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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衫,”巫央脸上的笑容渐渐退散,以前敢在巫央面前说阴阳人的,坟头青草早已三尺高,“你这样就有点过分了。”
“话是你先说的,先受不了的也是你,”越衫深邃的目光看着平静之下的巫央,“不会挑事就别挑事,你主子安排你的任务,你就好好做。”
“是啊……”巫央忽然仰头深叹了口气,“主子安排我的任务就要好好做。”
咻咻咻。
巫央火狐衣一挥,数十支泛着红光的暗器射向越衫,越衫身形屹立不倒,手掌间算盘随之转动,暗器与算珠之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这朱光弩,看样子还是丝毫没有长进。”越衫低头看着被算珠夹着动弹不得的朱色弩箭,轻笑道。
巫央刚抛起的火狐衣这才缓缓落下,遮住巫央左手袖处的一柄红色弓弩,巫央听着越衫取笑的话语,没有说话。
“你是想等这个时候吗?”越衫忽然将手上的算盘甩了出去,就在甩出去的一瞬间,剧烈的爆炸声在算盘处响起。
滴答滴答。
黑色的算珠掉落满地,刚好有一颗滚到巫央的脚下,巫央轻履鞋踩在这颗算珠之上,“炸了这么多次,总算能把你这个破算盘炸掉了。”
越衫的目光越发深邃,他的瞳孔像是无底的深渊,里面躲藏着令人恐惧的恶魔。
巫央则是静静地看着这种状态的越衫,隐藏在火狐衣下的双手看不清在干什么,只是他脸上的神情越来严肃。
嘭。
这声细微的关门声,在此刻寂静的环境下十分刺耳。
巫央笑意又渐渐从脸上浮现,右手忽然朝上一甩,再猛的下拉,一声闷哼声从楼上传来,巫央看着手中长鞭扯下来的这人,脚踩到这人的脸上,微微弯下腰看着越衫的脸色,格外的开心。
“你说我应不应该杀了他呢?”巫央眯着细长的睫毛看着越衫,对于脚下这个不知名的人他半分兴趣都没有。
“该杀。”越衫一伸手,散落在地上的算珠仿佛有灵性一般回到越衫的手中,只剩下巫央脚下的那颗算珠没有回到他的手中。
“你是想要我脚下的那个东西?”巫央手腕转动着长鞭,这条长鞭不同于普通的长鞭,鞭条上全是挂满倒刺,“你是想要我左脚的呢,还是右脚的呢?”
巫央每动一下,他脚下那人便不由得惨叫一声,长鞭的倒刺早就钩在那人腰间的肉中,每动一下便是刮骨般疼痛。
越衫无动于衷。
“哦,我忘了,你也是混沌岭出来的,又怎么会在意这种事情,”巫央摇摇头,伸出左手的朱光弩,箭尖锋利的寒光令人心慑,“下辈子不要再来这种地方了。”
“巫央大人!”脚底那人忽然发出歇斯底里的绝望声音。
巫央停顿了下扣动扳机的左手,余光扫着一脸面无表情的越衫,“你认识我?”
那人疯狂的点头。
“可认识我的人,都是该死的人。”巫央颇为遗憾地又要扣动扳机。
“我找到巫央大人你要找的那个人!”那人扭动着身子绝望的喊道,长鞭的钩刺不断地在他身上溅出鲜血。
巫央长鞭一收,看着地上因为疼痛蜷缩身子的人,“抬起头,让我看看你是谁。”
那人缓缓地抬起头,巫央打量着这人依稀能辨别出当年偶然遇到的那个少年,“原来是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叫做秦安?”
秦安忍着腰腹间的疼痛,扬起一道笑脸,“是啊,巫央大人。”
“你说你找到了谁?”巫央眯着细长的睫毛看着面前秦安的衣衫,看样子这个人倒是找到了一个好地方。
“那个佩着青龙白玉的人!而且那枚青龙白玉正如巫央大人你当年所说,上只有一龙争半日雕刻,那日上的红光不是红漆,是玉自带的灵光,而且这枚青龙白玉角有轻微的破损!”秦安快速的说道,生怕惹面前的巫央不开心。
巫央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越衫,眼神下瞟,世间佩玉之人很多,佩青龙白玉之人也并不少,白玉蕴红光的奇玉佩的人也有,但是刚好只有一龙半日破损的玉佩,也是玉角破损的人,那就不多了,“那人在哪?”
“就在这间酒楼之中!”秦安坚定说道。
巫央歪着头看着越衫,嘴角微动,脸上含着讥讽。
越衫知道巫央嘴角微动的意思是什么,不过他也想知道拥有这块玉的人,是这个商队的哪个人。
是那个俊朗少年?
越衫不由得想到,不过很快的摇摇头,能佩这块玉的人并不会是如此年龄,难道是那个徐压?又或者是那个孙蛮?
越衫的双眸闪过一丝紫光,放在手心的算珠,不停地在转动,他开始在衍算入住这间酒楼二十三人,谁最有可能。
渐渐地,越衫的目光变得平静,手心的算珠也不再转动,看着秦安引着巫央往二楼走去。
除了年龄外,这商队的二十三人的确只有那个少年有可能怀着这枚奇玉。
很快,那个少年的门开了。
一向喜怒无常的巫央出奇的安静候在门外,然后不知在门口说了什么,提着那叫秦安的人走下了楼。
离走前,还看了一眼越衫,那眼神中蕴含着百味杂陈,令越衫不由得有些心惊,他倒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老冤家露出这种眼神。
随后酒楼门外传来凄惨的求饶声,响了整整一刻钟,这才没了任何生息。
越衫半依靠在柜台,看着酒楼外不知在想什么,随后一张通体遍黑的请帖从酒楼门口飞来。越衫低眉看了一眼,便随手将这个请帖放在柜台上,虽说这个请帖对于有些人来讲价值千金,但对于越衫这种人来讲,这请帖分文不止,因为这个请帖的宴会主人,也有紫薇一份。
越衫更好奇的是,究竟那少年的房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一向不肯吃亏的巫央站在门口细声解释?而且他走之前的那个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越衫看着缓缓关起的少年房门,静思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