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下,都市灯光闪烁,太阳休息了,人们的夜生活,从刚刚开始。
一家大排档,人声嘈杂,小至家庭琐事,大致各国变动,都能从这里听到谈论的声音。
“你知道吗?昨天,老王又到隔壁的李寡妇家做客了。”
“我听说啊,前几天,国外打仗,咱安全总长一个人独战十万敌军。”
“真的假的?我怎么听说国外那事就是总长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趁机控制联盟。”
“民生办新消息,房价控制政策这几天挑地方试行。”
“那还用挑吗?怎么也得先照顾咱京城人儿。”
阴谋论者、八卦人士、说书人集合在这里,如果能独立思考,分辨真假,这儿算是收集信息的最佳场所。
奶球找到机会,跟着狗焕等人一路走来,见几人坐下,他也寻了个好位置,使了个顺风耳的法儿,只听见:
“这怎么办?要不跟明叔直说?”
“咱们兄弟不怕死,但是明叔一把年纪,这事尽量别让他掺和进来。”
“唉,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慢慢来吧,咱们天天去闹一次,我就不信明叔不走。”
随后几人碰杯吃菜,酒肉带着夏夜的风灌进肚子,夜幕刚刚落下,狗焕几人就有了五六分醉意。
“怎么着,哥几个去耍耍?”
“走,安排着。”
几人晃着身子起来,其中一个摆摆手。
“我就不去了,回去睡了。”
“干嘛啊,破坏兴致。”
“上头了上头了,这酒我请。老板结账!”
见狗焕离开,奶球紧跟上去。
那狗焕等人唱歌蹦迪,玩到后半夜才有点倦意。
而那个独自离开的人,却遭了重。
狗焕五个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形影不离,不读书后,一起找了个公寓租下,房租平摊,平时遇到什么临时工的活儿也是哥几个一起上。
那人回到家,开门,伸手寻灯的开关,不知是真喝多了还是怎么,愣是在门口折腾了几分钟没打开灯。
本就是个莽人,加上酒精在他的脑子里面敲锣打鼓,他心想算了,摸着黑走进房间,衣服也没脱,栽倒在床上闷头就睡。
午夜,嘴中的渴意把他弄醒,一抬手,打到一只胳膊。
“狗子,给我递杯水。”
说完,他翻个身,背朝后,又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他感觉有几根手指在点着自己的后脑勺。
“狗子,别闹了,快睡觉。”
说完,他感觉对方又把整只手放在自己头上。
一股寒意,将他惊醒,酒到这个时候基本也醒了,意识也回到身体。
“狗子?”
没人应。
“大头?”
屋子里没有一点动静,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钻进耳朵。
“潘潘...老...虎,是...是你们吗?”
他猛地转身。
借着月光,他看到,一个小男孩,站在他床前,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眼睛是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啊啊啊!”
一声惨叫惊起了楼道里的声控灯。
凌晨三点,狗焕几人互相搀着回到公寓,稍微清醒一些的狗焕掏出钥匙,突然,他发现,门没有锁。
推开门,狗焕一边开灯一边说道。
“老袁这小子,也不记得锁门。”
几人进屋,两人躺倒在椅子上,还有一个转身锁门。
“老袁,老袁?”
狗焕叫着,走到里面的房间,开灯。
“靠!”
狗焕脚下一软,瘫倒在地。
猩红的血,杂乱的床,扭曲的、恐怖的脸。
只见里面的老袁跪在床上,双眼不翼而飞,嘴角挂着一个笑容。
像是在嘲笑,笑他们的无知无畏,笑他们的不自量力,笑他们的愚昧糊涂。
警笛一直在响,灯光一直在闪,死者一直在笑,居民一直在吵。
死亡原因不明,死亡时间在晚上九点
狗焕几人有明显的不在场证明,第二天黎明被放了回去。
全部过程,奶球都在他们旁边。
“你会永不超生,阎王也保不住,我说的。”
嘴微微张开,里面的尖牙,微亮。
“罪业加身,生者,无路可逃;怨灵,不入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