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殿下,不好了。韩昱他……”
清欢郡主站在院子里浇花,眉眼舒展,昨日听完别枝将府里众人的底细一一道明,心下有了主意。
今儿天气晴朗,院子里的花骨朵都绽放其颜色,瞧着便让人心生欢喜。
“何事如此慌张?韩昱怎么了?”
“回殿下,韩昱他与二房墨公子还有其他各府公子在府门口斗蛐蛐,引来不少围观百姓,这会儿二爷和二夫人在外巡视店铺,老夫人在小佛堂诵经,老侯爷出府拜访友人,您快去看看。”
芽衣脸色焦急,再这样闹下去,可就引来巡防侍卫了,这韩昱还真是胡闹。
清欢郡主淡淡瞥了眼花盆里的海棠花开得娇艳动人,伸手拿了一把丫鬟递来的金剪子,瞧着许多的花朵挤压在几根短枝上,眸光微动。
“他倒是看门斗起蛐蛐来,是赢了,还是输了?”
绽放的海棠花鲜红耀眼,花蕊小巧精致,花瓣一层一层的多的数不清。
芽衣一愣,郡主怎么问这话,关心起输赢来,不是该前去呵斥制止嘛?
“奴婢先前瞧了两眼,是韩昱占上风,把墨公子和其他各府公子全斗得目色赤红。”
清欢郡主将金剪子抬起,眼尖挑着一根短枝上盛开的两朵艳丽海棠花,偏生挑了一朵硕大的剪了下来。
“二房姜墨心头一好便是斗蛐蛐,若想接近他,便是投其所好,胜之才能收伏其心。”
“郡主殿下,您的意思是?”
清欢郡主微微翘起嘴角勾了勾,明眸绽放起璀璨光芒,将金剪子扔到丫鬟端着的盘子上。
“韩昱做得不错。”
“郡主殿下,此事是您指使韩昱所为?”
“不错。”
昨夜。
夜色渐深,长嬷嬷和别枝服侍清欢郡主更衣梳洗后,便各自回房歇息。
清欢郡主拿出先前备下的桃花酿,步履轻盈来到窗台前矮榻上坐着斟酒自酌。
三千青丝垂落在单薄的青衣上,没了贵重华美的头饰步摇点缀,却多了几分少女的青涩乖巧。
她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一种白日里没有显露出来的脆弱惆怅,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呦,好香的酒啊。老远都能闻到一股桃花醇香,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美人殿下偷饮酒呀。”
窗台外站着容色俊美一脸调侃笑意的男子,腰带松松垮垮的,一看就是闻着酒香过来的。
清欢郡主许是饮了几杯酒入肚,颇有美人既醉,朱颜酡些之迷离,她卸下清醒时的傲寒算计。
白白净净的脸庞,双眉修长如画,精致的鼻梁下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
“韩……韩昱,你……你怎么来了?”
她放下酒杯,从一旁桌面上又拿了个杯子递给他,眉眼娇媚眼含星辰,让人瞧着都心软。
韩昱接过酒杯,盯着眼前一袭单薄青衣发丝微微飘抚背后慵懒娇憨的女子,果然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句诗最是衬此情此景的美人殿下。
“嗯,我来了。殿下可是有为难之事,一个人躲在此喝酒?”
因而瞧着她柔媚醉酒的模样,平日伪装的轻佻也卸下,心下软了几分,连桃花眼里的眸色也带着几分真切。
清欢郡主的酒力极佳,却每每饮上一杯酒便会出现脸红身子娇软无力,旁人误会她已醉至神志不清。
但此时她心智清醒,因要借醉酒试探韩昱,便故意装作醉酒的模样,率性而为。
瞧韩昱正经关怀她的模样,偏生还这般俊俏,竟让她有一瞬间迷了心神。
她反应过来,拿起酒壶替韩昱满上酒杯,又替自己也倒满,朝面前的男子嫣然一笑。
“噗……哈哈,为难之事?我乃姜国圣上与太后娘娘的掌上明珠,能有何为难之事。来,喝酒。”
韩昱瞧了眼酒杯中倒满的酒,盯向眼前笑意盈盈的女子,心下了然。
“让在下猜猜,美人殿下可是想夺回侯府掌家之权而烦忧?”
“你……还真是七窍玲珑心。那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韩昱挑眉,拿起酒杯与清欢郡主碰杯。
“在下说过,一心为郡主殿下,自当为郡主孝犬马之劳。”
言毕,送酒至嘴边,饮酒入喉。
这酒喝起来甜滋滋的,还带着桃花的清香,入喉后又有些冰凉,当真是好酒。
清欢郡主随之也一饮而尽,勾唇一笑。
“好喝吗?”
清欢郡主故意站起身半个身子靠了出去凑近他,清澈的大眼睛里含着明媚蛊惑的笑意,如月色朦胧般撩拨人心。
窗户开着,她坐在窗台边上,而韩昱站在窗台外,两人面对面盯着对方,她这么一靠近,差点鼻尖碰上鼻尖。
韩昱耳尖噌的一下通红,眼尖瞥见她快跌倒,赶快伸手扶住她的细腰,两人对视一眼,各自都有些慌乱,心跳动得剧烈,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似的。
“韩昱,你的脸……”
“嗯?”
“韩昱,你是不是真对本郡主动心了?”
“……”
韩昱不敢看向清欢郡主的灼灼眸色,此刻心乱如麻。
白天随意扯出不过心的浑话,一望见她清澈如水的明眸,便堵在嗓子眼再不敢答应。
清欢郡主见他忸怩不安的模样,不知为何,此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的他,竟比白天巧舌如簧的他,更顺眼讨喜些。
偷偷勾起唇角轻笑而过。
“韩昱,你还要抱本郡主多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