祯郡王身边的暗卫多是圣上赐下,到底是由皇族培养出来的暗卫,不管是武力还是才智方面都属于顶尖,硬碰硬只会打草惊蛇。
不如......他冷冷一笑,不过是个小女娃,多得是手段拿捏她,就怕那些东西已经到了祯郡王手上!
脑中闪过这个想法,他面上拢起一丝急切,连忙喊了外面的大管事陈管事进来。
在陈管事进来的一瞬间,黑衣男子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陈管事神色镇定地福身请安:“侯爷,不知您找小人有什么吩咐?”
冠军侯:“你立即去安排一下,不管是收买还是安排人,一定要尽快让人去接触那位住在韩国公府二房的池姑娘。”
“我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关于楚府私设隐田的证据,还有,这证据是不是还在她手上。”
陈管事眼神一凝,瞬间明白事情严重性,“侯爷放心,韩国公府规矩散乱,小人会尽快将人安排进去。”
“好。”冠军侯挥了挥手,陈管事弯着腰恭敬退出。
他闭上眼,脑子里各种想法飞快闪过。
照目前情况来看,那东西在祯郡王手上的几率极大,那此时圣上是不是已经知道?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心惊肉跳。
如果圣上已经知道,却还放任三司为楚府洗白,这背后......
冠军侯脸上霎时冷汗淋淋,身上赫然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杀意。他睁开眼,眼底漆黑冷冽,若到了万不得已,就别怪他心狠了,谁让他们如此大意,居然让那些贱民跑到京城,还敢给他隐瞒不报,一切只能怪他们自己咎由自取,怪不了别人!
*
韩承业纳妾一事办的低调,除了相近的几户人家,外面根本不知道他在昨日纳了自己表妹为妾。
因为没有办宴席的原因,池双卿也只让青莲将她的贺礼送了过去,而她见到这位邹姑娘,不,现在应该叫邹姨娘了。
她见到这位邹姨娘是在给老太君请安的时候。
这位邹姨娘在家排行第三,上面有一个嫡亲的大哥和一个庶出的姐姐。原本一府姐妹嫁人都需长幼有序,但这次机会实在难得,邹夫人一咬牙直接越过邹大姑娘先将女儿出了阁。
邹姨娘看起来年岁与她相当,瓜子脸,柳梢眉,面容秀丽,眉宇间带着几分盛气凌人,想来往日里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里娇宠着长大的。
见到二房的人进来,她身子动都没动一下,稳稳当当地坐在大夫人下首的位置。
二夫人扬起一抹意味的笑,这是刚来国公府就急着彰显自己的地位?
国公府的每个座位都是有明确的规定的,比如有韩国公他们在的话,老太君下首的位置必定先是韩国公,再是韩三爷,然后才是大夫人这些女眷。
如今韩国公不在,坐在老太君下首第一个位置的就成了大夫人,她对面是三夫人以及二姑娘,那大夫人下首就应该是二夫人的位置,偏偏如今邹姨娘‘稳坐泰山’,老太君也半阖着眼装作没看见。
这是故意要落二房的脸?
池双卿心下冷笑不止,她真不知道这三个邹府女人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韩国公因举报楚府私设隐田一事在朝中处处受掣肘,她们还有闲心在这里打压二房,也真是够心大的!
二夫人轻咳一声,安抚性的看了一眼不高兴的女儿和侄女,慢步走到邹姨娘面前,笑道:“上次见到邹姨娘还身姿消瘦,小脸惨白,这一月不见,真是越发光彩照人了。”
邹姨娘张扬的脸上露出笑来,“多谢二婶夸赞,不过妾身哪里比得上两位妹妹,两位妹妹才是妩媚勾人,容光焕发,二婶有福了。”
妩媚勾人可不是什么好词,二夫人眼神发冷,似笑非笑道:“邹姨娘还是叫我二夫人吧,二郎还没娶妻,我这个二婶当的着实早了些。”
邹姨娘扬起的嘴角一僵,“二、二婶说笑了,我既然已经是二公子的妾室,自然该跟着二公子唤你一声二婶。”
“你也说了,你是二郎的妾室,咱们国公府规矩森严,该怎样就怎样,比如这位置,就不该邹姨娘你坐,大嫂,你说呢?”二夫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邹姨娘,今日这事若说背后没人撺掇她是不信的。
她明白邹姨娘今日这一出是为了什么,邹姨娘虽然如愿入了国公府,却也失了大夫人的欢心,如今想要踩着二房讨好大夫人,她这算盘是打错了。
二夫人此话一出,堂内瞬间静默了片刻,似乎都没想到她会如此不给邹姨娘面子。
大夫人不好再装看不见,冷冷地瞪了邹姨娘一眼,语气不善道:“还不快起来,这也是你能坐的地方?”
邹姨娘身子一晃,羞愤难当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眼底泛红,憋着泪低声道:“二、二夫人请坐。”
二夫人对着邹姨娘淡淡一笑,神态自然地坐了下去。
“咳,行了,邹姨娘刚来国公府,规矩是欠缺了些,老大媳妇多教教就是了。”老太君开口,大大缓解了邹姨娘的尴尬,也是在提醒二夫人适可而止。
二夫人本来就没打算欺负一个小姑娘,闻言她浅笑道:“老太君说的是。”
堂内气氛霎时回暖,邹姨娘小步移到大夫人身后,满身的温驯谦卑,再没有刚才对二夫人时的骄矜自傲。
一行人落了座,当然,邹姨娘除外。
丫鬟们端着茶水点心上来,池双卿就着清茶用了一块云片糕,又听着二夫人她们说了半刻钟的家长里短,才被老太君以累了为由打发了出来。
从荣寿堂出来韩昭昭就与她分道而驰,她急着回清汐院绣嫁衣,而池双卿看天色不错,带着青莲慢悠悠顺着小道回去。
入了四月,天气逐渐炎热起来,从老太君院里请安回来天色尚早,桔黄的朝阳不过才从云端露出半个脸来。
两人走在弯曲的抄手游廊上,两道是青翠娇嫩的绿竹,淡淡竹香顺着鼻翼浸入肺腑,整个人似乎都通透了许多。
“池姑娘。”一道娇娇的嗓音自两人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