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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来了？”傅总管手上拿着一本书，但由于灯光的昏暗始终看不太清书名。

“回来了，”玉折站在傅总管身边说道，“赵羽回了武试院，玉虚则是回到了龙轩院，看样子两人只是喝了点酒。”

“少年人喝点酒，还是正常的，”傅总管合上书，“赵羽终归名义上还是金陵王的私生子，找个日子让他与金陵王见上一面，把关系确定下来。”

“可不是说这个关系还不能确定？”玉折有些犹豫，“若是贸然的话……”

“赵羽与金陵王只要见面，这个关系就能确定，”傅总管将书重新放回书架，“这个关系谁都改不了，更何况蝶院那边已经默认赵羽就是金陵王的私生子，也是有着皇家血脉的孩子。”

“那岂不是……之后还需要面见圣上？”玉折说道。

“是，”傅总管转过身坐在书桌前，“但这件事还是需要他过金陵王那一关，才能面见圣上。”

“万一这少年不是呢？”玉折最终还是将心里埋葬最深处的顾虑说了出来。

“他会是的。”傅总管这一句话有些意味深长。

武试院。

风羽简直都感觉这座院落都快要成为自己的独立院落一样，没有任何人来这里居住，偶尔会有莫青送饭菜以外，基本没有任何人来打扰风羽。

剑。

风羽闭着眼递出一剑，手上是那柄未出鞘的藏锋，回味着与玉折交手时的感觉。

静止。

夜色寒风起，枯叶动。

不对。

风羽摇摇头，这一剑依旧不够快，依旧不够稳，玉折的枝条很稳，也很快，而且他也没有使用内力。

风羽又顺势递出一剑，手臂没有丝毫颤抖，但依旧没有刺到风吹起的枯叶之中，不是慢了，就是偏了。

枯叶随寒风飘，风羽剑随枯叶起。

也不知练了多久，风羽原本有些冰凉的身躯，现在却已经有点燥热。

“不行。”

风羽收回藏锋，没有继续在出剑，他明白再练下去，也只是徒劳功而已，他出剑越多，并不代表越好。

夜色微凉，星光正好。

风羽抬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父亲去了剑阁，母亲又去了哪里？老酒鬼为什么突然死了？那个霍先生究竟又是什么人？一掌碎丹田不伤人性命，为何又突然在身上留一缕内力，刚好花婆婆又知如何破这内力的方法？杨爷爷让我易容来玉府，待玉府五年又是为什么了？心口那个噬魂蛊以后究竟能不能祛除？

脑海中的杂念越来越多，风羽最终还是继续出剑，只是他不再想着如何出剑，而是随心而出，祛除杂念。

一剑又一剑，一剑随着一剑。

没有章法，没有目的，风羽渐渐闭起眼，人随剑动，星光洒在院落，洒在风羽身上，洒在藏锋剑鞘上。

一股暖流从风羽丹田中涌现，风羽脚底生热，步伐越来越快，甚至还出现残影。

风羽突然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喘着粗气有些惊讶，丹田那股暖流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

那是内力。

可是老酒鬼明明说过清风诀只是一门轻功而已，又为什么每次运起清风诀至极致时，丹田处都会涌现这股暖流，一闪而过。

但这股暖流并没有一闪而过，没有消散，而是静静地沉在风羽丹田中，如果将风羽的丹田比作荒芜的大海，那么这股暖流就像一滴水突然掉在已经荒芜的大海上，没有蒸发，静静地流淌在干枯的海底中。

风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用运用轻功的方式运转清风诀，而是用心经的方式运转清风诀，出乎风羽意料的是，丹田那股暖流依照着清风诀缓慢流转，以微不可查的方式在逐渐扩大！

那么剑呢？

风羽不由得想到，手微抬，藏锋举起，但无论怎么用，清风诀与剑之中总是有一种隔阂，涩然，不止剑没有变快，反而更加的慢了。

风羽并没有沮丧，能够得到内力，已经是他今夜最大的收获，原本他以为这辈子丹田都不会产生内力，现在要小心的就是千万不要将心头噬魂蛊惊醒。

风羽平复下激动的心情，脚尖连点地面，手舞剑柄，不由得使出今日使出的剑落，剑直，剑隐三式，就像跟平日里一样练剑一般，没有任何不同。

不同……

风羽心中微惊，为什么清风诀可以试用到这门剑法之中？！

风羽努力换作一门从碧潮楼里看到的其他剑法，果不其然清风诀与这剑法之中隐隐约约的隔阂生涩感又分别从手心与丹田传来。

但一换作游隐剑法，清风诀便没有那股隔阂和生涩感。

风羽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连忙跑往碧潮楼，征求到华煜前辈的同意，连忙翻了几本九品剑法，分别记住一式后，再回到武试院演练。

果不其然，清风诀与这几本剑法中剑式分别不合，甚至还有风羽运用清风诀与剑式同用时，还受了轻微反噬的内伤。

难道这游隐剑法跟清风诀有什么关系吗？

风羽不禁想道，但老酒鬼说过清风诀只与清风剑式有关，而这游隐剑法显然不是清风剑式，因为风羽看过老酒鬼使过，与这游隐剑法没有半分相同。

风羽再次静下心，剑随风起，风不再是黑夜中的寒风，而是风羽丹田自起的清风，腕动，剑动，残影现，比起白日里对玉折的三道残影，刚才的残影又多了一道。

不是风羽的剑法有精进，甚至风羽由于一直使剑，都不如白日里聚精会神使的剑式，但偏偏效果却比白日里更好。

再试一式。

风羽轻吐一口浊气，手指从柄抚至剑尖，手臂抬起，一剑刺出，风羽不由得脚尖连点几步。

剑比人快，而不再是人比剑快。

刚才那招剑落显然剑有点脱离风羽的掌控，风羽不由得脚尖用上轻功，才能握住剑。不像白天，风羽出剑时，是利用轻功带动剑的速度，从而让人达到一种错觉，明明初始时剑并不快，最后会突兀的跑到人的跟前。

这清风诀倒不如可以叫清风经。

剑法，轻功，内力皆能运用。

风羽抬头望着星空，星光灿烂，风羽此刻心情却没有往日抬头看夜色迷茫与恐慌，而是有些轻松。

夜色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