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怪也没用了,因为不过半个时辰,葛郎中就来了。
清漪煞有介事地被柳儿扶到床上,葛郎中那庸医,在清漪的手腕上把了半天,一脸沉思的样子,看得清漪心里好笑。
半响,葛郎中起了身,在大夫人一脸期待下,笑道,“恭喜大夫人,三少夫人确实有喜了!”
什么?
清漪恨不能瞪死那个庸医,这样的谎他也说得出?
她想要抬手抗议,偏偏有个很激动的家伙,死死握住她的手,眼里还闪着水雾。
清漪真想给他当头一棒,这家伙还真是不懂女人啊!
被逼到这份上,清漪是什么都没法说了,她想着,这脉是肯定有问题的,葛郎中怎么说也是老郎中,那么多奇毒都能找得到,把个喜脉肯定是没问题,也就是说,他分明是在说谎,为什么?
难道,是要把她推到浪口风尖,成为众矢之的?
不管怎样,由于清漪如今是“重点保护对象”,大夫人很快就遣散了闲杂人等,让她好好休息,并且祝福柳儿和茶儿好好伺候,让她一定要把慢慢一大碗的山药阿胶乌鸡汤全部喝完。
终于,该走的走了,安胎大补汤也喝了,如今只剩下齐连琛笑眯眯地在床头看着她的时候,清漪才蹭得坐起。
这一动作把齐连琛吓了一跳,忙扶着她的后腰,责怪道,“起来这么猛做什么,如果动了胎气……”
“胎个鬼!”
齐连琛以指点上她的唇,“嘘,你现在是有孕之人,不能说粗口!”
清漪抓狂了,她现在不仅想说粗口,还想打人!
一把挥开他的手,清漪无力地说道,“咱们俩啥时圆房的,你该知道吧。”
齐连琛点点头,“自然。”
“你觉得才半个月,就有孕,可能吗?”
“如何不可能?”
齐连琛问得理所当然,让清漪双手死死握拳,好容易卸下怒气,“是,半个月是可能,可是,四五天就不可能!”
齐连琛不解,“明明是半个月,为何变成四五天?”
清漪白眼一翻,“相公,接下来,妾身会好好地给你解释一下,男女人体的生殖器官构造及原理。”
……
这坏消息传得快,好消息同样也传得猛。
晚膳时还是别人半信半疑地得知清漪可能有孕了,不过一个时辰,全府里都在说着这个消息,连给秦雅韵和四小姐送饭的丫鬟们也相谈甚欢。
才拿起筷子的秦雅韵,一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筷子便滑落了,她怔怔地盯着饭菜半响,终于苦笑出声:她被拒了,可是那个女人却在同一天传出,有了身孕,上天这是在取笑她么?
“呼啦咣当!”桌上的两菜一汤被她尽数挥到地上。
“老天为什么要这要待我!?啊”
秦雅韵跪倒在地,歇斯底里地狂叫着,整个府里都听见了那哀鸣般的声音,良久才停歇。
可是,谁都不会去理会,别人也明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叫,那是妒忌,更是一种再也无法填补的绝望。
……
“所以,现在的我,根本不可能把出有没有身孕!”清漪这厢,经过解说,正式总结陈词。
齐连琛的脸上有些失望,可很快也意识到一个问题,“葛郎中撒谎?”
“绝对撒谎!”
“为什么?”
“呵,为什么,这个问题我还想问你呢,大概,是跟他同伙的大哥,又要打什么算盘了吧。”清漪起身,下了床,看了看外面的大槐树,唉,她又有渴望了。
齐连琛苦思,却也只能想到一点,那就是让清漪成为众人嫉妒的焦点,毕竟,这是嫡子正妻的孩子,也就是府里的嫡孙,如今府里唯一的太孙二哥的长子决不能相抗衡的身份。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然后,再害她么?
齐连琛心里一寒,好在,中秋没有几天了,再熬一熬,今晚开始,他会对清漪寸步不离。不过话说回来,他还有一事不明,“对了,既然现在不知道有没有身孕,那晚膳的时候,你说你没胃口都怪我,又是怎么回事?”
“啊?”要死了,竟然被他又回忆起这一茬。
清漪红了脸,但转念一想,夫妻之间,在方面是平等的,他提出的建议,她又凭什么不能有所期待,于是一把揪住了齐连琛的衣领,“当然怪你,大槐树、石桌……,是你撩拨我的嘛!”
大槐树、石桌?
齐连琛眨眨眼,而后笑了,“清儿,你好色。”
吼,这话说的,色的到底是谁啊!“是啊,了!”
说完,一把扯了他的衣领,却被他的大手一抓,“等等,不是大槐树么?”
清漪看了眼沙漏,折腾到这会,也该是让柳儿她们去“回避”的时候了。
“柳儿!时候不早,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们都去睡吧!”
齐连琛失笑,竟有些着迷地看着清漪带着小狡猾地模样。
回想起自己能娶到这么一个女人,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他不会夺人所爱,更不会强人所难。所以,当半年多前,失忆前的她第一次抛开女儿家的矜持,找上了他,希望能够拒绝这门婚事的时候,他一口答应了。
那时她说,她爱的是自己的表兄。
而没有体味到男女之间奇妙的他,那时也觉得,他们很般配,在心底里,他甚至祝福他们这一对。
只不过,事与愿违。
这是一桩皇上开了圣口的婚事。
他现在由衷地庆幸,有皇上口谕傍身,才能让他,没有错过她。
心念一动,他一手拉过她的手臂,将她圈在怀里,“她们都去睡了?”
明知故问,“是啊,你要不要去她们房里落实一下?”
“找打!”齐连琛一手真的就对着清漪的臀上拍去,不疼,但很暧昧,更过分的是,他竟然打在上面,就没再拿下来,而是顺势一托,将她整个人托起,置于附近的桌案上,笑道,“要不,在大槐树、石桌之前,咱们先模拟一次好了。”
“你……唔……”
……
衣衫扯落一地,肚兜凄惨地躺在案桌上,清漪半扶着齐连琛的肩头坐起,虚弱地以丝帕擦拭身体里流出的浑浊。
齐连琛只套了件外袍,里面中空。
清漪则身上空无一物,她刚想下撩起肚兜穿上,却被男人一把抢去,抛到床上,“不是要大槐树、石桌么?穿了再脱,岂不麻烦?”
清漪汗一滴,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连走到大槐树那都成问题。
一件厚实绒棉斗篷披上她的身,齐连琛笑得不怀好意,“这个就很方便,也保暖。”
清漪怕了,他真的想玩第二场?“我累……”
拒绝的意思,在齐连琛的耳朵里自动转换,“走不了?”
“嗯。”就是这个意思。
“无妨,为夫抱你。”
齐连琛吹熄了灯,时近中秋,朗月皎皎,清漪从窗户往外瞧去,好亮!
她有点胆怯了。
看出她的迟疑,齐连琛贴着她的耳际,轻道,“我先去打点一下。”
“打……打点?”
男人悄无声息地拿着一张薄毯出了门,清漪瞧见,他竟将那薄毯铺在……石桌上!而后又鬼魅地回了来,房门都不再关闭,直奔她的面前,魅惑一笑,“她们睡熟了。”
“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清漪又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话说得,好像自己很期待似的。
齐连琛直接将她横抱而起,低声道,“为夫能听出她们的呼吸。”
“噢”清漪无意识地迎着,实际上,人已有些恍惚了,不仅如此,身下已经有些湿。
她闭上眼睛,感觉自己想偷情。
当身体坐上一块硬物之后,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石凳上!而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笑得暧昧。
果然……还是太亮了!
“我们……唔……”
她话未说完,唇已被封住,略显冰凉的触感沿着她的唇贯穿全身。
明明才经过一次激情,可现在,男人却吻得更加急切、火热。
他的手插入她顺滑的发间,紧扣她的后脑,另一只手紧紧将她的双臂和腰际一同拥住,他箍着她的力道很紧,紧到她无法动弹,双臂发疼,他狂野的蹂躏她的唇瓣,迫切的撬开她的唇,将舌尖探了进去,与她纠缠……
而她因为斗篷下空空,身体尤为敏感。
混沌中,回头看了眼,果然被大槐树挡住了柳儿的房间,这里,是个盲点
。
月色下,女人的美又是别有一番风味。
才从清漪的唇上撤离,齐连琛眸光一扫,他一见到她那曲线优美的白皙颈项,再握住手中软弱无骨的细嫩手臂,似乎耳边轰的一声,渴望就这样升腾起来,再也按捺不住地撩开她身上的斗篷,大手向她的腰际探去。
“呃……”清漪脑袋一阵晕眩,不由喃喃低吟,她喘着气,脑中不由自主一片混乱,模模糊糊中想着,果然在露天之下,更加刺激。
男站女坐的姿势,让齐连琛弯着腰,稍有不便,他直接就着身边的一个石凳坐下,掐着清漪的腰身,就将她给抱了下来,让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同时,他低下头,撩开斗篷,含住在空气中颤抖的她,灵动的舌头她的肌肤,贪婪而疯狂地吸吮着,像匹饥饿已久的狼。
“呃……”清漪紧紧抓住他厚实的肩胛,拨开外袍,指甲深陷肌肉,留下暗紫色的淤痕。
“清儿……,你快把为夫给惹疯了……”他粗哑着说道,舔噬她软嫩的耳垂,在她耳畔低声说明。
“唔……”
清漪话还没说完,又被再次涌来的舌根淹没,堵住了她破碎的呻吟,脑中空白一片,茫然地眯起眼眸,再也顾不及是否被别人看见,将全部身心都交给了面前的男人。
……
齐老爷睡得晚,人到了这个年纪,似乎都不怎么困了。
不,今天是个例外,今天他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做什么事都无法专下心来。
这晚,他来了二夫人的房里,话说回来,二夫人现在有了身孕的事,对他来说,是一桩喜事,葛郎中曾偷偷跟他说,这一胎十有是个儿子,他老来得子,算是上天眷顾。
眼见着老大是外姓人,决不能用的老二不够大气,撑不了一个家老三他是不指望了,能靠得上的话,也不用等今天老四……,最可惜的就是老四。
如果这胎真是个儿子,他一定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个庶子身上,毕竟,与其靠老大和齐连黎黎那个侄子,当然是自己的亲儿子更可靠。
所以,他这些日子对二夫人也尤其地好,这晚上,两个都快半百的人,还交心谈了一两个时辰,渐渐真的乏了,才准备入睡。
二夫人给齐老爷掖好了被子,才下了床。
齐老爷不解地问,“这是要做什么去?”
二夫人回头笑笑,“老爷今儿是真的奇怪,以往从不问妾身这些琐碎问题的。自从怀了肚子里这个,妾身每晚睡前都要喝一杯水,不然这后半夜就会觉得口干舌燥的。”
齐老爷不清不楚地应了声,“能喝水啊,将来生个水灵灵的孩子。”
二夫人听了,一脸慈爱地摸着自己的小腹,老来得子,她比谁都更开心,而如今,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对她来说,都像是精神支柱般的存在,更何况,齐老爷有偷偷说,这一胎是个儿子。
下了床,点了油灯,二夫人才拿起茶壶来,就觉得面前窗户外似乎有白影飘过,脑子里瞬时钻进府里传说有鬼的说法,登时,她的手就颤了,这水也不再喝了,她一心逃避地想要回到床上,回到齐老爷的身边,仿若到了那里,便什么都不怕了。
可是,她才扭了头,耳边就似吹过一阵阴风,同时,轻飘飘的声音传了来,“肚子里这胎,可是男娃?”
二夫人一听,人就僵住了,双脚像是钉在了地面上似的,因为……那声音真真切切地,是属于齐老太爷的。
“钟氏,你怎么不转身?见到我,连礼节都忘了么?”
“老……老爷……”二夫人想要呼救,如今,她是吓得走不动,只有呼救,可是,那声音却像是哑在了喉咙里,饶是她用尽力气,都叫不出口。
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