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85章 佛像老僧 龙王初见(1 / 1)隐剑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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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羽盯着头顶的暗道,他没有其他选择脚尖一点地面,身形一纵便已经钻进了暗道之中。

待风羽走后不久,昏暗的牢门门口闪过一道人影,正是那太白弃徒南不免。

“这世间能懂清风决的人并不少,纵然你用其他方式掩盖了一丝,但世间除了我没有人更了解清风决了。想不到你被我碎了丹田却还活着,不仅活着身上武功境界还更上一层,还改换了容颜,看来你身上还有不少小秘密。”

南不免的眼眸中流转着光华,他的手上拿着一柄剑,正是风羽原来的佩剑藏锋。

“玉府的剑,你现在的身份应是那位金陵王的子嗣吧。”

南不免侧头看向另一侧,那才是一间密室,青灯古佛一蒲团,再无它物。

“有意思,不知你找不找得到那位蝶院副院。”

南不免一声轻笑,手掌伸进牢门内,指尖缭绕着白色雾气,微微一挑,那盏油灯与暗门一同飞了上去,角落的蒲团飞速旋转,最终这间牢房又恢复了原样。

牢房的油灯始终散发着幽幽又昏暗的光芒,自始不灭。

“世间有长生灯,却难见长生人。”

这暗道很长并且很暗。

风羽只得手顺着暗道的侧壁前行,他的青冥瞳术已经不能再用了,而他心头的噬魂蛊似乎也已经陷入了长眠。

风羽在黑暗的暗道中爬行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

噔。

风羽轻巧的落在地面,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环境。

身旁倒着一尊庞大的残佛像,身前有三扇门,左侧的门与中间的门之间竖着一个相貌雄伟,做忿怒相,头带宝冠,上半身裸体,手持金刚杵,两脚张开的佛像。右侧的门与中间的门中也有这样相似的佛像,只是不像左侧佛像那般怒颜张口,以金刚杵做击打之势,而是一副忿颜闭口,平托金刚杵,怒目睁视而已。

这又是一间密室。

风羽有些头疼,对于佛家之事,他仅仅只通俗了解一点,这三座门究竟哪个是真正通向外面的门,风羽却是一点都不太清楚。

算了,随便走一扇,大不了走错了再返回来。

风羽顺着离自己最近的一扇门走了进去。

这三扇门,其实分别叫做“空门”,“无相门”,“无作门”,是佛寺的山门。如想进这佛寺需跨过山门,所以其实风羽无论走哪扇门都能出得去,但是如果想进佛寺,却要把目光放在倒地的那尊庞大残佛的背后,这尊残佛是天冠弥勒也是俗称的大肚弥勒佛,他的背后亦有一尊佛像供韦驮菩萨,而佛寺真正的入口便在这供韦驮菩萨的口中。

风羽的目光放在了门上,自然没有注意倒地的这尊弥勒佛,也没有注意到他背后的供韦驮佛像的特殊之处,如果风羽再细心一点,还会看到那供韦驮佛像的身上有过打斗的痕迹,痕迹之中有一道剑痕,剑痕的大小与玉雾手中的玄玉剑有些相似。

又是长长一条幽暗的道路。

风羽双手放在身后,脚步轻巧又略显快速的跃过这条幽暗的道路,在他走出那扇门的时候,石门便嘭的一下关在了身后,风羽也死了心,该是如何便是如何吧。

“从外往里走的人,贫僧倒是见过许多,你这往里向外走的人贫僧倒是第一次见。”

道路的尽头有一人盘坐。

是僧人。

风羽心中一喜,随即又变得警惕,经历过大殿上的事,他已经不知道什么人该信什么人不该信。

“咳咳,看来外面又发生了些变化。”

老僧叹了口气,随即怒目圆睁竟与风羽之间见的那金刚佛像有些相似,还没等风羽回过神,脑中竟然阵阵轰鸣,佛音震耳。

“你武功并不高,你是怎么进来的?”

老僧看着疼在地上翻滚的风羽,停止了低鸣。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进来的,我倒还不想进来呢!”

风羽有些恼怒的揉揉发疼脑袋,这些人现在都习惯动完手再问为什么吗?

老僧望着风羽,风羽望着老僧。

一间唯有一盏青灯,一尊佛像,一蒲团的密室内。

金陵王正端坐蒲团之上,闭目沉思。

水波不兴的湖面倒映着晚霞的色彩,微风轻轻吹起绿茵上一片枫叶,漫山遍野都沉浸在橘红之中,唯独一袭青衫格外的刺眼。

年轻充满朝气的男子眯着眼望着站在墓前的男子,一袭青衫掩盖不了男子身上的气质,腰间佩戴的玉佩更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站在不远处的微微伛偻的老者身体到现在都未曾有一丝晃动。

“有何事?”

听到略带不悦充满威严的声音,年轻男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轻拍衣袖,拱手刚准备往前探一步,眼前一花,不远处的黑袍老者已经站在了青衫面前,年轻男子只好退回去轻声道:“请问阁下是?”

青衫男子慢慢的转过身,斜飞入鬓的眉毛,眼角微微下扬,英挺秀美的鼻子与樱花般的嘴唇,当真是完美无瑕的脸庞了。

“你既然已经敢上前询问,又怎会不知道我是谁?”

似乎青衫男子还未从沉湎中回过神来,眼神有些飘忽,眼角却逐渐恢复正常。

看着已经变得威严冷漠的青衫男子,年轻男子心里清楚再不把事情说清楚,大概再想见到这个王爷,除非是明年的今天了,而明年自己进不进的来这座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有人托我给您带一封信。”

年轻男子右手伸进左手衣袖掏出一封白色的信封,老者身躯微微前倾。

青衫男子扫了一眼信封上暗紫的花纹,挥挥手,老者上前接过年轻男子手上的信封。

年轻男子近距离感受老者身上的威势与手上的气力,心中暗自惊叹,不愧是出身金陵王府,就连一个老仆都这么厉害。

“托我送信的人让您自己亲自打开。”

青衫男子眉头一皱,嘴角微微翘起。

“哦?”

年轻男子心中暗感不妙,脚步轻移,却发现背后已经被硬物顶住动弹不得。

“和尚,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年轻男子举起手,哀怨道。

一颗闪亮的光头与憨厚的脸庞从年轻男子的背后探出来,手上握着一根铁棒。

“我既然带你来见王爷,自然要对王爷负责。”

老者上前对着年轻男子身上点了几个穴道,侧着身便站在年轻男子身边,半躬身未说丝毫话语。

青衫男子一步步慢慢地走下来,顺手拿过老者手上信封,拍拍年轻男子的脸庞。

“本王最讨厌有人要求本王做什么,难道送信的人没跟你说过?”

青衫男子白玉般的手指轻按紫色的花纹,瞬间紫色花纹散开浸入信封之中。

“知天游的东西,还真是花里胡哨。”

青衫男子有些不屑,眼皮微抬轻轻扫视着信封内容,打了个哈欠随手一丢,那信伴随着微风空中自燃,化为灰烬。

“自毁这点倒还是不错、”

青衫男子有些无趣的挥挥手,老者与和尚适当的退出方圆一里外。

和尚的眼神时不时地飘忽望着青衫男子的放向,老者却显得格外的沉稳,闭目养神。

“你就不怕王爷出什么意外?”

和尚忍不住用铁棍戳地面上的泥土问道。

老者没有理会,和尚也自感无趣也不再搭话。

青衫男子似笑非笑的望着年轻男子。

“累不累?累的话就把手放下来,怪不舒服的。”

年轻男子也倒是实在,也不装模作样,顺势将手放下下揉揉肩膀。

和尚一脸诧异,正准备握着铁棍上前时,老者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了和尚。

“静,观便可。”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年轻男子眯着眼望向眼前的男子。

“本王的老仆可从未点过穴后,还会站在那人身侧担心那人对本王不测。”

青衫男子仰头笑道,从怀中掏出一个碧绿戒指。

“诺,这就是你要的东西,拿了便滚吧。”

年轻男子并未伸手接过,而是谨慎的后退。

“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金陵王,需要我做些什么?”

被称作金陵王的青衫男子,无辜的摊摊手。

“信上说你需要戒指。”

年轻男子握掌为拳,又慢慢松开,摇头慢声道。

“听闻金陵王对弈之时,能一步算百步,每次走棋无心之举却又能化为最终屠龙的手段。”

“那仅仅只是下棋。”

金陵王眉毛一翘。

“我更听闻金陵王想来不喜做徒劳之功。”

金陵王就静静地站在年轻男子面前,许久才说话。

“那你听没听过本王也讨厌话多和耍小聪明的人。”

年轻男子拱手,脚尖轻点地面。

“现在是听过了,告辞。”

只见年轻男子身如轻鸿,飞快的退向山林,老者微微摇头,形影一纵,只留下那和尚望着深入地面的脚印张嘴发呆。

年轻男子不用回头就明白自己已经逃不过了,还是托大了,原本以为最不济可以脱身,没料到堂堂的大瑾王府之中有如此深藏不露的高手。

“王爷不会强人所难,但小兄弟一言不合就走,却有失偏颇。”

年轻男子背靠着一棵大树,勉强笑道。

“走又由不得我,这就是不会强人所难?”

“王爷只是想请你去王府作客。”

树上清幽幽的传来一道声音。

“莫不是小兄弟还要跟我这老骨头打一架,才肯跟老夫走吗?”

“打架,还是算了。作客这种事还是要说清楚嘛。”

年轻男子望着自己投射出去的石块变成石粉洒落在头上,忍不住咽了口气。

“那就请小兄弟先睡会吧。”

“诶?喂……”

年轻男子眼前一昏,最后一丝意识慢慢淡去,心中怒骂道这老骨头下手还真狠。

“王爷,人带来了。”

老者拱手对着金陵王道,面色有些犹豫。

“不过花了这么多功夫,就为了这个人有些……”

已经换做一袭祥云青袍的金陵王端坐在紫檀木椅上,轻啜一口弥漫着雾气的清茶。

“是不是觉得这人武功不强,轻功又弱,人不出彩,武不高强,没什么用?”

老者没有说话。

金陵王放下茶杯,叹气道。

“能让他送信的人,又岂会无能之辈?更何况,从他接触和尚,进山林和本王交谈,让你点穴丧失警惕性,若不是你最近武功内力有进步,怕是也察觉不到他的异常。”

“可这小子也就这点出奇。”

老者最终还是说道。

金陵王站起身来,轻轻拍着老者的肩膀,踱步走出客栈门。

“你可曾见过有几个人知道本王身份,敢站在本王面前面不改色说话的?”

老者神情恍惚。

是啊,这五年随着王爷走南闯北,拜山寻人,自己却忘了当初从敌阵中杀出重围,鲜血布满全身,声嘶力竭的王爷忘了在老王爷逝世后,是小王爷一个人孤身去往京城与庙堂上的狐狸对峙三年,换来一个空有虚名的金陵王位忘了小王爷披上老王爷的铁甲,拿起银枪去边塞漠北厮杀整整五年,从未退后一步,哪怕身后无一人。

如今的小王爷再也不是与汤府蓝府两家小儿一起玩耍的少年,而是银枪赫边塞,智谋定漠北的金陵王!

老者摇摇头,心中暗自苦笑。

自己还真是老咯,混不得这年轻人的天下了。

而被老者心中赞誉的金陵王此时却游荡在松鹤城的青石路上,悠悠然逛着集市,身边跟着懒洋洋的逸铭。

“怎么?连跟着你这么年的老仆都信不过?”

年轻男子打个哈欠仿佛从未被老者打晕过,懒洋洋的说道。

“倾璇请你来跟我好好演戏,你就好好演,别有那么多问题。”

金陵王望着玉石摊,一脸笑意的望着老板答非所问的道。

“你就是风头出太多了,就连我都想瞧瞧传闻中的金陵王究竟是何许人,更别说其他人了。”

年轻男子半眯着眼,手指漫不经心的点着后面。

“看,后面三个全是冲着你来的。”

“其实我这一年一直都在好奇,是谁将我的身份暴露出去的,而又是谁将我的行踪泄露出去的,更是谁将我要替当今陛下整顿江湖的。”

金陵王翻转手上的玉石,仔细观摩道。

“想来你已经明白了?”

年轻男子也蹲下身子,冲着老板挥挥手翻看摊上的玉石。

“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金陵王丢几两银子老板,不顾老板还想加价的样子,随手将玉石拿走继续走在路上。

“其实我有些羡慕你,没有庙堂的约束,也没有江湖里的规矩限制,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年轻男子摇摇头。

“不不不,其实没有约束反而是最大的约束,没有规矩就是最大的规矩。”

金陵王看走到无人的角落,展开笑眼。

“你我打个赌,赌今后的武林格局。”

“我觉得这个赌没有意义。”

年轻男子靠在墙壁上,无可奈何道。

这是他与他初见之时,也是他与他最后相处之时。

赵凯也没想到这个年轻男子,会为了这个赌变成了喜怒无常的龙王,也变成了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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