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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究竟在等什么!”
芸薇此刻实在无法理解华煜的心情。
豺狼面具男子依旧靠着崖壁,斜望着打坐调息的文婧,似乎没有打断的意思,或者说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华煜依旧能感受到豺狼面具男子那贪婪的目光,自己将手中笛放下去,他没有动弹的意思。
“不要再试探我了,”豺狼面具男子轻笑道,“你的笛声范围并不算广,只有靠近你身边三丈内才会受影响。”
说着豺狼面具男子做了一个夸张丈量的手势,“而我呢,现在的位置恰巧不在你的范围内,我只要等,等你血流光,等你这个唯一的对我有威胁的人没有威胁。”
华煜没有回应,任由鲜血流淌。
豺狼面具男子毫不在意,破碎面具下露出的嘴角微微上扬。
“够了,接住。”
华煜见自己鲜血已经覆盖住纹络上的剑柄,将凤鸣笛扔给芸薇,便开始闭目调息。
就在华煜扔出凤鸣笛那一刻,豺狼面具男子忽然暴起,匕首快速接近文婧,又突然退开。
“又是这一招。”
面具的碎片一点点从头上掉落,阴霾的眼眸从面具中透露出来。
“锦竹山庄的蓄力一笛还真是威力大呢,只不过这一招你能使用几次呢?”
露出真面目的男子阴啧啧的说道。
文婧努力稳住心神,刚才打坐调息那段时间将内力灌输于笛中,再用锦竹山庄特有的御笛之法,将内力汇聚成笛音,造成音波。可这个人实在反应太快,又是只是打在他的面具上,而他的面具也太过坚硬。
露出真面目的男子面容有些阴森,鹰勾般的鼻梁,狭长的眼角,蜡黄的皮肤。
“余音绕梁,生生不息。”
华煜苍白的嘴唇忽然吐出这一句话。
文婧心有所感,只见那柄竹笛平躺在文婧手中,忽而泛起青光,忽而又变得稀疏平常。每当泛起青光时,便有一声细微的笛音响起,每当稀疏平常时,文婧的身体又会有淡淡的青光亮起。
阴森男子终于意识到这样拖下去,会陷入一个对自己不利的处境之中。
“打起来了啊?”
轻佻的声音从一侧传来,余瑟扶着千奴的肩膀稳住身形,那道晶莹剔透的水琉璃一阵波动,又一道壁顶的水琉璃倾泻而下,将众人隔开。
余瑟扫视着众人,刚好看到面具破碎的男子面容,神情阴晴不定,倒是千奴面色依旧没有任何波动。
华煜看着变得稀薄许多面前的这道水琉璃道:“果然如此。”
余瑟平复了一下内心的一点涟漪,笑道:“看来我们两来的不是时候。”
华煜道:“正是时候。”
豺狼面具破碎男子阴森道:“正是时候。”
文婧一手举笛,一手防守状。
果然话音刚落,面具破碎的男子便已经提着匕首冲到了文婧跟前,芸薇心中一急吹起了凤鸣笛,但笛音还未扩散过去,被夹在中间的余瑟挥手破散开去。
“笛音准一点,不要对我吹。”
余瑟微微一笑弹了弹衣袖,对于锦竹山庄这个文婧的死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与文先生有关系。”
华煜无力的声音响起。
余瑟挑了挑眉,手掌往后一缩,手掌再猛地一推,一股巨大的风浪冲破水琉璃,水琉璃中蕴含的剑意更是瞬间爆发开来,余瑟眨眼间来到被冲击倒地的文婧身边,脱下长袍盖在文婧身上,没有长袍的余瑟身上瞬间多了七八道剑痕,但是他脸上的笑意依旧未减片刻。
许久,狂暴肆虐的剑意终于平息下来。
千奴没有理会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襟与身上流出的鲜血,走到已经被狂暴剑意弄的遍体鳞伤昏迷的男子身边。
余瑟哈哈大笑道:“你又是想带他走吗?”
千奴平静道:“是,你现在已经拦不了我了。”
“看来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余瑟抹着嘴角一丝鲜血笑道。
千奴沉默道:“是。”
“那这太白遗迹其实也是假的?”
“是也不是。”
“那现在你想怎么做?”
“小姐的命令找到剑鬼埋藏的剑即可,主人的命令除了他其他人都杀掉,另外主人让我给你带的话就是,不要插手。”千奴面无表情从衣袖中拿出一柄小刀,割开阴森男子的手腕。
余瑟流淌的血与千奴的血,再加上阴森男子手腕的血诡异的汇聚在纹络上,刚好填满了剑身,又慢慢流淌在剑箍之上,而华煜那侧的纹络的鲜血也凝聚在剑箍之上,而水琉璃正好在剑箍之上。
咚咚一声响,水琉璃就砰然瓦解,里面的剑意变得异常温顺。
华煜平淡道:“闭目感受。”
芸薇听闻连忙闭目,凝心感受。
这股剑意虽然温顺,但蕴含的气息依旧暴虐,暴虐中有着目空一切的气息,但其中的韵味却似乎又有别有一番意境。
“年轻人果然好学,如此处境还静的心下感悟,”余瑟笑着望着平静的千奴,“怎么还不动手?”
“等人。”千奴没有理会余瑟讥讽的神态。
“原来千家人也会偷听啊,是不是再等那个一?我告诉你吧,其实没有那个一,都是我骗你的哈哈哈!”余瑟张开嘴大笑道,又在不经意间扯动了伤口,吸了一口冷气。
比剑台更高的一层崖壁,峭壁上突兀出现层层台阶,台阶上是一座洞穴,在华煜那侧的崖壁也是如此。
“这是什么地方?”
洛风惊异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空间格外的刺耳,还未等洛风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就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洛风拿起刚才发现的长剑抵御一二,被发现黑影手中的武器已经碎成两半。
“清风剑。”
千奴面色平静的退回台阶处,手中的小刀已经只剩个刀把,刀身已经完全碎裂。
“这就怕了?千家人也是贪生怕死的废物嘛。”余瑟起哄讥讽道,不管谁赢只要两败俱伤就好。刚才强行突破,直面狂暴的剑意已经让自己承受了沉重的内伤。
洛风只觉得这讥讽的声音有些耳熟,探出脑袋望向外面。
悬在半空中巨大的画着长剑的石板,石板上依稀有几道可见的人影。
“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