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宝求了军门熟识的人,答应让秦王亲启他小东家的字条。
大兵们一听是女人交给秦王的信,立刻来了兴趣。先交给副将,鬼鬼祟祟验了半天毒。字条上桃夭夭写的字,墨汁用的不当,字体都从背面洇出来,什么“你是不是怕爱上我....”之类的小女儿的话就露了出来。
大兵们八卦的心思熊熊燃烧。副将手底下一抖,纸条跌在地上,有大兵眼明手快使劲去吹,纸条一点点展开。
副将很无奈,“风怎么这么大,纸条都给吹开了,打开看看有没有毒?”
“打开,打开!”兵蛋子们出离兴奋。
字条被完全展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画的奇丑的猪头.....
军帐里发出一阵阵兴奋的爆笑,都传到账外了。
一圈大男人围着地上的字条,围的紧紧的,挨挤着去看,一面读,一面笑的前仰后合。
一道清冷磁性浑厚的声音,若夏日热空里突然砸下的冰雹,从人堆后传来,“什么事,笑的这么欢?”
大兵们立刻背上乍起寒毛,窸窸窣窣,迅速整好队形,低着脑袋,一声不敢吭。
十八岁的少年,高昂起墨发头颅,背着手,面色威严的走进来。
副将忙将地上的纸条捡起来,恭敬捧给他,“末将替大将军查看是否有毒....”
敖博渊双眼皮的凤羽眼尾瞥了他一眼,仍背着手,也不看字条,浑厚的声音带着少年郎的清朗,有如磬击缶,“有毒么?”
“没,没毒。”副将明明比他大了十岁,但每次在他面前就同小孩子见师长,怕的很。
“念念。”
“念....”副将不敢说半个不字,展开字条,念起来。
桃夭夭的字歪歪扭扭,但很显然,她想让他看的懂,因此字写得很大,确保他能读明白,“你是不是怂了,我自狐媚,干你屁事?你是不是怕爱上我?你不犯我,我自不犯你就是,干什么来杀我呀?你的玉我已经还给你了,往后不要来找我了,不然我告你非礼哦。再见!”
副将念到干你屁事的时候,舌头打了好几结,又念到干什么去杀她的时候,头上更冒出了汗。亏他们刚才还在调笑,原来是这等机密。秦王从不杀女人,但这次为什么破例了,这个女人到底多罪大恶极。
敖博渊面皮抖了抖,戾气现于眸,“谁拿来的?”
“郭大宝。”
“让他来见我。”敖博渊一手扯下字条,攥在手里一团,大步流星走了。
郭大宝听兄弟们说秦王脸色很差,战战兢兢跪伏在中军帐,不敢发话,等着裁决。
嗤嗤拉拉,秦王手里的字条发出阵阵被蹂躏的声响,好一会儿,才听他说,“昨夜桃家人也去杀她的么?”
“是....”
嗤嗤拉拉,又是一阵沉默。
郭大宝胳膊撑在地上,头皮发紧的听着。
“你回去告诉她,若她往后安分点,不来扰乱本王,本王就留着她。”敖博渊终于发话。
“是....”
英雄不需要与小女子计较。她的家人都要杀她,有人对付她,就不用他动手了。
漫不经心展开字条,开头一猪头,结尾一狐狸,挑着媚眼看他。
他半边嘴角坏坏一笑,抓起来,一揉一捏,将个纸条弄个粉碎,扔在纸篓里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