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雨水多了起来,翌日雨蒙蒙的,夜卿忧去商场视察,迟臻的拍摄暂歇,没什么事做就去找了幸承勋。
外交部们在乐天城的政务街,这条街上,囊括了夜尊一大半的政务部门,随手一抓,都是一个吃官粮的。
因为下雨,街上没什么人,迟臻让单江南就在车里等他,自己撑着伞上了外交部的楼。
“你好,我找幸外交。”大厅里,迟臻走到服务台。
一身正装的小姐姐长得很可人,因为迟臻包裹得严实,多看了两眼,怕是个什么危险分子,“请问有预约吗?”
“有,我来之前给他打过电话。”
小姐姐没收到上面的通知,打了个电话去幸外交的秘书处问,确认之后,才回应,“您从这边的电梯上去,顶楼左边就是幸外交的办公室。”
“好的,谢谢。”
迟臻离开,小姐姐又多看了两眼,发现这人有点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上楼后,助理等在电梯口,见到迟臻,带着去了幸承勋的办公室。
目送他进门就离开了。
幸承勋在埋头处理文件,听到声响抬头,看是迟臻,笑着招呼,“来了,坐吧,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没拍戏?”
迟臻打量了一圈办公室,里面的摆设装修,跟他平时的为人一样,简单,素净,一板一眼。“今天下雨,暂时休息一天。”
“哦,那正好,平时你忙我也忙,说要好好照顾你,一直也没时间为你做点什么,今天凑巧了,中午一起吃饭吧。”
迟臻想了想,就同意了。
幸承勋很高兴,当即就开始收拾东西,“行,小臻你先坐会,我把工作交接了就走,喜欢吃什么,我让人去把坐订了。”
迟臻没有幸承勋这样的喜悦,神色一直很平静,“如果你忙的话就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不忙,这两天刚刚告一段落,能放松一些。对了,你来找我是单纯的来看看还是有事?”
“有点事,我想看看我姐的遗物。”
幸承勋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迟臻,“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就是想看看。”
幸承勋轻轻一叹,“你姐的东西,我应该早点给你的,但舍不得,她平时就只有一套铠甲最珍惜,其他的都是些日用的物品,也不多。铠甲在陛下那里,我留下的都是些她用过的物件,都在家里放着。正好,今天也没什么事了,我们吃过午饭就带你去家里,你好好看看吧。”
“我不着急,你有空了再看也行。”
“没事,我也想回去看看,很久没有陪你姐好好说话了。”
迟臻对幸承勋表现出的情深不悔并没有太多感触,只是淡淡点头,等着幸承勋交接完工作离开。
中午,两人只是简单的吃了一顿,就去了幸承勋家。
幸承勋家在一栋高档公寓里,房间很大,却也很空旷,里面的装修很冷硬,初秋的天气,即便不开空调,都有一股凉意。
“我就是晚上回来睡一觉,平时都没人,所以显得很冷清,要喝饮料吗?”
“不用,谢谢。”
“那行,这边,你姐姐的东西我都布置在这间房里,里面的摆设和她当时住的宿舍一样,用的东西都是她曾经用过的,你去陪陪你姐姐吧,我在书房,有事就叫我。”
“好。”
幸承勋离开,迟臻推开房门,里面是和外面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方方正正的被子、简洁实用的用具、单调的摆设,全都看起来一丝不苟,充满了干净利落感。
一步步走进去,看着陌生的屋子,虽说这些都是迟樱用过的,可他完全感受不到迟樱存在的痕迹和气息。
姐姐两个字存在他的记忆里,是那么的熟悉和深刻,但关于她的一切却又那样陌生。
迟樱用过的笔记本,水杯,钢笔,桌椅板凳……或许都和她息息相关,但在迟臻这里,不过是个物件。
屋子不大,一眼就能看全,东西也不多,一目了然。
迟臻没有待多久,就出了房间。
幸承勋听到声音也出来了。
“没多待一会?”
迟臻摇头,“没有照片吗?”
幸承勋苦笑一声,“阿樱不喜欢照相,那张身着铠甲照还是陛下强迫她照的,只是没想到,那是她留在世上的最后容颜。”
迟臻抿着薄唇,“是吗,那真是可惜了,今天打扰了。”
“没事,晚上留在这住吧,我们好好聊聊,喝一杯。”
“不了,我想到处走走,难得休息。”
“那好吧,有空的时候就过来,别客气,你姐姐的东西可以带走一些。”
“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很陌生,完全感受不到我姐姐的气息,我拿走没用。”
“也对,”幸承勋不勉强,毕竟迟臻和迟樱生活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他和迟樱相处在一起的时间长,更何况他们相处的时候,迟臻还不太记事,自然不会太熟悉迟樱生活里的一切,“想你姐姐了,可以多去墓园看看。”
“嗯。”迟臻从幸承勋家出来,站在楼下花园,回头看向幸承勋家在的楼层,杏眼微眯,转身离开。
幸承勋在窗户前看着迟臻离开,拿起手机。
乐天城外城,这一片以前是村落,因为城市的扩张,这里被规划成了新城区,只是一切都还在规划中,还没能付诸行动,所以似城非城,似村非村,显得很混乱。
方立杰穿了件背心和破了洞的衬衣,一条破旧牛仔裤,浑身上下脏兮兮,油腻腻的,满脸络腮胡子,头发像是被油泼过似得,全贴在头皮上,整个人看起了邋里邋遢的特别脏。
穿双人字拖蹲在角落抽烟,就是妥妥的无业流民,人见人厌。
方立杰看到走过路过人民群众投过来的鄙夷眼神,内心草泥马狂奔,完成任务后,他都能去当演员了,演什么像什么,绝了。
眼神邪恶的看着街对面卖煎果饼子的三轮车,后的老板娘。
邬文群一身旧衣已经洗得发白,头发挽在脑后,干净利落。三四十岁的年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活太苦,憔悴得看起来像五十多岁的妇人。
时常挂着一张愁苦的脸,看到有客人来买东西才勉强扯出一个笑。
送走客人,邬文群数了数箱子里的钱,今天连五十块都没赚到,脸上的愁容又深了一分。
方立杰扔掉烟,用脚尖碾灭,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流里流气往街对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