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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傅管家那一句话,风羽这个身份就已经被盖棺定论,也没有其他人去追究风羽这个人究竟是不是金陵王的私生子。
他现在只有一个身份,便是前来求学的遗落海河州,金陵王赵凯的私生子赵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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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玉府的日子并没有风羽想的有那么多波澜,在入府的时候穿过长长的雨廊,被安排在偏院处的僻静厢房后。风羽仿佛像是被玉府所有人遗忘一样,没有人关注这个十三岁的少年,也没有人经过这处厢房。
“羽公子,明日还请换些衣裳。”
风羽坐在偏院的石桌旁,望着池塘旁的梨花树发呆,原以为这丫鬟递来每日的吃食后,便会跟往日一般离去,没想到却忽然多说了一句话。
风羽转过头,看着面容姣好的亮青袍丫鬟捧在手上的衣裳,微微一愣。
“明日便是老太爷寿辰之日,羽公子这身衣裳实在有些……不太符合规矩。”
丫鬟轻声言道。
风羽低头望着自己身上的灰色衣衫,虽也干净,但也朴素。
这身衣衫是从竹屋中带来,自揽月城药谷跌下山崖,冲入洪流之中,包裹中唯有这一身衣衫与玉佩,地图,手帕保留下来。
丫鬟双手捧着衣裳,低眉等着风羽说话。
风羽抬起头接过衣裳,笑道:“多谢府中一番好意。”
丫鬟抬起头正好对上风羽笑眼盈盈的目光,不由得脸庞通红,连忙摇头道不用谢,便退出这偏院之中。
待丫鬟走后,风羽随手将那衣裳放在桌上,仰头望着天上漂浮的云朵,池塘中水流静静地流淌着,这一切仿佛一场梦。
五岁前,风羽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送到英月山那间村庄外的竹屋内,也没想到等来的不是父母的身影,而是一块玉佩与手帕五岁后,没想到会在那英月山中见到老酒鬼,更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会传授自己武功,而从这一路上所见所闻,传授自己的也并不是简单的武功十三岁时,老酒鬼意外去世,自己仍旧只会那清风诀,不会一招一式,唯有身体稍微强壮一些。但没想到在北郡王府出来时碰见那位蝶院少年,一时搭救,却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
那名假的霍先生,为何要突然损坏自己的丹田,却不杀自己?父母的死跟他真的有关系吗?搭救自己的花婆婆,身上的噬魂蛊与冰山血莲,究竟是好还是坏?还有海河州巨鲸城碰到的那位杨爷爷,玉府小姐……,这些事明明没有任何联系,可风羽却怎么都觉得仿佛冥冥之中有只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一想到这里,风羽不由得捏紧了拳头,青筋暴起,但诡异是鼓起的青筋中仿佛有生命力般,不断游动,就像一个个长虫。
每晚,风羽的心口便会剧烈的跳动,好在清风诀的一些口诀却恰好能抑制住心口的躁动,让风羽微微好受一些。
“这路,究竟该怎么走。”
风羽扬起头,继续望着池塘旁的梨木树,落叶继续掉落在池塘中,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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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待在偏院内,没有任何动静。另外,玉雾已经确定他是梧桐州金陵王赵凯的私生子,此事是否需要再次核查?”
庭院走廊之中,傅远清正走在走廊之上,他身后正跟着那名阿大的仆人。
“玉雾都说没问题,那便没问题。若有问题,你们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傅远清虽年事已高,两鬓斑白,但声音依旧浑厚。
赤面白须的阿大仍有疑问道:“可独自将那少年一人安置偏院之中,是否不太妥当?”
“有何不妥当,由小姐带回府,又是金陵王私生子,就算不给小姐面子,给金陵王一个面子,又有何妨?再说,那偏院本就是给参加玉府试中少年准备,由他住那里正好不过,现在当务之急,先将老太爷的寿辰办好。”
傅远清停下脚步,站在一处房间外,阿大低身亦站在傅远清身后。
“怎么?反省好没有。”
傅远清打开房门,门内一片漆黑。
阿大顺手将左侧的油灯点亮,跪坐在蒲团上的赤膊上身李河就展现在房间内。
“看来这房间内,刀枪棍棒你都耍了个遍,心中愤意还不小。”
傅远清扫视着这空荡荡的房间仅仅有两排武器架上的武器都已经四处凌乱摆放,白色的墙壁上更是多了许多划痕。
李河白面上已经生多一些短须道:“我怎么敢对傅管家的处置有所不满。”
傅远清望着满身汗的李河,阿大见状丢出一条毛巾在李河身上。
“先把你身上的汗擦擦,你像个什么样子,别人禁闭都是好生坐着,你倒好,舞刀弄枪的,惹的经过这条长廊的丫鬟仆人们都不敢路过。”
李河闻言有些尴尬,擦拭着身上的汗滴没有说话。
“你说说我为什么要关你禁闭?”
傅远清问道。
“没有保护好小姐,屡次让小姐陷入险境。”
李河老老实实的答道。
“还有呢?”
傅远清继续问道。
“还有?”
李河瞪大眼睛问道。
“还有你在静心寺暴露小姐身份,让小姐还未出中土州便已经被人盯上。另,一路上不但没有勤学练功,还屡次偷懒让方纹替你做事,并且方纹突破五品,你仍旧在五品徘徊。”
阿大接口回应道。
傅远清瞟了一眼阿大没有说话,对着李河道:“这些事本想让你好好想明白,不过你既然这十天想不明白,再想十天恐怕也不明白。倒不如放你出来,让那些丫鬟仆人不再提心吊胆,生怕你冲出来影响他们在府中行事。”
李河尴尬没有接过这话茬。
“最重要的是,明日是老太爷的寿辰,府中安全你照顾好。”
李河一听大惊道:“怎么这么快就到老太爷寿诞呢!”
傅远清哼一声,没有回答李河这个问题,挥挥衣袖转身便离开了。
阿大递上准备已久的衣物轻言道:“要不是傅管家今天心情好,你估计明日寿辰之时,还在这小黑屋里待着在。”
李河嘀咕几句,接过衣裳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