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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衫缓缓地看着风羽,语气变得低缓,“这枚玉佩你从何处得到的?”
风羽双眸闪烁不定,很显然这枚青龙白玉佩的来历并不一般,而父亲佩这枚青龙白玉之时,也并不是破损,而是完整的一块。
“一位长辈送给我的。”风羽回应道。
越衫也不纠结风羽所说的话,有几分真假,提醒道:“这枚玉佩你要小心保管,夜酆之中有人寻这枚玉佩。”
“越衫,你不想要?”面对越衫的好心提醒,风羽有些诧异。
“我想要你会给我吗?”越衫反问道。
风羽坚定地摇摇头。
“所以说,”越衫摊摊手,“与其让你拒绝我,还不如主动告诉你一些事。”
“你可以抢。”风羽望着越衫的眼睛,黑色的瞳孔看不出任何一丝感情的波动。
越衫弯眸带着笑意道:“之前我便说了,要抢我便早抢了,若是昨天你对我说这句话,恐怕我就做了,我越衫不是什么坏人,更谈不上什么好人。”
“你……昨夜见了谁?他认识我吗?”风羽没有从越衫身上感受到任何一丝敌意,眼睛中也看不出什么波动。
“你能想到这一点?”越衫双手交叉,眉头一挑,“我以为你只是个仗着轻功好的莽头小子。我昨夜见的人不会认识你,只是认识你这枚玉佩的主人而已。”
“他认识我父亲?!他还活着吗?!”风羽的情绪有些激动,拉着越衫的衣襟问道。
“你父亲?”越衫低头打量着风羽的容颜,“你是他的儿子?你姓什么?”
“我姓风!叫风羽!”风羽飞快地说道。
“哦。”越衫瞳孔忽然又浮现一道紫芒,手掌笔直,切在风羽的脖间。
风羽没想到越衫会突然出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越衫的手刀落下,然后便昏了过去。
“这小子,以后不知还要被人骗多少次。”越衫摇摇头叹息道,抱着风羽缓缓离开了地窖。
幽暗的地窖中,在火光照不到的地方,陈列着一具具死尸,死尸面貌或惊恐,或狰狞,或不甘。但这堆积成的尸山中却突然有一具尸体动了一下。
枯瘦的手指轻点在干枯的肢体上,然后瘦骨嶙峋的五指渐渐握成拳状,而这个手指的主人也坐起了身,这时越衫刚好抱着风羽离开了地窖。
“有意思,想不到在这里还能见到这个少年。”声音嘶哑刺耳,仿佛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说话的人也丝毫不介意坐在一堆尸体上,他就静静地坐着,呼吸渐渐变得一长一短,然后又没有任何呼吸,仿佛死了一样。
地窖的窖门又忽然被人打开,然后又关闭。
“多疑。”嘶哑的声音有响起,鼻间的呼吸恢复正常,说话这人才走到地窖的火光处,火光照在这人的脸上,平淡无奇的面庞找不出任何出奇的地方。
“玉虚啊,玉虚,我说你怎么会带一个少年会在身边,原来是他啊,”嘶哑的声音在这幽暗的地窖回荡,“瑾亡我楚,如今瑾已过三代也该亡了。”
这人欲拿起火把,但手刚触火把,便有一股诡异的青色附在把柄上,把柄瞬间腐朽而断,残留的火光在地上持续片刻,便化作点点火苗消散。
“这万毒之躯虽已大成,但还未至圆满,”这人嘶哑的声音有些遗憾,目光看着青铜门,“里面的东西能拿到就好了。”
地窖里火把渐渐熄灭,幽暗的地窖又变得一片黑暗。
越衫心中一动,原本刚出地窖的身子,又重新返回地窖,幽暗的地窖中仍然只有墙壁上的火把在燃烧。
是我多虑了吗?
越衫心中想道,关上地窖的窖门,看门人意外死亡实在让越衫不解,原以为是婴壶下的杀手,但婴壶下手,看门人不可能会只会丢失一个心脏。
下手那人似乎只是用心脏来喂养婴壶,让婴壶保持一点战斗力,他为何要如此做?
越衫踏步走进酒楼,这已经是死的第十个看门人了,若非如此越衫也不会亲自来此坐镇,但还是查探不出任何结果。
“越……越老板?你怎么会从后院里出来?”一直守候在后院门口的杨白突然看到走过来的越衫惊讶道,看到越衫怀中的风羽则更是惊讶,只不过这份惊讶没有表达出来。
“我的酒楼,我从哪里出来似乎都不奇怪吧?”越衫瞥了一眼杨白,他的手指挑在刀柄,刀鞘微出,看样子他是打算杀人。
“是是是,这是越老板的酒楼,从哪里出来自然是越老板的自由。”杨白呵呵一笑,侧开身子让越衫过去。
越衫没有多言,走过杨白的身边,没有停留,走出了酒楼,目标却是混乱城内城。
杨白紧盯越衫离去的背影,立刻重新回到三楼找徐畅,徐畅听到杨白讲的这些事后,哈哈大笑道:“老夫行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有几人能活着从混乱城走出来!这封信你还是原封不动的帮我寄出去。”
“但我瞧那越衫对少年没有杀意……”杨白皱眉说道。
“哼,他没有杀意,不代表别人没有,”徐畅冷哼一声,语气十分冰冷,“只要这少年入了内城,凭他那多管闲事,古道热肠的性格,就不可能活得了几天。”
杨白见徐畅说的坚决,只好跟着点头附应道,可他的心中却还是始终有一份顾虑。
越衫带着风羽走进内城后,没走多远,很快便上了一辆豪华的马车,而马车的目标是那混乱之地。
穿过内城的那道通向混乱之地的街道,出城后,所见一切并没有世人猜测的那般贫瘠。
出城之后仍是城。
满地皆是白玉铺就的街道,周遭房屋皆是金顶高阁,甚是奢华,所见一切,皆是金玉,其中最为高耸的一座楼阁,金光闪烁,令人难以直目相对。
这倒不像什么混乱之地,倒像是金石之地,只是这白玉街道上却罕有人影。
越衫所驶的这辆豪华马车并没有在这条白玉金房的街道上停留过久,而是直直地继续向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