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殷跟着付良澄来找许颜寻,却在楼下碰见了付恩柒和洛鄞。
付良澄眼神一诧,脸色稍微有些不自然:“姐,你怎么在这?”
付恩柒没有错过他的微表情,她笑了笑,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语气满是炫耀的成分。
“是不是气自己来晚了?被我抢先了?该问许颜寻的我都问完了,我还录了音。”
她从警服旁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黑色的录音笔。
付良澄脸色微僵,努力维持表情管理:“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录音干嘛......”
“当然是留给不在场的人听的,你说对不对?白来一趟的付队?录音笔不在规定上交的证物范围内,属于我的私人物品。”
付恩柒冲他眨了眨眼睛,把录音笔塞进他手里,“想听到我的录音可是有代价的,案子报告就靠你写了。”
她可是很记仇的。
付良澄很想当场捏断这一根录音笔,不过警察的职业素养让他忍下来了。
“千殷也来了?”
付恩柒这才注意到现场有四人,她热情的上前拉住苏千殷的手,凑到对方耳边小声说,“你是不是去找过那面镜子了......”
苏千殷点了点头,垂眸看着那一只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沉默半晌,并没有挣脱开,任由付恩柒握着。
付良澄就这样目睹了两人手拉手。
他倒是很好奇,付恩柒究竟说了些什么,能引起苏千殷对这起案子的兴趣。
如果知道他心中所想,苏千殷一定会无情的告诉他想错了。
她感兴趣的从来不是案子,而是死者藏在镜子里的鬼魂。
她在找,找害死了姐姐的鬼,所以她不会放过任何一只鬼的行踪。
“千殷,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付恩柒眼下关心的只有镜子的事,她拉着苏千殷掉头离开,搞不清状况的洛鄞,以及一脸漠然的付良澄都被她视作不存在。
被姐姐抛弃的付良澄:“......”
姐大不中用了。
他觉得追上去不太符合他的作风,就放任她们光明正大的溜走了,自己则是揣着那根录音笔,招呼着同样被抛弃的洛鄞,来到树荫下收听录音笔里的内容。
嗞拉一声,录音笔开始播放,笔头传出的声音掺杂着模糊的混声。
“昨天晚上六点二十三分之前,你在哪里?”
“问那么多有用吗,赵那宣不是病死的吗?她来不及吃药怪的了谁......”
“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六点二十三分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我除了在家还能去哪?”
声音不是很清晰,付良澄举着录音笔放到耳边。
听完一遍,他倒回去再听,如此循环了三四遍。
“原来。”
付良澄放下录音笔时,眼里全然是笑意,像两口白井盛着含苞的黑玫瑰,炫目的光点流连在纯黑的花瓣上,眼神欲动,仿佛野狼看见猎物一样享受。
他勾起唇角含笑道。
“原来是她啊……”
洛鄞第一次见到他的付队露出这样兴奋的表情。
他入行不久,平时就是帮忙查点资料或者跑腿去人事部,很少参与破案过程,也很少接触付良澄。
他碰巧听过局长评价付良澄:“别看他在局里开玩笑,他比任何人都想抓住凶手,这小子也就面上不正经了。”
付良澄抓捕过多少罪犯,破获多少悬案,无一不是证明他有当队长的资格。
洛鄞有一回冲到付良澄面前,鼓足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睛道。
“付队,我申请下一个案子跟着你去调查,我想成为像你这样优秀的警察!”
却被付良澄告知。
“我不是优秀的警察,如果你调查过我,你不会希望成为我的。”
“有个小姑娘,也曾像你一样冲到我面前,说我是无良警察——我认了。”
那天局里断电,窗外雷雨交加,电光忽闪着透过帘身。
昏暗的空间被照亮一瞬间,付良澄整张脸白了一瞬间,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落寞。
......
洛鄞并不清楚其中缘由,但是在他眼里,他的付队就是局里最优秀的警察。
正如现在,付良澄露出兴奋的表情,洛鄞也同样备感兴奋。
没什么能比亲眼看见付良澄破案的样子,更令他兴奋的了。
“许颜寻恐怕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正常人听到心脏病突发,想到的只能是死于心脏病。”
付良澄望着那根录音笔,眼底的兴致越发强烈,他张嘴撩起舌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唇色愈浓,上扬的眉角犹如黑色的羽翼。
破案的过程总是让他乐在其中。
“许颜寻是知道死者发病了,可是她又怎么会知道......死者是来不及吃药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