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顾肖双眼发白。
什么玩意??
你没儿子,敢情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顾城扭正了厨师服,朝着顾肖撇撇嘴,正要走回门里。
“顾城!给我接你儿子进来!!”
突然间,一道凌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气势极其恢弘,虽然相隔甚远,但整条大街都能听见她的回响。
这股凶狠地音浪扑过顾城中年油腻的脸皮,震得他往后退了好几步,强装淡定地抹脸。
过了那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
女人吼一下就听话,还是不是男人了?
这时候就得展势出作为一家之主的风范来!
顾城一下转身,泪流满面地抱住了顾肖:“我的乖儿子哦,爸爸想死你了~”
“你又认得我了?”
“怎么会忘啊,”顾城仔细打量着顾肖,捏了捏顾肖的手臂,
“20多年前,你刚出生的时候肥头肥脸,后颈部有一颗痣,老喜欢呆在你妈的怀里吃右手小指,上幼教班的时候还哭着跟我说同学都有兽灵陪课就自己没有,以往过春的时候我还带你去通口山附近游泳……”
顾肖伸手打断了一下:“爸,我今年18。”
“18,对啊,18了,时间真快啊,现在都长大成人了,还越来越帅,有我当年的风范啊哈哈哈哈。”
顾城满不在意地笑着,胡渣扎得顾肖脸疼。
“话说,爸你怎么飞出来了?”
“哦,还不是你妈弄的,我正要跟她理论……”
顾城预想说些什么,猛地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凉意,如千万条寒针倒戳着顾城,让他眉心冒汗。
一把牵住顾肖的手,顾城着急地道:“先去见你妈!”
……
进门后,顾肖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城池。
一个以厨师闻名的空间,放眼望去全是灶炉与美食,半开放的各种院落中无数的兽灵声传出,顺着烟囱看向半空,还有巨大的飞鸟叼着餐点送单,各色的餐饮店家吵闹非凡。
脑海中明明都有记忆,但当顾肖肉眼见到时还是总忍不住赞叹。
顾家的占地面积着实恐怖,粗略算算,比南天外府还要大!
能在城中央这些关键地域坐拥如此面积,琼楼玉宇鳞次栉比,来往人员摩肩接踵,三大家中也只有顾家能做到!
家大业大已经不足以形容顾家。
按道理说能掌握这种家族的族长应该是气质上君临天下,挥手间万人臣服的角色,可在顾肖的认知中自己的父亲就是一个听老婆的喜剧演员。
顾城带着顾肖跑了十几分钟,一路上疯狂地跟族人打招呼,感觉随便哪个灶台停下都能聊上一天。
族人们也都认识顾肖,顾肖可谓是族内的大名人了,看到顾肖回家都欣喜地欢呼,没有一个人怀疑他,倒也让顾肖挺顺心。
又跟路过的一大车队送菜的聊了几句,小心翼翼地从车队侧面滑了过去,顾城终于是带顾肖到一栋名为“鹤宫”的楼阁下。
“戾戾~~~~~~~~~!!”
楼阁忽然间从高层打开,一头头灵羽白鹤、凤系君雁成群结队的飞出,训练有素,排列有致地形成一条桥,桥端的另一边一位身着盔甲的妇人大踏步走下。
“肖儿?”
妇人见到了顾肖,有些愕然,也有些激动,一霎那不知说些什么。
她有着白皙的脸蛋,五官极其端正,眉目似凤,身段迭起,攒起长发露出雪白的额头,国色天香般的存在。
顾肖也必然是继承了她的基因,长相才会如此出众。
顾城深吸一口气,强装恶狠狠地往李安方向走去,边走边指着自己道:“喂,带你儿子进来了,是不是得先考虑我的观点!”
“滚一边去。”
李安一巴掌推开了顾城,看都不带看一眼。
“妈……”
“肖儿!”
两母子兴奋地拥抱在一起,李安越抱越紧,像是想把顾肖塞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汪汪!!”法拉利也是从顾肖怀中跳了下来,蹲在一旁高兴地吐吐舌头。
“法拉利也来了啊!”
李安松开顾肖,又一把抱住了法拉利。
“你知道妈有多想你……”
“嗯。”
顾肖微微笑着。
心里倒是放下了顾忌,记忆中的他们依然是他们,从未改变过,只有自己的心境在不断地往前发展。
“进来聊。”
李安指挥着鹤群和雁群散去,脚步轻盈地进了楼内。
墙壁上的老画像,缺了角的木桌,永远关不上的纱窗,充斥着香水的红色衣柜,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样子。
作为族长的独生子,顾肖其实是拥有一栋个人楼阁,但在幼教之前顾肖都是跟父母生活在一起,转角的房间便是他的个人间,里面的床单铺垫整齐,静待着谁的归来。
李安给顾肖倒了杯热水,又在冷库中拿出果冻来逗法拉利玩。
“其实家里一直都在关心着你,从你进入外府后我们就一直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你的近况。”
“后来唐府主来过我们这里吃饭,给我们讲解了你在战场上的表现,也是震惊到全族!”
李安音量无意间放大:“我就说我李安的儿子,怎么可能是窝囊废!”
“好耶,我顾城的儿子好耶!”顾城最后一个进门,悄悄地带上了门,自觉地蹲在了墙角。
“虽然不知道法拉利发生了什么,但能爆发潜力,绝境重生,现在还进入了清王阶,成为全玄隐城的第一战力,我们都以你们为傲!”
不知道为什么,顾肖心里真的很暖。
甚至有种感觉,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家人都会骄傲地说出上面的话。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李安有些后悔,转眼瞥了下顾城:“哼,还不是他,将全家家力都投入了厨艺中,还拒绝我们去看你,不然我们早就给你开个庆祝大宴了!”
顾城很是委屈:“万般皆下品,唯有厨艺高!”
“你说说,培养兽灵就能不吃饭吗?不能!到清王就能绝食了吗?不能!”
说到这些,顾城的鼻子都翘起来一些:“我要为了一个家族着想,经营起我们的家业可不容易。顾家最近又在研究一道极为困难的全新味道,人力本来就不足,每天都早出晚归,兽灵都累坏了,哪能怪我。”
顾肖也是一顿。
想起自己小时候,顾城经常托着自己下厨,希望顾肖成为下一个自己,但顾肖总是表现出无趣,也让他对自己越渐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