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间的事大多充满着不确定,而玉雾也没想到在自己被来刹寺的佛舍利诱惑进洞的短短一个月,幽玄城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这件事不仅仅有他们参与,看来还有幽玄城的四大世家参与其中。”
玉雾听完胡皓天的诉说,冷哼说道,随即把目光放在倚剑半立软弱无力的何孤逸。
“曾经我去乐禹山求你你不得出,又让伊漾舍下身段再去乐禹山求你出山,你还是不得出。怎么?得知了天阴门门主洛欣鸯的伤势,心中难安?你堂堂何盟主还有心中难安这一天?我还以为你心中一直只有你自己。”
玉雾的语气显得有些尖酸刻薄,丝毫没有顾忌何孤逸是一个已经受了深厚内伤的人。
何孤逸脸上还只是挂着一丝惨淡笑意,目光却一直盯着那株仙生草,全然不理会玉雾的嘲讽。
“想走?问过我没有?”
玉雾头也没回,浮光一闪,贺泽的手臂浮现一道血痕,但贺泽并未吃痛放下盖住仙生草的琉璃罩,反而将它拿的更紧。
“看来我还是太仁慈了。”
玉雾轻吐一口浊气,握玄玉剑的手倏松倏握,贺晓的脖间立刻浮现一蓬血花,仙生草便跌落在桌前,所幸有琉璃罩所盖,仙生草倒没有受损伤。
台上的所有人到现在都没看清玉雾究竟是如何出剑的。
“你们怕是忘了玉雾在未入蝶院之前,在江湖中可是有一个儒魔的外号。”
温燕眼角泛笑,脸上带着一丝讥讽扫视着台上的这些人,除了那倚剑而立的何孤逸还算一个人物外,其余之人没有一个能入他眼眸之中。
“很不错,现在朝廷的人你们也敢动手了。”
玉雾很快便发现了钱爱财倒地的身影,身形一闪便来到了钱爱财身边,伸手探向鼻息,摸向脉搏,幸亏只是遭受了重击昏了过去,生命倒是并没有受太多危险。
“你们以为到了宗师境就能为所欲为了?”
玉雾缓缓站起身,声音平静,面无表情。
“你们幕后的人都只敢蜷缩于阴影之下,更何况你们几个靠着醍醐灌顶成就的宗师?”
“别让他出招!”
失去主人的白鹤早已跪扶在贺泽尸体旁,黑袍人自然也无法驾鹤离开,当看到玉雾手中的玄玉剑的光芒越来越深,如同要与明月争辉一般,黑袍人挣扎运起最后一口气大喊道。
清幽台上被玉雾出场方式震撼到的几人终于有了反应,张啸天双拳紧握,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向玉雾。一旁的文若轩手中长枪更是如同泛着烈火,隐隐像似是一只奔腾的麒麟,与猛虎同驱,直直刺向玉雾。
孟若萱却手持断剑不知在思考些什么,晴荷原本想随着那两人一同攻向玉雾,余光看到孟若萱的样子,紫色软剑一停,脚下步伐一顿,定睛再一看,那霸刀门的封存与银空门断臂的聂无言更不知何时早已退走,消失在黑暗迷雾之中。
“退。”
孟若萱的声音在晴荷的心底响起,然后孟若萱便没有半点犹豫,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晴荷见到孟若萱这般姿态,又看了一眼已经无多少生气的黑袍人,一狠心,脚下生尘,几个纵跃便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贪生怕死的家伙!”
视线逐渐模糊的黑袍人看到了那三人退走,心中不免有些怨恨诅咒道。
幽天华将这八门宗师交于他指挥,但这八门宗师至少有一半不听从他的命令,就包括那天阴门的那位宗师,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过。
“不要怪他们,就连我也怕认真起来的玉雾呢。”
黑袍人耳边传来一声轻语,接着黑袍人便感觉自己被人提起来,整个身体悬空,无依无靠。
“你还不能死,至少想死不是现在。”
黑袍人的口中被塞进一个药丸,入口既化,口齿生津,随后黑袍人的意识便陷入了昏迷。
“温燕大人,这可是药王给您的续命丸,就这样给他了,太亏了呀”
何新有些心疼,这续命丸可不同那些民间郎中胡口扯言的续命丸,而是真正的用百年熔火天生炼制的氤炎藤,与孤崖百年血莲株,冰心峰百年冰心雪莲炼制而成。
“呵,反正有这仙生草,倒也可以弥补一二。”
温燕从来不是白亏的人,正当他准备顺手牵起这仙生草时,却感觉手背传来一阵刺痛,仿若锋芒在背。
“给你个面子。”
温燕心中想道,便一只手提起何新,另一只手提起昏迷的黑袍人,脚踏湖潭,御步而行,几个瞬间便也不见了踪迹。
这一瞬间,台上的人空了大半,
只剩下台角运气的叶朗天与昏迷的钱爱财,还有勉强移动身子不想受到波及,同时也想去拿仙生草的何孤逸。
张啸天与文若轩自然注意到了台上这些动作,但是势已出,此时收势却也太晚了几分,只得硬着头皮而上,而且说不得究竟是谁输谁赢。
一向不知怎么对付的张啸天与文若轩心头同时闪过这一丝念想。
很快,他两人便知道错了。
“有幸试过我斩月这一剑的人,屈指可数,你们二人也算死得其所。”
张啸天与文若轩的视线被白光所淹没,然后,便没有然后。
这是他们死前的最后一丝念头。
剑如月,气如丝。
清幽台上满是月光,也满是剑气,剑气纵横交错,幸运的是这剑气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叶朗天,钱爱财,何孤逸三人。但清幽台却没有这么好运了,原整齐的台面破败不堪,仿佛被狂风风暴肆虐了一番,整个台面甚至都矮了一寸。
“厉害。”
何孤逸再次见到这一剑,心中亦然是忍不住佩服道。
清幽台上的事情已经接近了尾声,但清幽台下楼阁之中的事情却还在继续。
“把那个少年给我。”
街尾小巷处,原本想登台的蓝庚却被一人给拦住了。
这人身上的气息让蓝庚分外的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本出剑的心思淡了几分,而是静静看着这个人,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一点过去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