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凌征借着踢出这一脚的势头,身体前倾,弯腰一折,上三路直削脖颈的军刀贴着他的头顶划过。
而凌征这一折腰,又顺势将脑袋砸向下三路地趟刀那名护卫。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丝毫没有阻滞。
那护卫手中的军刀已被凌征踢飞,不过却还有些机敏。
见凌征拿头来撞,知道自己的脑袋肯定撞不过对方。
是以猛提一口气,带着身形急急回撤一步,腰腹骤然发力,提起右膝,一记破山膝向凌征的脑袋顶上去。
凌征气凝于顶,夷然不惧。
那护卫看得得心头一喜。
人体的关节中,以膝肘最为强硬,通过修炼后,这两个位置的攻击招数常常都是致命的。
而腿部肌肉更易爆发力量,使得膝顶也更具威力。
这家伙拿脑袋往自己的膝顶上凑,不是找死吗?
“砰!”
那名护卫的膝盖和凌征的脑袋正正撞在一起。
“咔咔!”
护卫觉得自己的膝盖好像顶在了一块坚硬的花岗岩上,剧痛瞬间从腿上席卷他的全身。
“啊!!!”
那护卫再也无法站立,抱着腿倒在地上,只在地上打滚,也不知道骨头究竟碎裂了没有。
此时另一名护卫一刀削空之后,反腕抖手,刷地一刀又回削过来。
凌征沉肩下腰,把头一低,让过这一刀,腰马瞬间发力,整个身体如惊龙出海,自下往上斜斜向那护卫急撞过去。
金童送鼎。
那护卫刀势已老,回撤不及,中门大开,凌征又是从他斜下方冲撞上来,更是难以躲闪。
只听一声沉闷的闷响,凌征的脑袋重重撞在护卫的胸腹。
那护卫顿时觉得自己像被拦腰砸断一般,胸腹剧痛,一口气顿时被阻断。
大脑中意识瞬间模糊,两眼一翻就此倒下。
看到这里,衙门口的众人呼啦一下涌了出来,围着凌征齐齐鼓掌,欢声雷动。
“牛逼!”
“太牛逼了!”
“以一敌四啊!”
“保山,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高手!”
“是啊!”
“深藏不露,深藏不露啊!”
以前衙门那些捕快狱卒,王世风、费六子之流,他们也都见过。
论武力,有一点,但着实有限。
对付几个普通人还行,真遇到硬茬,根本上不了台面。
有人大笑着反驳道:“什么深藏不露,刘哥才来不久,都没有机会展示!”
“也就是这几个不开眼的来得迟,要来得早,咱们早就开眼了。”
众小吏们一阵会意的哄笑。
这些小吏都是文职,虽然功名无望,但平日执笔弄墨,始终还是把自己当作读书人。
于骨子里,他们还是不太瞧得上这些舞刀弄枪的莽夫。
但是今天这位“刘保山”却让他们开了一回眼。
以一敌众,硬桥硬马。
只凭一双空手、一颗铁头,对付四人手双刀白刃,赢得那是干净利落精彩绝伦。
便是他们,也不由得倍感心折。
特别是凌征的头槌,与他们平常见到的拳脚颇有不同,看上去没有什么花巧招数,但那一下下硬碰硬的对刚,竟是让人产生出一种血脉贲张的感觉。
凌征那番怪脾气,也一并被看作了英雄气概表现。
就连凌征的称呼,都从“咱家的刘保山”进化到了“保山”,又进化成了“刘哥”。
只是现在的凌征,哪有兴趣跟他们这帮家伙在这里说笑言欢?
他是想要赶紧走啊!
结果这帮家伙好死不死居然又围了上来。
凌征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跟这帮小吏字相冲。
不管他要做什么,这帮家伙都在给他下绊。
“让开!”
凌征把脸一板,出声喝道。
小吏们听得惊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衙门里又匆匆两个人来。
却是乐风县令田文乐,和一个穿着甲胄军服的男子。
那男子,三十余岁的,眉毛浓重、皮肤粗黑,身上的服饰明显与门口这些有着明显不同,一望就知道是位军中将领。
骁骑营都统,袁成。
两人一边往外走,一边还在不停争执吵闹。
只见袁成怒容满面,声色俱厉道:“田大人竟然不顾上令,擅自行动,可还有把我骁骑营放在眼里?”
田文乐也提高声调针锋相对道:“袁都统,我身为乐风县令,整个乐风县都是我的管辖区域。”
“我要做什么,不需要向你报告!”
凌征暗暗一声叹息,知道自己终是耽误了离开的最佳时机。
现在他其实也可以跑。
就衙门口这些人,也没有一个人能追得上他。
但他现在的身份是狱卒,牢里出了大事,他却见到上司撒腿就跑,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更何况,这帮字相克的衙门小吏还把他围着。
好在现在的凌征通过鬼符“顿悟”了一级铁头功。
有了这个没有使用时间和冷却时间限制的本体技能加持,让凌征多了不少底气。
至少现在,他还可以静观其变。
如果情况不对,再抽身离开也不迟。
不过……看上去,田文乐和袁成两人间的气氛,比凌征相像的还要紧张。
袁成眼角抽动,重重一哼道:“田大人,上面早有明令,骁骑营在此地驻守布防。”
“乐风、昭远、长通、合水一带,凡涉及夏渊余党的清剿与抓捕,均由我骁骑营负责,地方衙门只能全力配合。”
“田大人今次违令乱行,致使要犯逃脱,这个罪责,你担待得起吗?”
田文乐收到情报,却没有通知骁骑营,反而私自行动,让袁成甚是恼火。
如今犯人跑掉,田文乐固然有责,但袁成自己又何尝不会被牵连?
而且前两日司徒羽又死了,上面对那个欧阳泽更加重视,要是知道被他们抓到手又跑掉了,定会震怒降罪。
田文乐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
但他已是老狐狸一只,蓦地停住脚步,转身看向袁成,挤出一丝冷笑,道:“袁大人,什么要犯?哪里有什么要犯?”
“我乐风县衙里,从来都只有些普通人犯。”
“充其量就是偷奸摸盗,斗殴生事,哪里来的什么要犯?”
袁成见这老滑头居然一推二五六,推了个干干净净,怒极反笑道:“田大人真是好口齿!”
“这种事情也敢矢口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