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顾明俊拿着新买的手机,来找宋清如。
他们之前约好了,今天一起回母校走走的。
顾明俊打她家里的电话,结果无法接通。
不是无人接听,而是无法接通!
顾明俊坐车来到了她家。
别墅门窗紧闭,按门铃无人应答。
“你找宋家人?”一个邻居大妈推着婴儿车经过,问顾明俊道。
“是啊,大娘,宋家人呢?”顾明俊笑问道,“怎么都不在家呢?”
“你不知道吗?他们一家人,前天都出国去了。”
“出国?”顾明俊怔了怔。
“是啊,听说清如她姥爷得了重病住院了。”
“这样啊!”顾明俊心里,有一丝怅然若失,这么久不见宋清如了,还真有些思念呢!
大妈推着婴儿车走远了。
顾明俊只得打道回府,他想着,或许等一段时间,宋清如就会回国了吧?
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伤春悲秋,因为两家新店正在紧张的装修中。
顾明俊和装修工程队的人说好了,工期一定要赶快,在七月底前要装修完。
钱到位了,一切都好说,工程队的经理拍着胸脯说,保证没有问题。
顾明俊欠着银行一百多万款子呢,当然着急,想让店子尽早开张。
这次装修的钱,他还是东拼西凑借来的利息钱。
里里外外一算,顾明俊差不多欠两百万了!
在这种资金的高压下,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想儿女情长的事。
宋清如的忽然离开,和她的忽然出现一样,带给顾明俊一波又一波的涟漪,但不会改变他人生的脚步和走向。
她的出现,也许是她一时的头脑发热?
她的离开,才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至于为什么不告而别?
多半是因为不好意思说吧?
走了就走了吧!
本来也不该有交集的!
顾明俊很快就把宋清如之事丢开一边,全心身投入到生意的经营中来。
考上了大学,他已经是大人了,也是这个家庭的顶梁柱。
现在家里背负这么大的债务,他绝对不能走错一步。
一旦走错,那接下来就将是万劫不复。
虽然说,真到了亏本那一步,他还可以卖店保本,但步行街的门面,价格太高,并不是你想卖,就马上有人接手的。
而且几个月下来,光是利息钱、装修钱、人工费,就足够让顾家喝一壶了!
还好,琉月的店子生意一直火爆。
顾明俊精心策划了几场活动,同时推出了几个爆款菜品。
一般人爱吃的菜,就是猪肉、牛肉、鸡、鸭、鱼等常见菜肴。
猪肉有了招牌菜,辣椒炒肉。
牛肉的话,搞一个小炒黄牛肉,一经推出,就赢得了顾客的一致好评。
鸡的吃法向来很多,但顾客出来吃饭,当然要吃一些不寻常的做法。
顾明俊别出心裁,推出一款手撕柴火鸡,精选两斤左右的散养鸡,精心烹饪调制,色香味美,闻到就馋涎欲滴,很多顾客本来不点这款菜的,但看到邻桌有这个菜后,都会点这个菜,吃了的人也都赞不绝口。
他没有经营过饭店,但他是做过营销的人。
不同行业的营销学问,也是大同小异。
拿几个拿得出手的货品,进行强推,打响招牌。
对菜品来说,一是口味好,二是用料足,新鲜美味,能抓住顾客的胃,那就是营销成功了。
再加上顾大厨独一无二的“吃不完的饭、吃不完的菜、喝不完的酒”这种噱头营销,可以持续维持店铺的客流量。
这天,顾明俊从装修店铺回到琉月店里,刚进门,就听到琉月指着他,向另外的人介绍道:“喏,他就是顾明俊。”
顾明俊看向那个顾客。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头浓密的黑发,梳得一丝不乱,国字脸,双目炯炯有神,穿着体面考究,尽显奢华但又不张扬。
虽然不曾见过面,但只看了他一眼,顾明俊便认出此人来了。
但他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看着他,等他先开口。
那人哦了一声,然后快步迎向顾明俊,恭敬的伸出双手:“顾先生,幸会!我是苏忠民,我们虽未谋面,但是,想必你一定不会觉得陌生吧?就像我对你的大名一样!熟悉得很!敬仰得很!”
顾明俊微微一笑,和他握了握手,说道:“苏先生,久仰大名。”
苏忠民道:“论理,我早该前来拜会你,并向你道谢的,只是一直俗务缠身,直到今天才有空前来,还请顾先生不要见怪才好。”
顾明俊道:“苏先生太客气了。里面请,我们坐下说话。”
他转头问琉月道:“有空余的包厢吗?有?好,苏先生是我的贵客,安排一桌好酒好菜上来。”
琉月道:“你们先上楼,我来安排好了。”
顾明俊做了个请的手势:“苏先生,客套的话,我们就不要多说了,我略备薄酒,给你接风洗尘,庆祝你重获新生吧!”
苏忠民微怔之后,感叹的道:“顾先生果非凡品!和你说话,省心、舒心!请!”
在三个案子里面,顾明俊起到的作用,是不一样的。
对焊条厂财务案,还有周嘉荣案,顾明俊都是不遗余力,帮助陈琳进行打压和抓捕。
唯独对苏忠民,顾明俊却是一味的开脱,想尽办法在帮他脱罪。
为此,他甚至冒着“偷”的风险,潜入苏忠民别墅区,拿走了那几包东西。
他这么做,当然是有深意的。
他也料到,苏忠民迟早来会找自己。
苏忠民要是不来,他也会找上门去。
如果不能和苏忠民保持联络,那他这番用心和作为,就真的是无用功了。
两人分宾主坐下。
苏忠民恳切的道:“虽说大恩不言谢,但感谢的话,我还是要说的。顾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重生之德,我苏某人感戴在心,余生但有所差谴,我必不推辞!”
顾明俊笑道:“人贵自救,然后天必佑之。苏先生,你说是吗?”
苏忠民长叹一声:“我也是听了你让陈警官转述的话后,才幡然醒悟的。只是有一点,我有所不解。我回家后,问过了小女。她的确知道有你这个人,还说你去过我家。可是,你又是怎么拿到那些信物的?”
说完,他就这么看着顾明俊,脸色看不出来是问罪呢,还是请教。
或者,他就是想解开心头一个巨大的疑惑吧!
顾明俊早就想好了说辞,所以并不慌乱,脸色和眼神,镇定如常。
他慢条斯理的倒了两杯茶,推一杯到对方面前,微笑说道:“苏先生,请喝茶,请听我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