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邓继然匆匆离开的背影,池双卿默了默,随后叫来刘掌柜问道:“你知不知道邓大人是怎么被放出来的?”
“姑娘是说光禄寺署正邓大人?”刘掌柜确认了一下。
“是。”她点头。
刘掌柜:“这事小人正好知道,之前邓大人因为贪污银两被关入刑部大牢,听说后面楚府重新筹集银子交了上去,邓老爷就被放了出来,不过人是出来了,官职却没了。”
“原来如此。”她喃喃道,难怪他一直对楚姑娘这般忍让,“好了,这几日铺子里你多注意着点儿,还有张贴通缉令的事儿也要尽快办下来。”
“姑娘放心,小人立马着人去办。”刘掌柜恭敬回道。
马车在国公府门前缓缓停下,池双卿扶着青莲从马车上下来,她疲惫地叹了口气,刚抬眸就看到对面手持书卷迎面走来的韩承业。
她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福身道:“见过二公子。”
“池姑娘,这是刚才外面回来?”韩承业笑了下,将书卷递给身后小厮,“既然遇到了,就一起进去吧。”
“是。”她点了下头,隐隐退后半步。
韩承业状似无意的看了她一下,一手背于身后一手置于腹前,步履优雅地踏入国公府。
不知何时,青莲和折桂落下了两人一大截。
清风拂过,吹来两分清凉,韩承业突然放缓脚步,与池双卿平列而行。他微微低头看向身侧的人,好奇问道:“池姑娘为何会来京城?”
“京城繁华,自然想来见识一番,二公子怎么会想起问这个?”她笑了下,眼底平静,心下却悄悄戒备起来。
她来京城的原因国公府谁人不知,她不信二公子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池姑娘见识过京城的繁华,可愿意留在京城?”他嘴角弯起,柔情脉脉看向池双卿。
温暖的阳光打在她白皙的侧颜上,为她精致妍丽的容颜镀上一层柔光。
这是一个清艳又不失清纯的女子,韩承业感叹想到,他眸光逐渐幽深,嗓音温柔中带着蛊惑,“第一次见到池姑娘我就被你深深吸引,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陪你同游京城?”
“什么!”一定是她听错了,池双卿猛地停下脚步,脸带惊吓地蹬蹬蹬飞快往后退了几步,背靠墙边下意识拒绝道:“二公子说笑了,我是什么人,哪里配和你同游!”
今天都尽遇到些什么糟心事啊!二公子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韩承业似乎被她惊慌拒绝的模样伤到了,眼神忧伤地看着她,语气沙哑道:“你不必惊慌,我只是想告诉你就算我纳了表妹,那也并非我的本意,我一直想要娶的人都是你。”
“是我考虑不周,这么突然和你说这些,你定然是吓到了。”
他眼神缱绻深情,里面好似藏着万千情思。
却不知被他这么一看,池双卿不觉高兴反而后背汗毛直竖,冷汗涔涔。她急的满头大汗,最后只归于一声干笑:“哈哈,二公子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介商户女,哪里配得上你。”
“池姑娘不必妄自菲薄,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他面相池双卿,一双桃花眼中盛满柔情。
也是此时,池双卿才发现韩承业居然长着一双桃花眼。往常最先让人注意到的是他一身出众的诗书之气,他容貌清隽,气质出众,贵气天成,倒很容易让人忽视了他这双深情勾人的桃花眼。
此时被这双眼睛盯着,池双卿是哪哪儿都不自在。
她尴尬地脚趾抓地,手心冒汗,正不知道该怎么回他时,目光突然望见前方不远处二房院门,她心下一喜,飞快地福了下身,“啊,二房到了,我先回去了,二公子慢走。”
话音刚落,她人已经一个飞蹿跑了出去,活像是有鬼在后面追她一般。
韩承业原本正信心满满地等着她露出感激的神色,不妨她突然动作,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蹿出去老远。
眼睁睁看着她蹿入二房院门,他微张着嘴,一时怔愣在原地。
这时折桂和青莲也赶了上来。
青莲被折桂有意无意拖着,只能看到二公子似乎与姑娘说了什么,然后姑娘就一脸惊慌的跑了。
她心下担心,面上焦急地对着韩承业行了一礼,忙道:“奴婢还要去伺候姑娘,先行告退。”
韩承业闭上嘴,淡淡地嗯了一声,“去吧,好好伺候你们姑娘。”
回去大房的路上一路沉默,折桂不自在的清了下嗓子,笑嘻嘻问道:“公子,小的这次回去是不是该多准备一间院子了?”
“多嘴!”韩承业睨了他一眼,目光却不见责备,他叹息一声,“还是太着急了。”
折桂听出公子话里的意思,他眼神微闪,语含试探问道:“池姑娘...这是拒绝了?”
不该啊,他们公子这么好,怎么会有人舍得拒绝他们公子?
他家公子家世不凡,文采斐然,能力出众,若是成了公子的妾室,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她是不是傻,居然这么拒绝了他家公子!
还是说她以为攀上祯郡王就能横着走了,哼,祯郡王一看就是个短命的相,岂能比得上他们公子?
折桂心下不忿,顿时觉得池双卿太过不识好歹!
“公子,要不要奴才去提点提点她?”折桂冷哼道。
“不用。”韩承业半眯着眼看着凉风中唰唰作响的树叶,眼底藏着一丝捕捉猎物的兴奋,“有意思,这下我更想得到她了。”
听见公子这包含深意的话,折桂心底抖了一下,面上忐忑说道:“只是祯郡王就要回来了,咱们后面只怕不好出手。”
韩承业之所以会在今日这般突兀地向池双卿表露心迹,就是因为接到下面传来的消息,说守着小汤山温泉山庄禁军已于昨日撤下,山庄内似乎也在忙着收拾行礼,看样子是在为回府做准备。
“一次受伤就让他修养了近三个月,他身子快要撑不住了吧。”韩承业语气轻淡,嗓音里不含一丝温度,“你说我在他活着的时候纳了他在意的姑娘,他会不会被气死?”
“这...这小的不知。”折桂连忙低下头,他一个做奴才的,这话可不敢接啊。
韩承业嫌弃地瞟了他一下,跟了他这么多年还这么胆小怕事,看来这一辈子也不会有长进了。
“算了,问你也没用。”他双手背到身后,指腹轻轻摩挲,“这几日祖母为了我的事焦心焦力,我该去好好陪陪她才是,先不回明德院,去荣寿堂。”
折桂闻言瞬间松了口气,嘿嘿讨好笑到:“是,公子,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