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红旆正蜷缩在角落里。

嬴轶在另一头，他们隔得不远，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回想着刚才被丑婆娘背着的感觉，似乎现在都能嗅到那发丝上散发的清香。

“嘿。”

“……嗯？”对方等待了很久，才懒意绵绵地应了声。

“你用什么香草洗发？”

“……嗯没有。”

“没有？”

“好像……半个月没洗头了。”

“……”

嬴轶嘴角一顿猛抽，怎么会！

他尬笑：“我闻着你的发丝很香，想讨一点你的香草给我。”

“我也不知道。”

高强度做手术半个小时，红旆早已体力不支，靠着墙角昏昏欲睡。

听到嬴轶的问题，她只是本能地回答，根本没有细想。

嬴轶在黑暗里指腹捻着冰草：“你的书很神奇。”

“帮我保密。”

“为何？”

“因为你会武侠小说里的武功，因为你根本不是寻常百姓。”

嬴轶晓得丑婆娘不是一般人，在他见到她的第一面起，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光华，聪慧灵敏。

红旆哪能告诉他，那股子聪慧是因为迎接高考而磨砺出来的。

她只是个平平凡凡的高考生，不曾想熬夜过度给……一夜回到投胎前，亲人朋友得洗牌。

被红旆猜准了身份，嬴轶低笑着。

如沐清风的嗓音犹如叮叮咚咚的山泉，在树林中淡雅地流淌。

与世无争。

“你不好奇我的身份？”

“好奇个小锤锤。”红旆撇嘴，按照历来穿越的规矩，主角要么遇见江湖世家，要么遇见皇族贵胄。

但，她能是主角？

能遇见不杀自己的已经谢天谢地了。

丑婆娘好像对自己不感兴趣啊……

嬴轶起身挪到红旆跟前坐下。

瞧着女孩儿呼吸浅浅，睡颜恬静，嬴轶失笑：“孤单寡女，丑婆娘还能睡得着？”

“难道要运动？”

嬴轶看向四周，“狭窄之地，哪能运动？”

红旆夸张地打了个哈欠，身体一歪，直接枕在嬴轶笔直的大长腿上。

“喂！男女授受不亲！”

“刚刚我背了你，我困了，现在我要枕你，忍着就好。”

“好。”

嬴轶浅笑，偷偷摸着滑落到手里的长发，丑丫头。

这时，红旆怀里的五三又亮了一下。

嬴轶注意到：“你的书亮了。”

“嗯？”红旆坐起身打开书，黑乎乎的她什么都看不见。

嬴轶掏出了火折子，这才勉强看清书里面的字。

经历了刚才抢救亭长的事情，红旆也不再去刻意躲避嬴轶。

第三道题出现了。

一看题目，红旆脸红的成了柿子。

“什么意思？”嬴轶对简体汉字看得费事。

“没……没什么！”红旆要合上五三，哪知嬴轶却拿起夹在里面的笔打开笔盖：“这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红旆夺了过来，手没拿稳，中性笔给掉进书缝，又因为是笔尖最先落下，不偏不倚，给第三道题的C选项底下画了个线。

“不——！”

白光过后，一个方形锯边塑料薄片出现了。

嬴轶捡起此物打量，受篆体熏陶的他唯一能猜得出中央的字是“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