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太乙真人出面调和,保住哪吒九族之人,又以碧藕为骨,荷叶为衣,塑造其肉身,令其起死回生。
也就是说,到头来,哪吒一家啥事没有,而龙族,先是东海龙宫三太子死于非命,而后是东海龙王游街示众,受尽屈辱。
不可谓不惨。
正在这时,前方山路忽然变得崎岖起来,只能一人行走,且边缘就是悬崖。
唐三藏摸了摸胡须,说:“猴子,你不是说下一站是禅院吗?你觉得哪个缺心眼的会将禅院开在鸟不拉屎的地方。”
孙悟空眼睛一撇,无奈说:“秃驴,嘴巴放干净一点。”
“你他么好意思说我。”唐三藏暴起,从马背上飞跃,稳稳落在孙悟空身前,抬手,朝着孙悟空的印堂,狠狠敲了一下。
孙悟空被打个措手不及,脑瓜子嗡嗡的。
等他反应过来,拿起金箍棒就准备敲回去,那唐三藏退后一步,笑眯眯的说:“你若是打着我,我就念一个时辰的紧箍咒。”
说完,笑容愈盛。
一幅欠揍的模样。
孙悟空恨得牙尖痒痒,但还是老实收回了金箍棒,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说:“我怎么会打你呢,你可是我师父,徒弟打师父,是要遭天谴的。”
唐三藏满意的笑了,拍了拍孙悟空的额头,用哄小孩的语气说:“真乖,等会儿师父赏你一块肉吃。”
孙悟空龇牙咧嘴,那唐三藏只是看了一眼,前者就老实起来,露出一幅温顺的表情。
崎岖小路走到了尽头,视野终于开阔起来。
唐三藏骑在马上,微风拂过他的胡须,有一点淡淡的恶臭传出来。
孙悟空走在前面走闻到了那股气息,捏着鼻子说:“和尚,把你的胡子洗了。”
唐三藏摸了一把胡须,手掌在白龙马的马背上蹭了蹭,抬起来一闻,“为什么要洗?又不臭。”
“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说什么?”
感受道身后危险的目光,孙悟空竟然是猛地打了一个寒颤,非常没有尊严的凑过去,笑眯眯的说:“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插科打诨之时,却是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正有大批匪徒聚集。
最前一人,应该是老大,这人与那唐三藏所差无几,秃头,脑袋上没有一根毛,倒是下巴处,满脸的络腮胡。
较为特别的是,这络腮胡是白色的。
在其身侧,也是一个没有头发的人。
称之为和尚,也不怎么合适,这人脸上一道刀疤特别醒目,凶神恶煞,看上去倒是打家劫舍的匪徒。
他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响,才侧身对白须山匪说道:“院主,来了一和尚。”
那被称之为院主的金池闻言,点了点头,目光也是汇聚而去。
一个和尚,一匹白马,还有一个蹦蹦跳跳的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院主金池眼眸一凝,当机立断,“动手。”
顿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便是见着不少衣衫褴褛的人冲了出去,赤手空拳,站成几个行列,堵住了唐三藏一行人的去路。
唐三藏好奇的看着,骑着白马威风凛凛的他,弯下腰和孙悟空说道:“这群人是不是劫匪啊?”
孙悟空也在思索。
按照既定路线,这一难,应该是祸起观音庙,而后就是黑熊精,怎么成了一群劫匪了?
不过想着这一路来的稀奇古怪事,他也就见怪不怪了。
于是,他点头,“应该是。”
唐三藏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里有什么应该是,重新说,究竟是不是。”
若是以往,孙悟空早就一棍子敲下去了,但今时不同往日,这和尚有了倚仗,便愈发放肆起来,偏偏他还只能哄着,真是气人。
“是是是。”他无奈的说。
恰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金池出现在大路中间,拄着拐杖,身形都颤颤巍巍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走。
“你有钱吗?”唐三藏低头问。
孙悟空鼓捣这金箍棒,摇摇头说:“我从来不沾染凡间之物。”
言外之意就是没钱。
恰在这时,一个金币从孙悟空破落的口袋掉了下来。
声音清脆。
唐三藏低头看了一眼,趁着孙悟空还未发现,连忙翻身下马,将那枚金币放在口中。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以至于孙悟空看见时,那枚金币已经到了唐三藏的口袋。
唐三藏摸了摸口袋,满意的笑了,而后又跃上白马,望向金池,大声说:“我们没钱。”
那些小动作尽数落在金池眼里,他被气笑了,杵着拐杖连敲了几下地面。
身后那些人,看似山匪,但脑袋清一色都是秃的。
身旁扶着金池的刀疤脸附在金池耳边说:“院主,要不我们将他们请去禅院,既然他们也是和尚,那我们就是一家人。”
金池盯着唐三藏的口袋,似乎是有些痴迷了眼,好半响才点头道:“如此,甚好,刚才那亮晶晶的物件,真是闪花了我的眼。”
于是,这刀疤脸缓步走了过去。
站在唐三藏面前,他摸了摸自己的秃头,双手合十,弯腰鞠躬的同时吟诵了一句佛号,直起腰身时,说:“阿弥陀佛,我等也是和尚,只因院中无斋饭度日,便生此下计,还望大师见谅。”
唐三藏说:“也就是说,你是和尚了?”
广智点头说:“确是确是,敢问大师从哪里而来?”
“你管我从哪里来。”唐三藏撇了撇嘴,道。
广智脸上闪过一阵尴尬,讪讪笑了笑,回道:“那好……那好。”
身后忽然有了响动,他回过头一看,金池院主正拄着拐杖缓步而来,到了之后,便是直勾勾的瞅着唐三藏,“老衲不喜欢玩虚的,天色晚了,在我那里住宿几晚。”
唐三藏正欲摇头,一旁许久未曾说话的孙悟空抢先开口道:“好啊好啊。”
这时金池长老才见着有孙悟空这么个人,不对,是猴,即便他活了这么大的年纪,却仍没有见过有猴子像人这般,当即便是有些惊讶。
尤其是那广智,哪里见过这般毛脸雷公嘴的模样,骇得神形具散,白眼一翻,倒在地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