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郡主话完,想试试他的反应,若真是什么世家少爷王侯公子定会恼羞成怒,寻常男子最忌讳将其比作小馆,真是有身份地位的,更是不屑与之相提并论。
但瞧韩昱不过淡然一笑,直接坐到椅子上,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水,率性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美人殿下若为在下座上宾,那又有何不可?”
清欢郡主被他这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绕了回去,瞧他看似浪子滑头,却说话间滴水不露。
身上又有二房姚氏所藏信封上的诡异花纹相同玉佩,这肯定与幕后之人有关,就不知他接近自己,到底是何目的。
难不成是月楼派过来,借机除掉她完成交易的嘛?
“既如此,你若真有这么真心待本郡主,那便去府门口守着,往后不必在本郡主跟前伺候。”
“这是为何?”
清欢郡主不去看韩昱盯向她奕奕神采的眸色,若是真要算计她,那便看看谁算计谁,待久了狐狸尾巴总是藏不住的。
“你不是一心为本郡主嘛,去大门守着,免得有奸人想伤害本郡主。”
韩昱心下一乐,这清欢郡主是当他居心不良,以为他有所图才来接近。
不急,日久见人心。
“为美人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在下这就去。”
“嗯。”
待韩昱离开后,别枝才端着一盘养颜粥进了厢房,见郡主殿下拿了本书卷在摇塌上翻阅,瞧了眼四周没人,微微有些疑惑。
“郡主殿下,养颜粥奴婢端来了。”
“嗯,是阁中小膳房熬的,还是府里膳房?”
清欢郡主眉眼卓绝,卷翘的睫毛微微上下煽动,眼中意味不明。
别枝知晓郡主殿下从不食不可信之人经手的膳食,今日午膳在膳厅内,碍于老侯爷老夫人的面上,自是用了一些,但也只是浅尝辄止。
况且这二房中人并非什么好相处,个个包藏祸心,难免会在膳食动些手脚。
因此不免要万分上心,不可小觑。
“是在阁中小膳房,由芽蝶亲手熬的,还加了些安神药材,奴婢与几个可信丫头守在左右,并无他人进过膳房。”
清欢郡主听罢,才放下书卷,芽衣进来端进一盆水和帕巾,她净过手后,站起身坐到椅子上。
“芽衣,你稍后向本郡主的祖父祖母言明,就说本郡主喜静,不必一家子用膳,往后便各自在阁中用膳即可。”
芽衣点头,“是,郡主。”
她将盆里的水拿出去倒了,又重新接了一盆回来,放置盆架上,才往外去。
别枝将养颜粥端到郡主面前的桌面上,还摆了两道木云卷和舒漾糕。
“郡主殿下,请用膳。”
清欢郡主拿起白玉汤匙,轻轻舀了一小口养颜粥,放至嘴边浅尝了一口。
别枝拿出帕巾站在一旁,微微抿唇蹙眉,有些不喜之色。
清欢郡主向来不喜贪食,尝了三两口粥,用过一个木云卷和舒漾糕,便放下汤匙筷子。
别枝将帕巾递给郡主,清欢郡主接过擦拭了嘴角,将帕巾放到盘子上。
又接过别枝倒来的茶水漱口,才又走到盆子里接好的水净手,如此又坐回摇塌上看起书卷。
“郡主,有些话奴婢本不该提及,让您烦忧,只是奴婢实在压在心头上坐卧难安,不得不一吐为快。”
清欢郡主将书卷合上,甚少见到一向沉稳性情温和的别枝有如此烦躁不安的时候。
“你且说说看,是何事如此乱你心神。”
别枝跪在地上,清秀的眉眼带了几分厌恶愤慨。
“奴婢可全盘托出,若有不敬之处,郡主殿下可莫怪罪奴婢才好。”
“但说无妨,恕你无罪。”
“多谢郡主殿下。实在是二房的夫人亲戚姨母,可真真大言不惭。
先前奴婢听您吩咐带着韩昱在后门入府,谁知一进就碰上个刁蛮刻薄的嬷嬷。好大的排场,一众丫鬟小厮围着,不知晓还以为是什么府里的正经夫人主子。
她还说着些不敬话,奴婢听着就不堪入耳,可料想平日里在府上可都是二房的做主,不禁让奴婢替郡主惶恐委屈。”
别枝话说着不显山不露水,却句句将二房点的真切,清欢郡主自是听懂了别枝话里有话。
“你且再仔细说说看,那二房姨母说了些什么不敬的话,让本郡主开开眼才是。”
别枝不敢抬头瞧向郡主殿下,听着郡主殿下含笑的语气,便知殿下是入了心,动起怒来。
“奴婢听得真切,那二房姨母张口便是老身乃是侯府二夫人的嫡亲姨母,这府里都是我们二夫人当家做主,人家小世子爷还得唤老身一声姨奶奶,岂容得你们这些混账玩意的无礼放肆,任凭什么公主郡主的,来到府里还不得叫老身一声姨奶奶。”
别枝说到最后越发没了底气,怕郡主殿下大怒,但到底还是让殿下听进耳中,半句不落。
左右那二房姨母便是如此嚣张飞扬跋扈,她添了两句也不过如是而已。
清欢郡主的手中捏紧书卷差点没撕裂开,端丽冠绝的容貌上一双明眸凝结起寒霜冷意。
“好一声姨奶奶,好一个二房,这北定侯府何时是她二房的府邸。小世子爷,本郡主竟不知何时父亲与母亲生下个胞弟来。二房不是早早便分出北定侯府,在京郊城外的别院里嘛!”
“殿下息怒,如今北定侯府除了凤栖阁,皆由姚氏的人插手府中上下事务,难免有人不知所云。”
别枝此前离宫是奉了太后娘娘之命,让她务必协助郡主殿下夺回府中掌家之权。
现已入府,便可徐徐图之。
清欢郡主盯向地上低眉顺眼的别枝,句句引她入招,若不是可亲信之人,当即便被她派人拉出去斩了。
“别枝,可是皇祖母让你来跟本郡主言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