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退回去?
好像有些太丢脸了。
风羽强忍着想退回去的冲动,闷着头往山林钻去,不一会就被地上的荆棘和凸起的灌木丛弄的满身是伤。
不过疼痛也使风羽的思维变得清晰,再凭借一时冲动来寻找猎物,恐怕自己倒成了这座山林里的猎物了。
既然看不清的话,那便用耳边细心听吧。
风羽闭上眼,除了自己猛烈跳动的心跳声,就只能听到树叶呼啦啦的响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异动。
就在风羽打算放弃的时候,忽然耳边响起一道急促的奔跑声,风羽猛的睁开眼,朝着声源处跑去,结果却是空空如也,反倒是自己身上又平添了许多伤痕。
“奇怪,我听错了吗?”
风羽摸着脑袋,觉得奇怪,声音来的快,去的也快,要不是声音离自己如此之近,恐怕一时也来不到这声源处。
忽然间一抹白色在风羽眼前划过,在黑暗之中那抹白色仿佛有种奇异的吸引力,吸引住风羽的目光,风羽不由自主的运起清风诀,顺着那抹白色追去。
黑暗之间,灌木丛内窸窸窣窣响起一阵响动,随后便是长叹一声。
“差点就被发现了,李河不是说这小子没武功吗?怎么就发现我位置了?”
树梢上依靠在枝干的一名黑衣男子望着身子诡异扭曲挤在灌木丛内说话的人,声音虽轻但异常清楚道:“大概你对于你自己太过自信了吧。”
灌木中那人身子不断轻微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身形也逐渐恢复正常。
“讲道理,我轻功虽谈不上落地无声,也称不上十分精妙,但也不是这个普通少年能发现的吧?”
那人扭扭脖颈,疑惑自语道。
“若真是普通少年,怎会得玉雾如此刮眼相看,你继续在这待着,注意下那个少年的安全,嗯……还有我的貂,我去山崖上看看,今夜可不会这么安静。”
黑衣男子渐渐说完,身形也伴随着话语渐渐消失不见,站在灌木丛那人对于此幕早已见怪不怪,双手叉腰显得有些不爽,原地站立一会,还是往风羽地方前去。
李河的耳朵忽然动了动。
“怎么了。”
玉雅也注意到李河的异样。
“大概有支貂在陪那少年玩吧。”
李河从嘴里吐出几块骨头,舒服的半躺着,迎面吹来的夜间凉风,对于李河来说还是颇为舒爽。
“他也来了吗?”
玉雅早已从包裹内拿出披风,披在身后,李河对这夜间凉风无太大感觉,玉雅却觉得颇为清冷。
“朝廷上的人都不能动,就只能让他来了。毕竟,好歹曾经也是深入暗影楼三十六楼,第三十二楼的那几位人嘛,若是有人又派暗影楼的人来,他也是最熟悉的。若是其他门派的人来,他下手也是最不心慈手软的。”
李河半眯着眼,有些昏昏欲睡。
“但他也是最不让府中放心的。”
李河似乎已经睡着了,对于玉雅低声说的话,没有做半点回应。
“来了吗。”
极高的一处山崖之上,那位黑衣男子站在崖顶,山下是茂密的树林,但是在黑夜之下没有白日那种绿意,反而像一头张嘴欲噬的巨兽等待着猎物。
云层渐渐遮盖住月亮,月光终究消失在夜幕之中,只有零稀的几缕星光在闪烁。
“不知阁下是因为钱财,还是人情受玉府所托?若是钱财,我愿出双倍钱财,若是人情的话……现在濒临破败的玉府人情,也值不了几个钱吧。”
黑衣男子身后传来爽朗的声音,显得十分自信。
“噢?”
黑衣男子转过身,在黑夜之中他的双眼依旧明亮,他望着站在他身前的六人,轻疑一句。
“看来你还不知现在玉府发生何事,玉府大公子玉央在冀州关外被虏,生死不知。玉府二公子玉彰在水月州赈灾剿匪,脱不得身,但如今灾况越重,匪情层出不穷,陛下已有不悦。府中老太公而年事已高,空有柱国勋称,而无实职,已经摇摇欲坠。”
紫色华袍在夜色下依旧夺目显眼,华袍上晶片不断闪烁,格外奢华。
黑衣男子静听紫色华袍男子说完,脸上浮起一丝笑意道:“这与我何干?”
紫色华袍那人一甩袍袖爽朗笑道:“看来你还真不是朝廷中人,如此我便放心了。”
“杀。”
紫色华袍那人脸上笑容渐渐敛去,神情平淡,脚步后退平声道。
伴随着紫色华袍那人口中的一声杀字,风意渐起,刀枪鸣,剑雨声疾,而正处于这场风暴中央的黑衣男子格外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紫色华袍男子见仿若置身事外的黑衣男子,剑眉一挑,但也并未想太多,只当这名黑衣男子放弃了抵抗,毕竟这些都是一门长老。
枪击胸,刀劈头,剑刺肩,拳攻下盘,还有在后背锋芒时隐时现的杀意。
黑衣男子的第一反应却是深吸一口气,再也抑制不住的笑容在脸上不断扩散。
“终于,能杀人了。”
“自大。”
“狂妄。”
还有几人虽也没说话,但面上的神情更加冷冽,心中不悦。本让几人同时出手对付一人,就已经颇为不满,在他们几人心中除了那传说中龙凤榜的几位,还真没人值得让他们联手。
枪尖的旋风已经将黑衣男子的衣诀吹起,剑刃与刀锋更是同时刺或劈在黑衣男子的头或肩上,最要命的是两拳已经封死了黑衣男子前进和后退的路。
“招式威力不错,可是你们的速度太慢了。”
黑衣男子的声音充满了惋惜,他的脸上滑过一丝淡淡血迹,左肩上的衣裳已经被刺穿,胸前则更为恐怖,整片被击穿,露出黑衣男子壮实的胸膛,两只脚也诡异的角度向内扭曲着。
黑衣男子头向左微微一侧,抬起手,两指像是夹住什么,往脸上擦拭着那抹淡淡的血迹,两脚更是咔嚓两声,依靠着地面扭回正常状,这个过程中黑衣男子脸上没有露出一丝表情,仿佛那两只脚不是自己一般。
“你是谁?”
紫色华袍男子终于意识到不对,第一次开口问这黑衣男子的身份,能从这四人的气势压制中脱身而出,并且精确的找到第五人偷袭的位置,这个人并不一般。
“看来你们觉得杀我,并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啊。”
黑衣男子扫视着其他人的表情,这些人并没有因为自己逃脱围杀而赶到诧异,只是对自己能躲掉背后那柄暗器而有些不悦。
“我还真是被小瞧呢。”
黑衣男子望着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