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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婴壶顶端瞬间迸发出气焰熏天的威势,无数条黑影在婴壶上空飞舞,而每一道黑影的气势都让风羽位临在深渊恐惧之中。
而那处于婴壶对面的两名魁梧男子更是握刀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连战斗的心思都没有,要知道这可是五品的刀客。
“要死了。”
“要死了。”
前者的语气一直在颤抖,瞳孔中的惊恐不断在放大,绕是在混乱城这么久,也没有见过这种诡异的东西。而后者的语气却很平淡,虽然拿到的手已经快握不住刀柄,但是他仍然想在这个奇怪的东西上再劈上一刀。
铮!铮铮!铮铮铮!
风羽听得清楚,这是铁链滑索的声音,只见婴壶顶端又急射出两条漆黑铁链,两者交叉相融将漫天飞舞的黑影紧锁在一起,黑影上散发的恐怖气势瞬间没有,没有了气焰熏天的气势压迫,风羽终于能正眼看那些飞舞的黑影是什么。
头发。
风羽心中赫然,这究竟婴壶有什么样的怪物,仅仅是发丝便有如此大的威势,若是婴壶中的人出来,世间又有几人能打得过他?!
“越家!我迟早要屠尽你满门!”
婴壶里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凄喊,然后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婴壶刚浮现的青面獠牙,随着表面的深红褪去,渐渐也随着消失,又变成跟蒸屉无一般模样的东西。
“没死。”
“没死。”
两名魁梧男子对视一眼,快步地走出了酒楼,至于半躺在地上的风羽,和来这个酒楼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那就没必要再想了。
风羽看着大堂里溅射的血迹与血污的内脏,一想到血迹的主人刚才还活生生地站着,风羽便有有些反胃作呕。
“江湖上这种场面可不会太少,虽然没有这般恶心罢了,”孙茂看着风羽弯腰干呕的样子,“看来你还是真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恐怕在家里连只鸡都没杀过吧?”
风羽没有理会孙茂的讥讽,而是原地干呕了一下,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开始走上楼梯查看二楼徐先生的情况。
毕竟这件事最开始还要怪我。
风羽如此想道,要不是他想救婴壶里的人出去,恐怕也不会惹出这么大麻烦。
但风羽没想到地是,若不是他背的那一小段路,说不定刚才的麻烦会更大。
当然,事情没有发生过,谁也不知道风羽刚才做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但在有些人看来,风羽做的选择就是错的。
风羽一上二楼,便看到走廊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地的人,皆是眉眼紧闭,痛苦状。
“你为什么要招惹那个东西!”
突然一只手将风羽狠狠推到了栏杆上,瞬间风羽整个人半悬在空中。
风羽认识这个人,他是商队的护卫长,也是唯一一个将要踏入二流高手的八品刀客。
“我,”风羽张着干裂的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刚开始的确他是存着救人的心思,但没想到救的不是人,而是怪物。
“你让那两人与那怪物缠斗便是,非要多管闲事,自以为很厉害?!”
风羽的脖子被勒的有些喘不过去,他为什么要出手?不是因为他自以为很厉害,而是他突然想到了药谷谷顶的花婆婆,当时他是那般无力,而现在自己却有些能力。
“你连我都打不过,轻功好有什么用?只不过是个会逃跑的懦夫!”
护卫长将风羽拉回走廊,瞪了一眼风羽然后开始查探那些倒下的护卫和车夫伤势。徐先生出乎意料地还能站着,但是看着徐先生耳朵里滴落的血液,徐先生也并不好过。
“你,不该管的,”徐先生也听到了护卫长对风羽说的那一些话,“假设那个怪物是个普通人,刚才就算你救了那怪物,那你你想没想过接下来我们这个商队的人,都要面临那两个刀客的怒火?”
风羽沉默不语,这的确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出手意味挑衅,你轻功是不错,但是你也要考虑下其他人,”徐先生扶着木栏,努力的稳住身形,“若是你一人,你怎么做都无所谓,但是你不是一人,你在商队里,你做的一切后果,都会由这个商队承担。”
说到这里,徐先生仿佛又苍老了几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会强求别人说出口,但是这个人的秘密,若是威胁到大多数人的安全时,那就……”
徐先生后面地话没有说完,而是看了一眼风羽,慢慢地离开了,“等一起出了混乱城,便到了梧桐州,那里很安全。”
风羽原地低头叹了一口气,他也明白徐先生的意思,但是他身上有什么秘密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呢?
风羽心中虽不解,但还是默默地背起剑匣回到自己的房间,看来梧桐州金陵城只能一人前行了。
徐先生也不知道风羽身上有什么秘密,但那诡异的越衫与失踪的孙蛮孙森,都在风羽的房间停留后,第二天都消失不见。
而一直跟风羽交好的秦安,今天清晨他的尸体就放在酒楼外的街道上,死状惨不忍睹。
最为关键的是,风羽还活着。
刚才还冲动出手惹了那个怪物,无论如何徐先生都不放心让这个少年继续待在他的商队了。
想到这里,徐先生坐在桌前缓缓落笔,准备书信一封给那位好友解释一番。
“掌柜的,那怪物怎么办?”门外闯进灰衫护卫,一脸紧张的问道。
徐先生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小姐,眉头紧锁道:“你看好小姐。”
说完便走出房外,站在三楼看着酒楼大堂,四处都是龟裂的痕迹,那个取财人的器官还有残留在大堂之中,没有人敢去清扫。
“派几个人将大堂清扫一下,免得脏小姐眼。”徐先生侧身对身旁的护卫说道。
“掌柜的……只怕没人肯做。”灰衫护卫小声说道。
“三倍工钱,”徐先生缓缓开口说道。
“那个怪物还在那里……只怕三倍工钱都没人敢做……,命总比钱重要。”灰衫护卫瞧着徐先生的脸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