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被仿冒一事,清漪也并不是什么措施都不采取,“不管怎么说,能够想到跟风而迅速崛起,并且有这么高的仿冒率,这个段大福的老板也算有本事,我都快怀疑是他在我们的设计打金团队里,安插了内奸了!当然,如果有心仿冒,也不是特别难,只能说明,这个人很有商业头脑,既然他愿意抄袭,那么我们就做些高难度的,让他再也抄不了。”
清漪的法子,是挂出皇室的招牌,将礼亲王购买本店饰品上献给皇上,和皇上亲自将“琛六福”的饰品赏赐首富祁家一事,彻底高调地列入宣传图册,并且有照片为证。
当然,这个时代是没有照片的,但是,有画像!
清漪让林管家拿着阿生连夜赶制出来的第一套“孔雀开屏团圆鱼”的屏风和厅内摆设,送到礼亲王的府上,算是感谢礼亲王的赏脸光顾,当然,最重要的目的还是要换去礼亲王的肖像权,清漪提出的诱惑是除了那套屏风和厅内摆设外,让礼亲王入股,有年终分红,当然,意思是这个意思,表达上自然让林管家自己去措辞。
礼亲王有拿有收还有“长期饭票”可领,自然是美颠美颠的。不仅摆出威严姿势让画师画了一幅真人大小般的全身肖像图,甚至还亲自在图下题词,盖上官印。
清漪一点都不宝贝着,一拿到王爷画像,便立刻摆在“琛六福”入门后的屏风侧,几乎路过的人都能隐约瞧见,言外之意,这金店可是有礼亲王做后台撑着呢,那个“段大福”想要抄袭,就尽管摆出皇上的画像和亲笔题词出来吧!
就这样,高档低档,立见分晓,“仿冒门”事件算是告一段落。
“段大福”继续厚颜无耻地抄袭、仿造“琛六福”的低端商品,在平民阶层独领风骚。
而清漪则决定在“团圆鱼”系列上架后,“琛六福”全面抬价,并且开始设立拍卖事宜。对于消费者来说,在质量差不多的时候,高价格卖品牌的时候,容易吸引有钱人的青睐,他们愿意用品牌来昭显自己的富贵和品味。而清漪玩得,就是这一心理。
话说回来,当清漪搞定了“仿冒门”事件后不久,她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来“琛六福”光顾的客人,从原来的以男顾客居多,慢慢地变成那些官家夫人们为主,她们都是乘,马车、戴了帷帽而来,进了店里,才摘下帏帽挑选饰品。
本来,清漪觉得这也没什么,毕竟,对于饰品这些东西,女人的兴趣自然是要大于男性的,可是,当她发现有些富贵夫人在她讲解饰品设计理念的时候,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甚至是有一次,有个官家夫人很暧昧地抹了下她的手背,她才惊觉,原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敢情,她成了这些女人心中想要保养的男宠了!
也是,在这种女性倍受压迫和束缚的世代,男人们一夫多妻,那些年过三四十的富家女人们很少能得到丈夫的关爱,而她们的生理需求则又出于旺盛时期,所以,才会有一些偷偷保养男戏子之类的事情出现。
而清漪面容姣好,扮了男装后,虽然看上去男生女相,白白嫩嫩,身材纤细,可这个时代偏巧像这样的真男人,也不少,听闻,在城东的小倌馆里,就有很多这样子的男人。
富家的夫人们有时也有控制欲和保护欲,而这样的男人,便是应这种需求而生,最主要的是,他们绝对隐秘,不会让这些中年女人们背上不贞不洁的罪名。
有的管富家的夫人们不敢公然地去那种风月场所,却又难耐心里寂寞,而像“琛六福”这种公开的消费场所”再加上有一个漂亮的“男性”小掌柜,她们自然不会错过这样打发生理苦闷的机会。
清漪察觉了这一事之后,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反感,大概是因为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所以没有什么“危机感”。
这日,她很早就到了店里,刚刚营业,店里还没有什么人,她才和柳儿将所有饰品上了架,这时,第一个顾客上门了。
那个女人是个熟客,几乎只要是清漪在店里的时候,那个人都会来。
那女人是当今太子太傅辛大人的续弦正妻,辛大人已年近七十,而这位续弦辛夫人才三十出头年纪,想那辛大人毕竟在那方面力不从心,甚至根本可能是不举,辛夫人正值盛年便要守活寡,想想也确实可怜。
清漪瞧着辛夫人来了,忙和同样男装打扮的柳儿去招呼着,挑了几个适合辛夫人这种身份和年纪的女人佩戴的饰品,端了过去。
辛夫人摘下帏帽,交给身后的丫鬟拿着,而自己则坐在清漪的对面,听着她一一讲解每件饰品的特别涵义。
其实,这辛夫人昨天才来过,饰品也是昨儿才挑过,实在是没有再讲解一遍的必要。
辛夫人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此刻正双目含情地瞅着清漪的小脸,虽说面前这个小掌柜人长得太过漂亮了点、娇弱了点,骨子架小了点,男生女相的,可是,她就是打心里喜欢,因为自己身边的那些七尺男子们,没有一个像小掌柜这样温柔地跟她说过话的。还有这小掌柜略显低而中性的声音,她也是如魂牵梦绕地在耳边回荡着,茶不思饭不想。
看见辛夫人这样夸张地瞅着自己的主子,柳儿可是一脸地不悦,视线扫过这对主仆,她竟然发现,那个辛夫人身边的丫鬟竟也含情默默地看着她!
柳儿可没有清漪这般好涵养,直接一个白眼翻过去,那丫鬟竟然羞涩地低下头去,脸上一片赧然。
柳儿崩溃。
再瞧那辛夫人眼看心动,手上也按捺不住,绞着丝帕,大有要伸手罩在清漪的手背上的意思。
就在这时,“琛六福”门口的招财猫,似乎又响起来迎客的叮当声,可是店里四个各怀心思、各自专注的女人们,竟没有一个去注意,那阵叮当声就如同过耳之风,听过便忘。
辛夫人瞧着瞧着,终于按捺不住了,伸出了自己有些肥嘟嘟的手,才刚抬起,就见一只突如其来的大手,罩在了对面那个小掌柜的手上。
四个女人同时看向这个突然闯入的男人。
柳儿是心里一喜,清漪则眼中闪过惊诧,却很快平复。
辛夫人主仆正莫名其妙呢,就听那男人突然说了声,“清漪不乖,一大早就来,这里,让我好一通找,不知道我会想你么?该罚!”
说着,那男人低了头,守着这么多双眼睛,在清漪的唇上狠狠地亲了下,“吧嗒”一声,还挺响。
敢对清漪这么公然做这种事的,自然除了齐连琛就没有别人了。
清漪和柳儿对于这样的事,已经见惯不怪了,可是辛夫人不然,眼瞅着两个“男人”在自己的面前如此表演,那颗充满爱意的心,顿时被击地粉碎。
是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么漂亮的小掌柜,肯定是早就被……就被别的喜好男色的男人给相上了,瞧瞧,人家的“男姘头”竟然找上门了!
她不由看,看身边的这个男人,一看之下,又是一怔:这个男人,风度翩翩,仪表堂堂,明明是书生般的模样,却带着不可名状的刚硬气息,这个小掌柜的“男姘头”也很俊啊!
齐连琛对于辛夫人的打量视若不见,他砸砸嘴,好像刚刚的那一亲并不过瘾,瘪瘪嘴,说道,“看见我来了,竟然一点兴奋的表情都没有,还是我罚得轻,。”
说着,又低下头,连连地啃了两三口。
清漪被那连番地轻啄搞红了脸,抬眸一看辛夫人那脸色惨白的样子,便知道对方误会了。
似乎齐连琛也是故意的,他竟然没有说“为夫”如何如何,而是直接以“我”自称,不知道他又是安得什么心。
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在她开始受女性骚扰的时候,自己那个不正经的相公搞了这么一处,无形中,还是替她解了围的。
于是,她便将计就计地推了身边的男人一把,“你来干什么,我这忙着呢,你先回吧,晚上我去找你。一一对了,床头上我有放了一锭银子,回头你拿去赌吧,有一阵子没问我要钱了,估计又手紧了吧。”
辛夫人一听,差点休克。
原来,他们都住在一起了!而且,这个小掌柜还要养着这个男人!
真没天理!
齐连琛笑裂开嘴,“清漪就你最疼我,来,奖励一个。”
说完,又低下头,杵在辛夫人的面,竟然用一只手抬起清漪的下巴,眼神幽深幽深的,瞧那架势,像是要彻底地一场。演戏也要适可而止,清漪再次推开了他,似真似假地说道,“我这还有客人,你这是干什么?快回去吧。”
齐连琛笑笑,而后用着辛夫人也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行,你忙,我先去内室休息会,你快来。”说着,他就像这里的常客似地,大摇大摆地揭帘去了内室。
清漪这才摆出微笑,对着辛夫人天真地一歪头,“夫人,你相上了哪个?”
辛夫人打了个激灵,涌起一身恶寒,忙挤出了一个笑,随意地指了一个金钗,“就这个,包起来。”
柳儿就等着这句话呢,她很欢快地拿钗、包装、收银。
一切银货两讫后,辛夫人也不久留,匆匆地就走了,临到门口,还有些不舍地回了头,而后,无限惋惜地离开了。
瞧着辛夫人走了,清漪才松了口气,转而走进内室,瞪了眼那个正慵懒地躺在内室唯一床上的男人。
“你怎么又来了?”
齐连琛回了头,笑笑,“清漪的店,为夫不能来么?”
刚刚不说什么“为夫”,这会子又说了,摆明就是故意的。
清漪不诧异他知道这是她的店铺,他向来行事诡秘,看似疯癫,偶尔也会做出让她出其不意的精明事,更何况她在这个名叫“琛”……六福的金店打算盘,猜出来也不奇怪。
清漪没有反驳齐连琛的话,只是一眼瞧见他的胸前衣襟里,似乎藏着一个金簪,瞧着金簪露在他衣襟外头的花样,有点眼熟,她走过去,正要伸手抽出,却被他大手一按,将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胸口处,转眸暧昧一笑,“清儿,你摸哪里呢?”
清漪一怔,瞧着自己的手正好被他按在他的心口处,而掌心下的位置,正好是对着某个凸起部位,怦怦的心跳震动从她的掌心传遍全身,没来由的,她面色一红,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得死劲,墨黑的眸子瞅着她,脱去了往日的流气,此时略带深沉的模样,看得让她莫名紧张、心悸不已。
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现象。清漪告诉自己,如果她真的对这个男人有了好感,很有可能这辈子她都会被困在祈府里,虽然她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但是起码现在,她还不想将自己的一生困在那样一个没有人情味的复杂地方。
理智回来,她脸也不红了,心也不悸动了,对着男人声音淡淡地说道,“相公,妾身外头还有事,你能松开妾身么?”
看她突然转变的脸色,齐连琛心里虽然纳闷,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无赖地挑了下眉,“放手可以,拿点东西来交换。”
听他这么说,清漪正好对着他胸口处的金簪努努嘴,“你应该不缺钱吧。”
齐连琛目光不转,一边盯着她,一边用自由的一手将那金簪不慌不忙地又往衣襟里塞了塞,直至金簪完全没入,搞得有点神神秘秘的。
“清儿狭隘,为夫又没有说,来交换的东西就一定是钱。过来,让为夫亲一个。”说着,他翻身坐起,同时扯着她的小手就要往自己的身边扯去。
“这个……刚刚在外面不是亲过了么。”嘴上说是拒绝,可她的人还是被他半拉半拽地扯到他的身前,被他伸出手臂困住了腰肢,以至于刚刚的说辞怎么听都像是欲拒还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