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芝一身月白锦衣,嘴角含笑的从灯火阑珊处走来,她身旁还跟着两位容貌清秀的姑娘,在她们身后是齐国公府的两位公子。齐二公子齐适轩面如冠玉,气质高雅,犹如皎皎明月,齐三公子齐适源目光清正,虽五官普通,但浑身透着一股端方儒雅之气。
两方人相互见了礼,就听齐玉芝状似好奇询问道:“咦,池姑娘手上这盏兔子灯是用的鲛纱?”
她平静的目光在接触到玉兔灯时瞬间滑过一抹诧异,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玉兔灯上的面子是鲛纱吧?这位池姑娘在国公府如此受宠?
“鲛纱?”邓嫣然声音瞬间拔高,片刻后讥讽一笑,“齐大姑娘看错了吧,她能用的起鲛纱?我从小待在京城都没见过鲛纱是何模样,她?哼......”
其实齐玉芝问完也觉得不可能,毕竟韩国公府就算再富有也不会舍得将珍贵的鲛纱制成花灯给暂居的表姑娘赏玩。
她对着池双卿歉意一笑,温柔说道:“是我失礼了,对了,怎么不见韩大姑娘和韩二姑娘?”
“大姑娘和二姑娘更喜欢府里的花灯,就没和我们一起出来。”池双卿轻笑一声,对于齐玉芝故作歉意的目光恍若不见。
“原来如此。”齐玉芝抿了下唇,脸上露出几分失望,随即她看了眼身旁的两个妹妹对池双卿四人问道:“我们准备去放河灯,池姑娘可要一起去看看?”
池双卿没想到她会在几人之中询问她,面上一怔随即看向表姐,见她点头才笑道:“也好,我还没见过京城的河灯,今日可要大饱眼福了。”
听见这话,齐玉芝等人娇娇笑了起来,她好奇问道:“我听说池姑娘来自晋州,在晋州每年元宵节不会放河灯吗?”
“倒也不是,因绥丰县依白河而建,白河贯穿南北是众多商船途径来往之道,故而官府有令,严禁百姓在白河中放河灯。”池双卿低声解释道,“所以我们多是在城内的小河道内放灯,其气势规格自然比不上京城了。”
放河灯的地方是贯穿京城东西的永定河,从腾云阁所在的宏盛街出来,穿过一条小巷子,就能看见宽敞平静的永定河了。
河面上已经飘荡着许多河灯,形状各异的河灯晃晃悠悠的向着远方飘去,将平静的永定河装饰的碧波光彩,犹如银河倒灌。
许多盛装打扮的姑娘们蹲在靠近河边的石板上,闭着眼虔诚许愿。
河道两旁摆满了卖河灯的摊子,一行人随意挑选了一个看起来较为干净的摊子,便开始挑选起自己喜欢的河灯来。
邓继然右边站着池双卿,左边站着邓嫣然,他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池双卿,最后还是向右边侧头低声问道:“池姑娘喜欢这个并蒂莲花灯吗?我帮你拿。”
他的声音温和轻柔,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纯净和执着。
邓嫣然见哥哥这副欢喜的模样,不甘心的咬着唇一把抢过他手上拿着的并蒂莲花灯,气哼哼道:“我也要这个。”
见此,邓继然无奈一笑,心下却暗想着回去一定要让母亲好好教导妹妹些规矩礼仪了。只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维护妹妹面子的,他轻咳一声说道:“那边还有一枚并蒂莲花灯,我让摊主给你取过来。”
“不用了,邓公子选你自己喜欢的吧,我要这盏芙蓉灯就行。”池双卿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语气拒绝。
温暖桔黄的烛光映照在她白璧无瑕的脸颊上,长长的眼睫在她脸上打上一道阴影,妍丽的容颜在烛光的映衬下更显出了几分柔和,朦胧的光晕萦绕四周,衬得她精致的不似凡人。
被她拒绝邓继然心底有一丝不渝,但转瞬目光落在她清妍的脸庞上,那丝不渝瞬间消散直剩下砰砰直跳的心脏。
他红着耳廓慌乱地移开视线,不敢再与她相视。
还有一人也正好看到这一幕,许是被桔黄烛光下她完美的侧颜吸引,他眸光落在她娇嫩的脸颊上不动了,眼眸渐渐幽深。
“二哥?二哥?”齐玉芝轻声喊道。
“什么?”齐适宇猛然回神,正好看到齐玉芝一脸好奇的盯着他瞧。他尴尬地收回视线,耳尖泛起点点不易察觉的潮红,问:“大妹妹选好了?”
齐玉芝嗯了一声,好奇问:“二哥刚刚在看什么?我喊你好多声都没回神?”
“没什么。”他轻咳一下,“我看这里河灯都挺好看的,大妹妹不如多选几个?”
“好呀,可惜三妹去了二皇子府,要不然我们还能一起放灯。”齐玉芝语气中带着遗憾,“哎,还有韩大姑娘,要是嫁给表哥的是她该多好,我一直希望她做我表嫂的呢。”
听见这话,池双卿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要说齐国公府要是和冠军侯府没有暗中勾结,她把头摘下来当球踢。现在来说这些假惺惺的话,啧,她只能说幸好韩菲菲不在,要不然她能直接炸了。
没人接话,一时间原本有说有笑的几人俱是沉默了下来。
齐玉芝嘴角的笑在众人沉默中僵硬了下来,她冷冷地看了眼站在身后毫无存在感的两位妹妹。接受到她的眼神,齐四姑娘齐欢开口解围道:“世事无常,谁也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再说韩大姑娘出身高贵,福运天成,自然还有更好的姻缘等着她呢。”
“对对对,再说这事也怪不到齐国公府,齐大姑娘你就是心善,这要不是有人从中捣乱,韩大姑娘也不会落到如今地步,哎。”邓嫣然看了看左右,连忙小心又讨好的对齐玉芝说道。
话音落下之际还不忘瞪了池双卿一眼,明晃晃把搅家精三个字刻在了脸上。
却不知刚刚缓和了的气氛因为她的话再次沉重下来。
齐玉芝面无表情的斜了邓嫣然一眼,皱眉道:“邓姑娘不清楚就不要胡说,楚姑娘意外落水被表哥救起本事好事一桩,怎么到你嘴里就成阴谋诡计了?”
她提起这事不是想再得罪韩国公府,而是想找借口去见韩菲菲,如今被邓嫣然这么一打岔,她还怎么好意思说接下来想去探望韩菲菲的话?不去韩国公府,她怎么暗示韩国公府的人她愿意嫁给韩承业以缓和两府关系。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