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新泡好的茶一一倒入盏中,夏微对着众人微微颔首,神情淡然。
夏微姑娘泡的茶!
桓琦和宋词心花怒放,急忙接过茶盏细细品味,生怕有人和他们抢似的,茶水入喉,舒服的眉眼舒展,直呼好茶。
西风虽不如他们急切,但也先桓璟一步。
看他们的样子,桓璟心里直呼一群变态,喝口茶怎么跟要升天似的!
夏微手下动作不停,面上却似不经意的开口,声如幽泉,浸润人心。
“公子的诗中带着忧国忧民,悲壮而不凄凉,慷慨而不浅露,可见公子也是忧心国事的爱国之人。”
也?桓璟脑海中闪过一些什么。
“姑娘说笑了,在下不过一介百姓,这忧国之事哪里轮到在下。”桓璟装模作样的说道。
“公子哪里话,正所谓无国不成家,不知公子对西北之事有什么看法?”
这女人怎么一直问她关于战争的事?难道她好这口?
桓璟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不动声色的回道:“还能有何看法,和则相安无事,动则斩草除根。”
“如若根深蒂固呢?”
“那便纵火焚山,以绝后患。”
夏微眼神一黯,略微失望的叹口气,不死心的继续问道:“公子对治国有何想法?”
还问?有完没完!
她又不是皇帝,她有想法有什么用!
桓璟眸色闪了闪,眼神飘忽开始胡诌起来,“治大国如烹小鲜,应当刚柔并济,以法治国依法治国。”
“皇权高贵,宗氏子弟犯错该如何?天子犯错又当如何?”
“大胆!”
桓琦一直静静的旁听,只觉得夏微这人生得完美,声音也如此好听,总幻想能得此佳人。
谁料他回过神来听到此句,真乃是大逆不道之言,这哪是他们能说的?
何况他和桓璟还是宗氏子弟,更应谨言慎行,立即拍桌出声呵斥道:“言之谨慎,怎可乱说!”
这猛得一声清响,吓得房内众人具是一惊。
桓璟冷眼横去,拉过身旁的桓瑀咬牙切齿的小声说道:“你有病啊!一惊一乍的干嘛!”
桓琦也附在她的耳边说道:“陛下之事作为臣子怎可妄言!这女人屡屡问你对朝堂之事的看法恐怕有问题。”
听完此话后,桓璟立马对着桓琦露出一种‘你才发现啊’的表情,而后又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放宽心,便不再理会他。
问话被打断,夏微抬眼瞥见对面两人在肆无忌惮的交头接耳,也不催促,微微勾唇轻笑,眼底闪过一丝看不懂的情绪。
见两人交流完后,桓璟又朗声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目光纷纷转向桓璟,夏微眼中流露出奇异的光芒。
桓璟一手压住躁动不安的桓琦,继续说道:“天家子弟亦是大明百姓,百姓就该遵纪守法,他们享受了旁人不曾有的富贵,一但犯错,更要严惩。”
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字字珠玑震聋发聩,桓璟昂首而坐,面上是不曾有过的严肃。
西风和宋词不由得另眼相看,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姑爷吗?
哈哈,不愧是我!把你们唬住了吧!桓璟心里阵阵得意。
夏微和秋落眼中皆是赞许,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夏微起身盈盈一礼,语气庄重的说道:“不知公子贵姓?”
桓璟等人受宠若惊的站起回礼,桓琦在桓璟耳边小声说道:“她怎么现在才问名字?也太轻慢无礼了些!”
“因为现在我们才有资格让她记住我们的名字!”
两人窃窃私语完毕,桓璟眼珠一转,心里升出些许恶趣味来,笑着说道:“在下免贵姓王,王富贵是也。”
又指着桓琦和西风宋词说道:“这是在下族兄,名唤王水根,另两位是在下家仆。”
夏微和秋落面露惊讶,不可置信,连桓琦等人也一脸不解的看着桓璟。
桓璟微笑着解释道:“这名字俗是俗了些,但取富贵平安之意,而族兄则是顺风顺水根深叶茂之意,寓意家族壮大,呵呵!”
“呵呵,”夏微也尴尬一笑,说这家人没读过书吧,取名寓意还挺好,说他们读过吧,这都是些什么名字……
“如此取名可见公子族人对族中后辈期望颇高,好名字!好名字!”
小样儿,你夸你继续夸呀!
看着夏微不知所措的样子,桓璟差点忍不住捧腹大笑,桓琦也拼命压住上翘的嘴角。
对不起了西风,看来你和这人没有缘分,下次姑爷再给你找个好的。
几人又坐下闲聊了几句,其间夏微的话题依旧会不动声色的引到治国上。
桓璟就更加确定这人有问题了。
虽然她根本不会什么治国之策,但看了这么多年的古装剧,说还是会说的。
于是就一直胡诌八扯顺着她的话说,融合了千年智慧的结晶,时不时冒出一两句名言,什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类的。
连带着桓琦等人也被唬的一愣一愣的,看着桓璟都是崇拜的目光。
没想到呀,人生的高光时刻在这里实现了!桓璟暗自得意着。
有感一阵困意上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转头望向窗外,什么也看不清。
想和夏微告辞,怎知还未开口便眼神迷离的倒头睡了过去。
桓琦等人一惊,想起身搀扶却也昏昏沉沉的倒下了……
耳边是一片吵闹的争吵声,朦朦胧胧的听不真切,桓璟身处一片虚幻之中。
周边尽是白雾,又好像泡在水中,身体一阵轻盈,温热的液体将她包裹,鼻尖传来铁锈般的味道。
不!
是血!
雾气散去,她看见自己躺在血泊之中,周围是围观的人群在指指点点,这是她死时的场景!
意识到这点的桓璟猛然睁开了双眼,整个人如鲤鱼打挺般弹了起来。
惊得周围的争吵声都消失了。
环视四周,桓璟发现自己竟坐在一堆木柴之上,双手双脚皆被麻绳绑了起来。
见桓琦宋词和西风都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桓璟问道:“什么情况?我们这是被绑架了吗?”
对面的三人整齐划一的点点头。
“我们不是在水云楼的吗?怎么一下子跑到这儿来了?这是哪?”桓璟继续问道。
对面三人这回整齐的摇摇头。
“……”
哪来的弱智!这群人怕不是傻了吧!
桓璟不再询问,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四个人的手脚都被绑住,要逃出去得先想办法松绑,而柴房之中除了木柴竟然真的什么也没有!
真晦气!
什么鬼地方,柴房连口锅都没有!
桓璟无语的都想翻白眼,电视剧里柴房不是应该就是厨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