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黄衫的女孩,桃夭夭正在大门处,冲他招手,也冲他甜甜的笑。
他脑海一瞬恍惚,心田里一股说不清楚的暖流,带着一丝丝酸涩和微甜,流入,致使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
“快些来啊。”桃夭夭清脆的喊了声。
秦王眼眸落到她身上,眸中深海微漾,抬步朝她走去。
进了桃宅,绕过影壁,质朴的小院露在眼前。看着同他的书房一般大。
两个婆子衣着朴素,神态拘谨的站着,头都不敢抬,但看桃夭夭的眼神里带着母亲般的疼爱。
青灰色的砖墙上挂着一串串的辣椒,蒜头,院子里的笸箩里晒着不知名的蔬菜干,一口水井,一颗樱花树,一张石桌。
一只橘色的猫跳进桃夭夭怀里,瞄瞄的叫。
桃夭夭忙着招呼家里人,“都来认认,这位是”
“咦?”她探过脑袋,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完全忘记他是古代的王。
怎可直呼其姓名?
秦王清冷的眸子,翕合一瞬,缓缓俯视着她。
桃夭夭满是期待。
他忽地微微一笑,“我叫敖博渊。”
姓名出口,两个婆子躯体一震,头颅垂的更低了。
“敖博渊,你好!”
桃夭夭高兴地一张脸神采奕奕,热情招呼秦王和铁鹰,“快点到屋里坐吧,你们喜欢吃什么,让婆婆去买来做。”
像个乡间小媳妇。好像昨日在云衣坊跳舞那个妖娆华丽的人,不是她。
唇角微挑,随着她信步往堂屋走去。
桃夭夭同花丫热情极了,“咱是主人,他是客人,得好生招待啊。”
花丫拿出舍不得喝的上好毛尖。
桃夭夭一把扯下来护住,偷摸摸压低声音训斥,“你这丫头,他来体验生活又不是来享受的,拿我们的粗茶给他就好。”
花丫取出粗茶来泡上。
桃夭夭亲自给秦王和铁鹰斟上,笑的格外酣甜,“家里最好的茶叶都拿出来了,当然比不过秦王府里的,将就点吧。”
看她左右忙活,很好笑。
俊雅的唇角带着一丝邪魅的笑,端起茶杯来,品一口。
桃夭夭留心他的表情,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神情。
哪知,人家脸上没一丝表情,很自然的抿了几口,还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模样。
放下茶盏,俊眸闪过来,罩着她,“本王要在这里住七日,姑娘准备如何安排?”
他还想着她在马车上说的那茬。
怎么安排?自然要物尽其用!
桃夭夭仰着脖子喊一声,“郭大宝!”
“有!”
影壁处闪进来十几条汉子,汗涔涔,衣衫风尘,脚惹泥垢,听令齐齐闪出,躬身候着。
桃夭夭挺身几步,走出门外,立在廊下,“秦王在此,你等好生伺候,教他农事,不得有误。”
“是!”声朗朗,势嚣嚣。
铁鹰眉头一挑,看向秦王。
秦王已从椅子中站起来,早站在桃夭夭身后,略带讶异地看着郭大宝和他身旁十几个人。
看身姿,全是入过行伍的。
这女人,年纪轻的,大概牙刚长齐,怎么使唤了他们的?
桃夭夭娇俏一笑,仰头看他,“怎么样,他们都是你以前的部下,你们相处起来应该不困难,这七日就随着他们下地,体验民间风光,相信秦王会喜欢的。”
都是些伤残兵,原来都被她收入帐下。难怪,他回来,军营清点伤残统计抚恤银子的时候,少了十几个。原是到她这里应卯了。让这些人有了安身之地。
不错。
郭大宝率先单膝点地,紧接着其他人一律,给秦王行了大礼。
桃夭夭往旁边跳开,避开此礼,看向男人。
他目沉沉,面淡定,挥臂让他们起身,“这七日,本王同你们一样,只是农夫,再不需这等大礼。”
“好!”桃夭夭忽地咋呼一声,连连拍巴掌,“果然是平易近人,怪不得部下调教的这么好,郭大宝带着兄弟们可给力了,我二百多亩地,若不是他们,难以维持。”
“不错,”秦王忽地吐出一句,转过眸子,略带着丝笑意,看住她。
桃夭夭眸子灵活的眨眨,头一次觉得他说话这么温柔,仰着头,“您是说我,还是说您的兵?”
他却转过眼,不再理会她。
又装高冷。桃夭夭撇撇嘴,一面转向郭大宝,“把你身上的衣衫,也给秦王准备一套。”
做起正事来,秦王丝毫不含糊,利落地随着郭大宝去到西厢房换衣。
桃夭夭在背后看着,连连称赞,“这位敖博渊同学,也很不错。”
铁鹰听了眉头狂跳,抱着膀子冷眼看着她,“王的名字不可随意呼喝。”
桃夭夭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猛听得西厢房一声呼喝,“铁鹰!把这房里的东西都被本王扔掉!”
什么事情发那么大火。
桃夭夭忙活活跑过去,一把推开门。
敖博渊的衣衫脱到了一半,只剩里衣裹住他肌理线条分明的上身。
一看桃夭夭闯进来,立刻一个帅气的披衣,重套上衣衫,瞪眼道,“谁叫你进来的。”
桃夭夭暗地里撇撇嘴,且,捂得这么好,谁愿意看啊,脸上却挂着甜美的笑,“怎么了这是?”
“我问你,你给本王准备这屋,以前是谁睡的?满屋子,满屋子!”
秦王竟有结巴的时候。
桃夭夭去看地上,扔了一地的秦王画像,若论画画,这功底算不错的,可每张画,秦王的旁边,都画了梅仁药的自画像,伸嘴撅腚的将自己的脸画到秦王的脸旁边去亲!
“哎哟喂,快扔了扔了!”桃夭夭作势去帮铁鹰的忙,一面看秦王怒气窘迫的脸,又觉得有些好笑,期期挨挨凑到他旁边去,脚尖踮起来,红红的唇,趁他没看到她,朝他脖颈吹一口气,幽幽道,“如此说来,秦王不好男风了?”
秦王像被叮了脖子,猛地一缩,退身一步,怒目而视,“你这女人!”
桃夭夭不依不饶,向前一步,“方坤和苏意,你选哪个?”
不逼不行,这样的男人,若好了男风,她还有什么盼头?!
没想到,到头来,她一个美人儿,竟要跟男人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