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死之身启动,宿主复活第二次,接下来三十分钟,可免疫任何形式的外部伤害。”
深青色玄气刚刚击中乔驭,系统的声音便随之响起。
紧接着,又有数道玄气袭来,排开气浪,粉碎木板,可见出手之人有多凶狠,分明使尽了全力,誓要留下凌玲二女。
然而这些攻击落在乔驭身上,却如同轻风撼山岳,别说受伤,连让乔驭的头发丝动一下都办不到。
后方的凌玲,这才想起对方乃是闻家嫡系,穿着举世难寻的万法衣。
一次次玄气都被化解,乔驭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这时候,出手的几位青玄境高手冲了进来,正要看看效果如何,结果第一眼就发现了站在最前方,眸光平静的乔驭。
这几人当即脑子空白一片,像是被铁锤狠狠砸了一下,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连去势都为之一滞,停在半空,却连自己都没发觉。
这个人,不是已经被炸死了吗?
明明尸骨无存,为什么会好端端出现在这里?
一股股无形的电流,刺激得这几位青玄境高手浑身发毛。
他们都是明家和净尘宗的中流砥柱,其中不乏未来的紫玄境高手。放眼江湖,也可称得上一方巨擘,手掌大权,实力超凡,是江湖金字塔最顶尖的人之一。
在这个世上,已经很少有什么事,能让他们如此失态和惊悚。
然而此时此刻,当看见前方那个风华绝代,平静一如往昔的男子,这些人几乎连魂魄都吓了出来。
之前所有的凛凛威势,一切的胸有成竹,尽在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通体的冰寒。
呛啷!
剑光一闪,掠过这些人的眼眸。
下一刻,他们的头颅冲天而起,撞在了船舱的天花板上,最后和身体一起砸落于地,颈部的鲜血来不及流出。
有些人,哪怕只是随意一站,也能给人以无穷的威慑力。
死而复生的剑神,在这些青玄境高手眼里,与索命阎罗没什么区别。所有人都知道岷州三宗要有大难了,将遭遇恐怖灾劫。
刹那的惊恐失神,就这样断送了他们的性命。
纵然是青玄境高手又如何,照样无法直面剑神之威!
后方的凌玲,难掩震惊之色,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就算再吃惊于万法衣的威力,也不至于迟钝到这种地步吧?
惊疑的念头刚刚升起,四面八方又有一道道玄气汹涌而来。
但是那个男子像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太古神山,任凭你风高浪急,惊涛骇浪,也休想损他分毫。
身体游移之间,就替几女挡下了所有的攻势。
反倒是冲进来的人,在那个男子的一剑又一剑之下,或是人头落地,或是一分为二,或是凌空腰斩
冲进来多少人,就立刻死多少人。
到了后面,许多武者没见过乔驭,也就不会像先前一批人那么震骇失常。
可他们的功力又太弱了,对上无惧一切攻击,又有天心慈悲珠在身的乔驭,简直是鸡蛋砸石头,不堪一击。
一波又一波,转眼之间,船舱过道上堆满了尸体和断臂残肢。
那位陆达的妻子早就吓昏了过去,小孩子哇哇大哭,被同样惊惧,但却一直睁眼看的小拂抱着。
凌玲看到了生机,玄气运至极限,亦击毙了诸多白玄境和蓝玄境武者。
不到一刻钟时间,两大派带来的精锐几乎全军覆没。大部分都葬送在了乔驭剑下,余下的大猫小猫三两只,也死在了凌玲手中。
一场本该让凌玲和小拂绝望的大劫,以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结束,轻松得让凌玲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只能以一双盈盈水眸望着前方的身影。
光华一闪,密密麻麻的刀芒斩向乔驭,或横劈,或斜切,仿佛是千百种刀法的聚合,在瞬间迸发,让人避无可避。
但是乔驭看也不看,无视于纷乱刀芒,一剑朝前挥动,霸道雄浑的剑芒轰然碾压而出,势不可挡。
正是许久不用的神剑诀。
磅!
长刀脱手,刺穿了左边的木板,在江面上溅起一朵浪花。
出手之人翻滚在地,踉跄几下后,终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连喷几口血,头发披散下来,状极狼狈。
凌玲望着那人,难过道:“明公子,你这是何苦?”
明秀溪双手撑着地,抬起了头,先看了一眼乔驭,最后目光落在凌玲脸上,惨然一笑:“你喜欢他?”
等了片刻,始终听不见回应的明秀溪,似乎明白了什么,喉咙迅速耸动几下,强行抿住嘴,脸色涨红道:“我本可以逃的,但是我不甘心。我无法让你喜欢,却连让你恨的机会都失去了。
凌姑娘,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船舱早已四分五裂,千疮百孔,河风吹散了舱内的血腥味,一袭白衣站在其中,身不染尘,始终默默不语。
明秀溪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下来,呵呵笑了两下后,头一歪,身体扑倒在地。
一滴眼泪,从凌玲的左眼流下,沾湿了蒙面的白纱。
“有人执于武,有人执于名,也有人执于情,到了最后,似乎这样的人都没好下场。”乔驭收剑入鞘,颇为感慨。
他在这一刻想起了原主。
原主何等的惊才绝艳,实力,名利,地位,任何让世人努力追求的东西,他毫不费力就得到了。
可他从未满足过,一心只想突破极限,要在最小的年纪走到人类武者的巅峰。
结果操之过急,在突破时陨落,反而让自己占了便宜。倘若原主能够放慢节奏,循序渐进,也许便是不一样的结果。
凌玲低声道:“我虽不曾喜欢明秀溪,甚至因为今日之事,对他有所厌恶。但他走到这一步,终究与我有关。从一开始,我便不该给他任何错觉。”
乔驭走到了船舱外,远处一艘艘大船停在江中,唯独少了正对面的那艘,应该是有人见势不对逃走了。
“凌姑娘,上次你说过,小珊是你妹妹,我怀疑你妹妹被人抓了。”听到脚步声,乔驭头也不回地说道。
凌玲如梦初醒,她也是极聪明的人,面上浮起担忧之色:“上次妹妹失踪,我已有所猜测。但那时大娘被追杀,我们只能先逃走。
原本我还抱着希望,以为是妹妹自己解开穴道,偷偷离开,如今看来可若是我妹妹在他们手中,他们为何不拿她来威胁我?”
关于这一点,乔驭也有点想不通,皱着眉头,片刻后道:“你有没有发现,这次来的是两宗,星琉宗的人没来。”
凌玲疑惑道:“也许是星琉宗的人没收到消息。自从星硫山一役,星琉宗实力大损,已经比不上两宗了。”
具体内情如何,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乔驭也难以揣测更多,叹道:“这次去灵武岛,一路上怕是不会太平。走吧,先找一艘船。”
二人凌空飞渡,带着小拂和陆达的妻儿,掠到了其中一艘大船上,又催动玄气,大船便加速冲出
夜色沉沉,无星无月。
一处芦苇荡边,停驻着一艘大船。风声迫近,一道人影落在大船上,惊动了等在甲板上的乔驭和凌玲。
二人转头一看,凌玲惊喜之下,立刻上前扶住来者,不断打量道:“大娘,伤得重不重?”
来者正是辛大娘,她嘴唇有些发白,发丝凌乱,勉力站稳后说道:“无妨,老身已有经验,这次一直和那二人游斗。小姐,你们如何,可曾受伤?”
凌玲便把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听得辛大娘又是震惊,又是松口气,连连朝乔驭道谢。
从一开始,辛大娘便没有真正绝望。
在她眼里,作为闻家嫡系的乔驭,又岂是易于之辈?不过她也没想到,乔驭和凌玲不仅没有逃,反而几乎将敌人一举击溃,倒真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这个石天,还真是藏得够深!
大船重开,辛大娘和凌玲回到了屋里。
凌玲布下一层玄气结界,这才说道:“大娘,我怀疑石天身上穿的,不是闻家的万法衣。万法衣固然强大,但也不至于同时抵抗那么强的攻击,今日”
这次她将今日的事,仔仔细细描述了一遍。
听完后,辛大娘久久没有回神,显然也意识到不对劲,惊道:“据老身所知,这世上似乎没有比万法衣更强的防御宝甲,那他身上穿的又是什么?
他所佩戴的天心慈悲珠,总不会有假,莫非闻家又研究出了更可怕的宝甲?可是也不对,闻家并不擅长这一方面。
何况如此重要的宝物,自当给实力最强者,闻家怎会赠予石天?”
二人对视良久后,凌玲道:“以前听大娘说过,在岷江一带的水路上,可以联系到闻家。大娘不如找闻家问问,或者干脆请他们来灵武岛做客,也好当面弄清石天的身份。”
辛大娘一听,便笑道:“还是小姐聪明,就这么办。反正石天是要留在灵武岛,给小姐做夫婿的,这身份迟早也要搞清楚。等闻家一来,顺便也能排排你二人的八字。”
“大娘!”凌玲到底是黄花闺女,连耳根子都红了,伸手打了打辛大娘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