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丫一下从床榻上跌落下来,失声道,“小姐,他说什么?秦王,秦王去我们家了?”
桃夭夭忙忙的从床上起来,手忙脚乱的套衣衫,“可不是么,这回他落到我的手里,看他往哪里跑,花丫,快,梳头!”
两个女孩,一个胆颤,一个兴奋,忙活活打扮好,拉开门。
桃书仁在院子里徘徊许久,一看桃夭夭出来,心跳顿时露跳一拍,结结巴巴道,“妹妹,你,你这回可得抓住机会,机会”说到后来,苏的一口气倒不上来。
桃夭夭穿着昨日云衣坊那件万两华衣。泼墨似的,大片的鲜红色,衬着她高挑的身材,如一树烈焰燃烧,又如鲜花怒放,直衬的娇颜似仙,破碎了冬的酷寒。
桃书仁主动招呼丫鬟伺候她至正厅用早膳。
用完饭后,套好马车,派人送她去桃宅。
桃夭夭微笑着同他告别,“多谢堂哥费心招待,你是个通透的人,不错。”
领着花丫坐进马车,任马车驶出东阳街,拉开车帘,对车夫嘱托,“去云衣坊,快!”
车夫不敢置喙,调整马头,赶去云衣坊。
花丫有些紧张的捏紧衣角。
小姐要去“骗”秦王银子了!
到了云衣坊,嘱咐车夫候在外面。提着衣裙,快步至大殿。
赖十娘听侍女报说,那个女的来了。立刻知道是谁来了,当下不耽搁地迎了出来。
昨日这女的口口声声说会把银子交给九公主,还说是秦王的义妹,由她把银子交还给秦王。
依赖十娘几十年的江湖经验,一看就知道桃夭夭存着别样心思,她定不会把银子交给她。
可今日凌晨,通过内线得知朝会上的事,秦王果然遭了弹劾,才想起桃夭夭说的话,立刻想把银子退回去,但九公主在宫里住,不好直接交给她,又转去了秦王府,借口那三件云衣是赠送给秦王的,不要银子,要把银子退回去。
哪知,秦王已不在王府,启程去桃家庄了。
而赖十娘已打听到,桃夭夭正是桃家庄的主人。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银子只管好好的给这个女子,这女子定是秦王打着义妹的名义结交的红颜知己,不把银子给她,还等什么呢。
可就不知,人人都以为是理所当然的事,其实还根本没发生。她桃夭夭到现在也没得到近身秦王的资格。
所谓亲的那一口,也是霸王硬上工
桃夭夭不待用上她的手段,赖十娘就把银子都给她了。
很高兴的拍拍赖十娘的肩头,十分亲呢地揽着她,“另外两件衣裳呢?给本小姐一并拿走。”
赖十娘面皮痉挛一瞬,要了六万两银子,还再要衣裳?挤出一丝笑道,“送去王爷府上了,姑娘要的话,只有同王爷要了。”
桃夭夭立刻把胳膊拿下来,撤开一步,惋惜道,“哦,那好,就不打扰你了。”
好好揣好银票,带着花丫,简单的摆摆手,告辞走了。
赖十娘干瞪眼,没办法,这女的像打劫一样,又吃又拿,那有什么办法,人家有个硬靠山啊。
哼,这靠山还不是被弹劾了?想想秦王这是第一次被皇帝亲自下旨惩罚,或许风向变了也不一定呢。要是秦王倒了,再去找这女的把银子要回来!
桃夭夭快步出了云衣坊,上马车,吩咐一声,直抵桃家庄。
马车行驶到梧桐县的时候,突然走不动了,车夫下车查看了一会儿,回来禀告,“小姐,前头堵上了,一群妇人堵着两个男人,把道给堵了。”
“妇人堵了两个男人?为何?”
“大概是,大概是那男人十分美貌,听几个妇人正在调戏他。”
“啥?”车帘一下掀开,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花丫,咱们快去看看,是何等美貌的男人这么勾人喜欢!”
“小姐,”花丫急忙一把抱住她,“万万不能出去啊,忘记上次在梧桐县的遭遇了?况今日我们身上这衣裳,可值个万儿八千两的,下去以后,被那群妇人给撕了怎么好?”
桃夭夭低头看看身上的云衣,这云衣坊倒也不是虚名,衣裳十分轻巧,层层翩翩如云,点点头,缩回车厢,动手往下脱,“你说的对,像我这等美貌衬上这衣裳,还有的救吗,不得把整个梧桐县都给堵了?换,赶紧换,把那破了肩头的衣裳那出来。”
破了肩头的衣裳更为修身,怎么能穿呢?最后,花丫把身上的丫头衫脱下来,一身浅浅的姜黄棉襦裙,棉花塞的多了些,腰身都没了,硬是给桃夭夭套上,又给她扎了两个揪揪头,打扮成丫鬟。
花丫羞答答的穿上桃夭夭的衣裳,怎么也不肯下马车了,就躲在马车里,紧紧跟着桃夭夭。
行至酒肆那条街,桃夭夭就熟悉了,这里正是初次碰见秦王的地方。
她左冲右突拼命往人群里挤,身旁两侧全是些大小少女,媳妇子,吃吃的笑着,讨论着那男人的美和俊。
“就那小腰,还没我的粗实”
“是没你的粗实,可比你的好看多了,想必是,想必是十分有劲的”
“哎哟喂”
桃夭夭听这些妇人们讨论,竟还有少女掺和在内,唾沫横飞,她脑海里便露出秦王的腰来。
心里对这些妇人的话表示十分赞同。
可惜了,劲腰男人有的是,却罕有如此俊逸的。
其人之俊,还在于那份超然的“逸”。气质上,人家是一直在线的。
幸亏她身形纤细,就算穿着厚衣也很顺利的挤了进来。一眼看见那穿着墨黑衣衫的年轻男人,正郁闷的躲在小酒肆最里面的桌子旁,端着酒碗猛灌。
他前面,铁鹰仗剑而立,冲人群虎视眈眈。
这帮女人真是虎啊,殿下微服,周边又没带其他人手,怎么就于人群中看到殿下了的?立时就走不动路了,幸好没亮出名号,殿下只是普通年轻男人的打扮,就这,都被堵住了。
忽地,一声清脆的喊声从人群中“杀”出来,就见一个黄衫丫头冒冒失失冲进来,边冲边喊,“哥哥,哥哥,妹妹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