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深深,浅浅无眠。
庭院里,柳树垂掉,月光滑落,落在水面上,层层波纹不断跌宕起伏,倒映水中月,一条金色鲤鱼欢快的水里游着。
谢娇散落鱼饵,引起鱼儿的哄抢,那只金色鲤鱼,唯独与众不同,他的额头上长着一个小米牙般的金色独角。
他像一个无上君王,高高在上的看着那些为一口吃的,争抢着饵食的鱼儿。
“过来,金鲤,”谢娇笑着,冲着那只金色鱼儿说道。
叫金鲤的鱼儿游过来蹭了蹭谢娇的掌心,他和谢娇很是亲密的模样。
“金鲤,我要走了,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谢娇柔声问道。
金鲤吃过谢娇手上的大青虫,欢快的转了一圈,可爱的吐着泡泡。
“唉!看不懂,再转一圈,是为不想去,转两个圈,是为你想去,”谢娇轻轻地抚摸金鲤的鱼身,柔声说道。
“噗!”
金鲤吐着泡泡,欢快的转了一个圈,然后一摆尾巴,就消失在水里。
“金鲤,好无情啊!”谢娇捂着胸口壮似失落地说道。
“哗啦!”
金鲤跃出水面,吐着泡泡,欢快地在水里转了两圈,并沾湿了谢娇一身水,她穿着夹竹桃绣纹长裙,紧紧贴在她纤细高挑的身躯上。
“好淘气的孩子,你是愿意和我一起走吗?”谢娇娇声笑道。
“噗!”
淘气的小金鲤在水里欢快的转了两圈,他像优雅的舞者,舞姿翩翩。
“好了,我知道我们小金鲤最乖了,我骗你的,我不走,逗你玩呢。”谢娇莞尔一笑道。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大大咧咧地玉白书走来。
“玉公子,”谢娇挡在他的身前,“只是在喂鱼,没什么的,”谢娇面色不变说道。
“是吗?那我也喂鱼,”玉白书抢过饵食,将饵食抛下,看池塘里的鱼儿欢快的哄抢着,玉白书看不出什么不同来。
“谢小姐,我们走了,以后玉……”玉白书转头看去,谢娇已经不见踪影。
玉白书笑脸一僵,碗一扔,落在池塘里,饵食四散开来,被鱼儿争抢一空。
晨风吹拂,有些冷,天空透着鱼肚白。
张春眠起了个大早,她撑着眼皮做好了早饭,两荤一素,还有昨夜剩下不少的瘦肉粥被摆放在桌上。
“张姑娘,你起的真早,”玉白书和她打着招呼。
“你也是,来吃早饭,尝尝我做的菜,”张春眠笑着说道。
“不错,”玉白书拿起筷子就开吃,他也不见外,捧场说道。
“好吃就多吃点儿,你不叫你妹妹吗?”
“她要睡懒觉,算了吧!”玉白书头也不抬的说道。
“谢大小姐呢?”玉白书随口问道。
“谢娇有时候不吃早饭,还是不叫她了,她饿了会来吃饭的,我给她留了饭菜,”张春眠甜甜笑道,玉书白起了话头,张春眠就打开话匣子,和玉白书说起谢娇就说个不停。
她像是抱怨,像是怀念道:“真好,我以为我永远失去这个朋友了。”
谢娇穿着葱绿色长裙,像一株开得正好的幽兰,曼妙动人的走进厨房。
玉白书频频向张春眠使着眼色,“怎么了,你的眼睛抽筋了吗?没事吧!”不解其意的张春眠关心问道,可总算没说谢娇了。
玉白书一抹额头,谢娇似笑非笑的看着玉白书,“你怎么了,干嘛捂着额头,是生病了吗?”张春眠关心问道。
“谢姑娘吃饭啊!我们可没有等你,”面对朽木不可雕也的张春眠,玉白书只好打了声招呼,提醒张春眠谢娇的存在。
“呀!”张春眠不自觉地捂着嘴,她红着脸转头看去,也许是被人抓包,张春眠有些不好意思。
“谢娇,我给你留了饭菜,在锅里热着,”张春眠扭捏着,娇声笑道,腼腆的低着头,恨不得将头埋在碗里。
“不了,我不想吃,我给玉求书送去,他伤的重,还没醒来,不过已经有意识,吃东西还是可以的。”
谢娇在笑,想必她是认为这次出行,一定能救好玉求书。
“那就好,我无话可说,谢姑娘的安排自是极为妥帖的,”玉白书说着好话。
“谢娇,这是我做的点魂砂,也许你不需要,可这是我的心意,”张春眠红着脸说道。
(点魂砂,可将魂魄困顿肉身之中,对伤重之人有奇效。)
“好吧!多谢,”谢娇盈盈笑道。
“真好,我也可以帮的上忙,”张春眠很是高兴。
“张大小姐,你对自己的认知到底有多低?”玉白书忍不住说道。
“诶?”张春眠一脸懵懂的看着他。
“你们聊,我去看看玉求书,”谢娇懒得理会他们,端了饭食就走。
花香扑鼻而来,光线因为窗户大开,显得明亮。
“哥哥,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玉罗莎难过的抱着哥哥。
“你就这么走了,为什么不留下来?你就这么舍得你哥哥?”谢娇柔声问道。
“不用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相信你们,求书哥哥会好的。”
“你要去哪儿?”
“去找人讨债,有人算计玉家,去将他找出来,至于冲动易怒的白书,和烂好人张春眠可要你头痛了。”
“点评很中肯,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反正他们是要走的。”
“说的也是,就麻烦姐姐照顾我哥了,”玉罗莎走的潇洒,那个时候,玉白书就站在屋檐上目送玉罗莎离开。
宝芝堂门外,玉白书戴着斗笠,披着黑衣斗篷,手里拿着马鞭,像模像样的坐在马车上。
“我走了?”张春眠依依不舍地说道。
“走啊!还有病人等着你呢。”谢娇将准备好的,一个很大的包裹放在马车上。
“我真的走了,”张春眠眼泪汪汪的。
“赶紧走,”无力的谢娇忍着火气。
“她只是恋家,你凶什么?”将自己全身包裹严实的玉白书又为张春眠打抱不平。
“我没有。”
“你有,”玉白书笃定道。
“我说了,我没有,”谢娇无奈抓狂。
“娇,你别生气,白书再逗你玩呢。
还有,娇,我能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吗?我舍不得你。”张春眠眨眨眼睛,讨好卖萌,为了留在谢娇身边,也是够无耻的。
“不能,你们给我赶紧滚,”暴躁地谢娇一把将门关上。
“驾!”
玉白书一扬马鞭,张春眠能听到马车轱辘轴转的声音,“谢娇,我会回来看你的。”张春眠笑得灿烂阳光,卖力的向扒开门缝往外看的谢娇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