。
慕千司微微一笑,她总有一天,要将这股灵气的主人给找出来。
那人坐在一个山洞的石椅中,嘴角洋溢起邪魅的笑容。
那朵彼岸花,可是他千方百计放到慕潘的屋子前,他还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没有让慕潘发现那个彼岸花的存在。
他一手撑着脑袋,整个人邪魅又张狂。
亲爱的小司司可是要感谢他哦,不然以她那一心放在闭关上,可是很难发现慕潘的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