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漪高声叫道,“等等。”
雨宸冷笑着看着韩清漪,“等什么?你不说那是我的人,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韩清漪紧紧的皱着眉,“不过就是个孩子,留下了又怎么样?”
雨宸点头,“留下,我记得那个宫女是你宫里的人吧?那她是不是卓门的人?”雨宸邪邪的笑,“她的媚术不错啊,是不是你教的?卓门的人,个个都是个人物。”
韩清漪喝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倒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孩子,你能下手对付元妃的孩子。能对那个孩子见死不救,现在,又来保下这个孩子。我能不能认为你另有打算?”雨宸走进韩清漪,盯住她的眼睛。“说说吧,我们的大龙头,想干什么?”
“我的打算?”韩清漪心思浮动,想起的是方子衿的疑虑。
“废父立子?还是,挟天子以令诸侯?”雨宸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本来好好地情绪,本来可以把话说开的。只是想到了,韩清漪想要留下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性命而跟自己冲突,遍十分的不舒服。“无利不起早,我可不相信,那人没给你什么利益。”
“我没这么想。”韩清漪的声音都有些不自信了,“你别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小人?我就小人了。”雨宸冲着高彦兆大喊,“干什么呢,还不快去。”
韩清漪气极,也不出声阻止了。高彦兆刚刚往外走,韩清漪跳起来就是直奔他的后脑。高彦兆听到脑后有风声响起,也没想到韩清漪居然当着皇上动手。更何况,单论武功,高彦兆那里是韩清漪的对手。高彦兆只觉得大白天的星光灿烂,遍人事不省了。
雨宸指着高彦兆如一滩烂泥般瘫在那里的身子,“你,真够狠的。”
韩清漪已经被气得手脚不知道往哪摆了,“好,我就是够狠了。我就打算南面为王,称王称候了。”索性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还不用什么废父立子的,我直接逼宫行不行?玩暗杀,弄权谋,我还不用等那个不知道男女的孩子出来。”
雨宸听了这话,有种想走人的冲动。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过了好长时间,韩清漪无奈的,“算了,我不管了,你的事,你自己解决吧。”
雨宸心里蓦地一软,也叹了口气,“这宫里,就算让她生下那个孩子又怎么样?你们都说,母以子贵,可是,子也凭母贵啊。”
韩清漪心头一颤,知道他想到的是自己的身世。韩清漪强做笑容,“怎么?这会那孩子还没出生,你就嫌弃他是都人子了?”
“嫌弃?”雨宸自嘲,“你别忘了,我也是都人子。”
韩清漪笑了,“那就是了,难道你还看不起自己?”
“凤凰,这些年,我经过的,你都看见了。若是没有你,我早就死在了龙首原。”雨宸不敢看韩清漪的眼睛,“凤凰,难道,他还能遇见一个你。十四年风雨与共,十四年生死相依。如果,不能,他只能沦落为后宫的牺牲品。凤凰,你真打算,再扶植一个皇帝出来?”
韩清漪闭上眼睛,实在有些疲惫。“我在扶植你?管家婆,十几年的情分,你就用这两个字来形容?”
“凤凰?”雨宸看着韩清漪疲惫的样子,心中一阵阵的疼痛。
韩清漪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老、老大。”方子衿从天而降,看着近在咫尺的两个人,一脸暧昧的笑容。
韩清漪听到她的声音,睁开眼睛,“又什么事啊?”
方子衿偷眼看看雨宸,不好意思的,“对不起,我相当的对不起,打扰你们两位的谈情说爱。那个,不过,老大,我有急事。”
雨宸看了看她们,“用不用我回避?”
“回你个脑袋。”韩清漪没有好气,“十五,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就快走。”
“老大,你这就不对了。做女人,尤其是咱雨宸哥哥的女人,一定要优雅,一定要进退有度,一定要温文尔雅,一定要彬彬有礼,一定要温柔贤淑,一定要……”方子衿看着韩清漪的拳头越攥越紧了,连忙说道,“做女人温柔点,就像妹妹这样。”方子衿一个媚眼就抛给了雨宸。
雨宸无奈的瞅着韩清漪,目不斜视的,不敢看方子衿。
韩清漪喝道,“你到底有事没?”
“有,诺榆城大乱,十四被俘,柴家和诺榆王联手,萧瑟去了诺榆城。”方子衿看韩清漪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连忙正色的说。
韩清漪眉头紧锁,看了看雨宸,问道,“是绿林面上,还是官府那边?”
“柴家先下手,诺榆王还没动静。估计,柴家要脱离卓门。”方子衿回答。
韩清漪对雨宸道,“我去趟诺榆城。”
“恩,用不用我跟你去?”雨宸问道。
“不用,把事态控制在江湖纷争是最好的。朝廷能不牵扯进来就别牵扯。”韩清漪想了想,“要是我解决不了,就靠你了。”
雨宸笑笑,“我知道了。”
韩清漪想了一会,半是玩笑半是允诺,“等我回来,我交出权柄,放下争斗,洗净铅华做你的女人。到时候,别不要我啊。”
雨宸呆呆的看着韩清漪转身离去,脑海里回荡着韩清漪这句做你的女人。雨宸看着韩清漪的衣角消失在宫墙间,心里有些淡淡的期待。
想了一下,还是回应下留言吧,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我没看出来,我简介那点不符合内容了。可能个人的感觉不同,韩清漪徘徊过,也无奈过,貌似洒脱却终究不能洒脱。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必辱。十二个字足以概括韩清漪的一生。其他的不过是个人喜好问题,我承认我的文有些虐,只不过是我想探究下爱情真的可以高过一切么。又或者,韩清漪算的透人心,却把握不住自己的爱情,患得患失,似乎是陷入爱情的女子所必经的东西。毕竟没有谁会相信别人胜过自己。废话好像多了些,不喜欢的尽管拍砖。
左璇玉没有想到最后雅绿果然是因子而贵,前日下来的封赏竟然是皇贵妃。而韩清漪不知如何得罪了皇上,被迁出凤翔宫。禁足、废黜,雅绿在宫中一时风头无量。左璇玉一直没去找韩清漪,而韩清漪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时候,帝都外,两骑轻骑,韩清漪和方子衿青袍缓带。
“老大,你就这么走了?雨宸那?你不解释下?”方子衿还是不放心,这算临战脱逃么。
韩清漪不说话,脸沉似水,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生气。
“老大,生气了?”方子衿恬着脸拍马过去,也觉得今天自己有些过分。
“不是。”韩清漪惜字如金,眉毛凝结成一个川字。
“老大,”方子衿最受不了别人沉默,“有事您说话,别憋着。”
韩清漪勒住缰绳,放慢速度,“我在想,洗手作羹汤应该怎么做。”
方子衿惊讶的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啥?”
“你们说的,做女人不能凡事争强好胜的。”韩清漪看着前方,“这次事了了,也就安定下来了。我又没什么挂念的了,就像你说的,交出权柄,安心的做个小女人吧。”
方子衿问道,“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韩清漪笑了,“真的,从此,世上再无卓暄凰。”
方子衿看着她意气风发的样子,“那也好,不过你打算让位给谁啊?要不考虑考虑我?”
韩清漪头也没回,“行啊。我没意见,估计他们也没意见。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方子衿看着韩清漪一脸的奸计得逞的模样,终于想起一件事,韩清漪早几年就打算把这大龙头的位子给让出来。可是,这帮兄弟对于这个位子就像见了鬼一般。唯恐躲之不及,韩清漪无奈之下只得悬而未定。这会,终于有人撞上来,当然乐得想让。“唉,不定,千万别定。”方子衿立马反悔,“我还等着嫁人呢,就你那位子,我这辈子就嫁不出去了。”
韩清漪纵马而行,慨然高歌,“少年游,慕王侯。金樽酒,且消愁。歌罢繁华新雨后,栀子花开香满袖。巫山梦,神女愁。相思豆,枉凝眸。春意落花三分景。沧桑峥嵘数风流。剑歌龙吟转瞬休,山河倥偬无良谋。莫击缶,何不匹马赴凉州。无所求,为取关山二百州。叹王侯,当年纵横亦称寇。烽火留恋未有意,慷慨漫谈弄瑶筝。”
方子衿拍马跟上,觉得这才是他熟悉的大龙头,韩清漪才不是那个宫中患得患失的那个小女人。
夙兴夜寐,一路无话。
到了诺榆城卓门分舵,正赶上屋子里只剩下卫子息一个人围着一个坛子急的乱转。
方子衿率先闯进门,人还在门外声音就直穿透屋顶。“十七你干什么呢?淡定淡定,看看咱们老大,做事要不动声色,做人要荣辱不惊。”
卫子息看见她们进门,完全无视方子衿这挑衅的话。卫子息搓着手,几乎是扑了上去,“老大,十五,这……”
韩清漪一愣,连忙扶住他,“怎么了?”
卫子息声音带着哭腔的指着身后那个充满臭味的坛子,“十四他,出事了。”
“废话,我还不知道他出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方子衿也发觉气氛不对,气急败坏的抓住卫子息的手腕。
“十五姐,你一定要挺住。”卫子息小心翼翼的看着方子衿的脸色,嘴巴动了动愣是没说出话来。
“别废话,快说。”韩清漪觉得事情有些不好,快步走到卫子息的身边。
卫子息往那坛子那一努嘴,那意思是你们自己去看。
韩清漪和方子衿疑惑的走到那个坛子跟前。只见那坛子里放着一个人形的物体,没有鼻子眼睛耳朵,没有四肢。血肉模糊的脸,看不清容貌。
韩清漪只觉得一股寒流兜头泼下,只是茫然的问,“你别告诉我,这是洛寒风。”
听到洛寒风三个字,方子衿的反应更是纯粹,直接就晕了过去。
卫子息扶住方子衿,苦着脸看着韩清漪。
韩清漪倒吸了口凉气,闭上眼睛缓缓的理了理思路,“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来的时候,柴家就送来的。”卫子息低着头,面部表情抽搐着,看不出是哭是笑。
韩清漪点头,重复道,“柴鹏龙。”
卫子息抱着方子衿,目光不停的飘啊飘,“老大,你打算。”
韩清漪转身出门,只留下一句话,“既然动我的人,那就洗好脖子等着吧。”
卫子息只觉得脖子后面发冷,叫道,“老大,萧瑟来诺榆城了。”
韩清漪身子一滞,转回头,“连他也来凑热闹了?看来这戏越来越好看了。”
“老大,你?”卫子息忐忑不安的问,想着韩清漪和萧瑟特别的关系,卫子息有点不太确定韩清漪的意思。
“怎么?”韩清漪勾起嘴角,“怀疑我的想法?还是,你想知道什么?”
“不是,只不过,那人好像不一定是十四。”卫子息有点害怕的看看韩清漪的脸色,小声说道。卫子息十分郁闷,没想到最后是自己赶上韩清漪和方子衿回来。这会,想着韩清漪寒冷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忐忑。
“这话你留着安慰十五吧。”韩清漪展颜微笑,她发觉这十七总是把担忧放在脸上,十七的心思不用猜,直接看就行了。韩清漪看了看昏倒的方子衿道,“你最好组织下语言,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她是关心则乱,一会指不定怎么闹呢。”
“你?”听了这话,卫子息愣住了。
韩清漪笑笑,“那你就把十四成了废人这件事传出去吧,有句话不是说哀兵必胜么。”
卫子息一拳打在韩清漪肩头,如释重负的说道,“和着你都知道啊?那你还让十五那么伤心?”
韩清漪笑笑,“她不伤心咱以后的戏怎么唱啊?没有她的歇斯底里,我们怎么玩啊?”
“老大,你不厚道。”卫子息无奈的笑道,和着本想设局给韩清漪下套,结果,倒霉的是方子衿。卫子息想了想,又加了各一个,那就是他自己。要是方子衿清醒过来,知道了这是个骗局,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卫子息。
“我去找老三他们,你把十五给安顿好了。”韩清漪出门,回头说了句,“好戏开场,你别给我拖后腿。”韩清漪实在怕卫子息扛不住方子衿的哭闹,最后来了个兜底大翻盘。
卫子息苦笑着,“知道了,我尽量。”
“别尽量啊,要一定。”韩清漪一脸的坏笑,“反正你已经得罪她了,要是连目的都达不到,你这就成了猪八戒了。”
“我就是猪八戒。”卫子息低声嘀咕着,“还真他喵的里外不是人。唉,为毛里外不是人的事都是我做啊?”
韩清漪的背有些耸动,出了门,她才敢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