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卿忧噗嗤一笑,瞪了眼撒娇的少年,再也严肃不起来,“不是说长大了吗,现在又是宝宝了?要不要脸了?”
“脸不重要,只要姐。”杏眼带着狡黠眨啊眨。
夜卿忧倏的红了脸,推开少年,“自己去玩。”起身带着史官离开。
迟臻看着平板上定格的画面,眼底闪过冰冷的笑,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不是吗?
议政殿,只有夜卿忧和史官两人,史官递上文件夹,“这是方立杰传回来的最新消息。他化妆成民工混进洪庆次子洪国银以前待过的工程队,遇见一个姓牛的砖工师傅。从砖工师傅这里得知,其老乡蒋伟忠曾经和洪国银是工友,亦是好友。当年洪国银事发后不久,就以身体不适为由,辞工回了老家,再也没出来过。”
“方立杰在那张人情往来的名单上,看到蒋伟忠的名字多次出现过,再次证明,蒋伟忠和洪国银,甚至和洪家,关系都不错。所以,方立杰去了蒋伟忠老家德县,花费了不少时间和办法,终于撬开了蒋伟忠的嘴,得知洪国银事件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夜卿忧眉心跳了跳,“具体是怎么回事?”
“据蒋伟忠回忆,当时被判误伤的那个临时工在事发时,刚到工地不过一个月,只做一些没技术含量的力气活,当天,工头安排他搬钢筋,摆放在固定位置就是。事发后,警察录口供,临时工说是绑住钢筋的铁丝不受力断裂,他阻挡不及时,才会掉下去,恰巧刺穿洪国银。而蒋伟忠看到的是,临时工在看到洪国银过来时,故意松开铁丝,还不动声色,特意的瞄准洪国银,将钢筋踢下楼,刺穿洪国银,才导致洪国银当场死亡。”
夜卿忧眉心紧蹙,“当时他为什么不跟警察说出真相?”
“因为害怕。他说事发前一段时间,洪国银整个人都不对劲,跟他说的话也莫名其妙,有些像交代遗言,那时候他没放在心上,直到亲眼看到洪国银被人弄死,才恍然惊觉,这里面有一个天大的阴谋。可他自己就是个穷农民,无权无势没靠山,靠干些体力活养活一家老小,赌不起,所以选择闭口不言,远远的逃开。”
“洪国银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蒋伟忠说记不起了,因为害怕,现在一回想就后怕得一身冷汗,他模模糊糊觉得大概意思就是洪国银说如他果死了,让自己别忘了帮他报仇之类的。也因为一直记挂着这事,蒋伟忠心里愧疚,方立杰才能撬开他的嘴。”
夜卿忧抿着唇沉思一瞬问,“除了这些,蒋伟忠还知道洪家的什么事吗?”
“知道,还是大事,”史官神色冷了几分,“他说洪庆的长子洪国金是研究院的高级研究员,洪庆幼女洪国珠是萧氏员工,管账务。当初,洪庆因为长子和幼女能干,没少在人前炫耀,因为这两个孩子很是骄傲,为此,洪国银还在蒋伟忠面前抱怨过,说自己是家里最没用的,因此蒋伟忠记得很清楚。但不管是洪国金还是洪国珠,两人的工作简历上,都没有记录过这件事。其中的蹊跷可想而知。”
夜卿忧只觉得心凉,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将两人的过往抹得一干二净,还能让他们身边的人三缄其口,半个字都问不出来,这人该有多大的能力。
他是不是正隐藏在暗处,看着她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跑出来咬她一口,咬夜尊一口?
“还有其他的吗?”夜卿忧问。
“暂时没有,方立杰已经在从德县回来的路上了,洪国金洪国珠的事情,还要进一步查证,从中找出有利的线索和证据。”
夜卿忧揉揉眉心,“让方立杰把自己的痕迹擦干净,护好蒋伟忠一家,还有去查查当年那个临时工。”
“是,”史官又递上一本文件,“这是苏俊中传来的消息,嘉仪融资公司昨天被一把大火烧得一干二净,游嘉仪当即宣布破产,变卖所有不动产,准备出国,线索断了。”
夜卿忧蹙眉,“为什么网上没有任何消息?”
“融资公司地处老城区,位置偏僻,且是租的老旧的写字楼,大火也没有连累其他公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嘉仪融资公司名声也不响亮,救火很及时,将将等公司里的一切都烧毁了后,就被扑灭,完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自然也就没有被爆出到网上。”
“将游嘉仪控制起来,别被灭口了,也别让他跑了,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些有用的东西。”
“是。”
“将方立杰那里的视线都往苏俊中这边引,方立杰千万不要暴露,苏俊中的安全防护也要加强,别再发生上一次的事了,尤其是他的家人,要护好。”
“陛下放心,我会亲自找人去办。”
入夜,夜卿忧如约参加和一众企业家的饭局。
偌大的包厢里,坐了二三十号人,都是乐天城里,排得上号的人,见到夜卿忧,全体起身行礼。
夜卿忧淡笑着点头示意,只需一眼,就将整个包厢所有人的脸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其中有一大半是吃过几次饭的人,一小部分是新加入的,自然,也消失了不少老面孔,这就说明,不仅仅是权利的更替很快,利益的角逐同样激烈,每分每秒都有无数人被抛下,又有无数人乘胜追击,占据一个位置。
晚宴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美食,但却没有一个人将心思放在上面。
萧成皎作为行业老大,也是晚宴的发起人,开场就得客套一番,夸赞夜卿忧几句,恭维几句。
萧成皎说话很有特色和艺术,夸人都夸得不动声色,听起来还很真诚,又很有技巧又自然的将话题带出来。
底下的人自然而然的把话接过去,先跟夜卿忧诉诉苦,“今年经济不景气,资产缩了不少水,每天真是眼睁睁看着账面的钱往外流,唉,我这心啊,疼得直抽抽,这可都是我的血汗钱啊。”
“你这算啥,我都关了好几个实体店面,三家子公司了,说不定再过不久,就要靠你们接济了。”
“你就吹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你所有公司店面都关了,也能活得潇洒,哪能跟我们一样,全部身家就在这一个篮子里了,里面的东西翻了,我才是真的得去要饭哟。今年我的商场每个季度都在亏损,以前赚了点也都填进去了,再亏下去,只能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