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美人殿下是看上在下了?亦或者是看上这块宝玉?”
乞丐男子说完将茶一饮而尽,看向清欢郡主的眉眼里依旧含笑,让人瞧着傻憨憨的。
清欢郡主将血红玉佩收入袖中,掩下眼底的猜测,翘起嘴角勾了勾。
“既如此,你便跟本郡主回府,这玉佩本郡主瞧着甚是合眼缘,便赠予本郡主,算本郡主欠你个人情。”
乞丐男子虽不知眼前美人殿下为何要将他的玉佩收入袖中,但他刚才上马车里来,眼尖瞥见她手中的信纸,应该跟这脱不了干系。
他掩下眼底的一抹精光,微微抬眸瞧向面前倚着毯子的盛装美人,这瞧着温香软玉却腹中满是谋略算计。
有意思,他见过这般的女子不在少数,却难得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快意。
弯了弯嘴角灿烂一笑而过。
“也好。不知美人殿下此行可是要去哪?”
“北定侯府。”
“美人殿下是清欢郡主,安平长公主与北定侯世子的爱女?”
他在虞国前些时日进宫曾听大臣提起,姜国安平长公主膝下有一女封号为清欢郡主名姜笙,容貌倾城绝色不输当年长公主风采,养在宫中太后娘娘身边长大盛宠无边。
大臣有意向圣上提起清欢郡主,如今姜国宫中仅有一位郡主,并无公主。
若两国和亲,必求娶此女。
虞国与姜国向来不合,当年姜国安平长公主应战虞国大将军盛形宴,盛将军败在长公主剑下而亡,后来长公主也被人偷袭战死场上。
姜国本就地势优越,地处平原,可种五谷杂粮,并有数座矿山煤矿,近几年来莫将军嫡子与长孙英勇无畏吞并周边小国,姜国越发壮大不容小觑。
而虞国地势险要又无矿山煤矿,依南海一处有盐业罢了,百姓农业不兴,圣上荒淫无道鱼肉百姓大肆挥霍国库,盛将军死后又无精兵强将,虞国照此下去必将衰败或被姜国攻下。
如此,惟有和亲一计可保虞国百年无忧。
想不到阴差阳错,他竟来到姜国,还碰上了这清欢郡主。
“呦,你这乞丐还知晓我们郡主殿下,该不会是特意在此下山路上等着,好赖上我们殿下吧!”
芽衣听长嬷嬷的意思进到马车里看看那乞丐男子是否对郡主无礼威胁殿下,好及时搭救。
一上马车外便听见那男子问郡主的话,连忙掀开帘子走进来,朝他恶狠狠瞪了一眼。
别枝一见芽衣,顿时觉得心底有了依靠,这芽衣武艺高强,留她在保护郡主殿下最为妥当。
她不放心眼前的乞丐,总觉得他看郡主的眼神带着侵略与探究,很不怀好意,肯定没安好心。
但郡主殿下却一脸淡漠,毫不将此人放在眼中,竟还要带他回府,实在是引狼入室。
“你这小丫鬟好生机灵,在下对你们美人殿下早已情根深种,特意在此恭候美人殿下,好与她比翼双飞。”
这乞丐男子情话张口就来,生就一双多情桃花眼,偏还喜笑,眼尾略微上挑起,分外勾人摄魄。
若是洗净这满脸污泥,也不知是会何等的俊俏儿郎。
清欢郡主心下刚有这种想法便立即暗恼,她如今还未查清此人身份,怎可想这些不中用的。
当即,她脸色沉了下去,朱唇轻启。
“若是想随本郡主回府,便收起你这番油腔滑调的市井浑话,若是不然就立即从车上滚下去。”
他见美人殿下还真恼了他,便收起嬉皮笑脸的作态,规矩板正身子倒起茶来喝。
“这茶不错。”
清欢郡主瞧见他总算规矩清净了些,还未知晓他的来历和姓名。
随即从毯子上拂袖起来,胸前连接腰身处点缀花纹上的琉璃玉与白珠散发着光艳如流霞,耳后挽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不停作响如笙乐一般。
她舒展眉眼,收了刚才的沉色,张口问道。
“你既已得知本郡主身份,但本郡主还未得知你的来历,如此便不公,本郡主又何以将来历不明的人带在身边?养虎为患的蠢事,非本郡主会做之事。”
乞丐男子放下茶杯,盯着柜子上的一套汉白玉瓷茶具,在心下思虑一番。
他此行不好暴露身份,瞧这汉白玉瓷通透精致,眉眼间流露出一抹意味。
“美人殿下不急,容在下道来。我乃江南一名小茶商,靠贩茶为生。唤韩昱。因来盛京贩茶不慎遭遇劫匪打劫就沦落如今惨状,幸遇殿下,不然在下……”
说到伤心处还故拂袖擦泪,颇有几分可怜。
芽衣和别枝倒还信上几分,此前倒是听宫里太监公公提过几句民间琐事,这山林中劫匪打劫一事屡见不鲜,倒是常有。
清欢郡主对此半信半疑,外面马车正迎下道路,有几分颠簸周折,她倚着柜子,这乞丐男子的话里真假,下山回府后慢慢查验便是。
“行啦,待随本郡主回府,你便是本郡主近身侍从,守住嘴,自是不会亏待了你,你可明白?”
“明白,在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