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玥点点头，要是这样的话还稍微能理解一点点。

可是，她也还是不太能理清当年敖玥的脑回路：“那个寒凌君到底有什么魅力，能把人迷成这个样子？”

一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似的寒夙宸，这会儿却沉默了下来。

池玥有些好奇地看他，满脸写着：你知道吗？

寒夙宸苦笑：“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一直也没想通。这几百年来我一直在想，后来就觉得，有时候执着，是没有理由的吧？”

就像他。

敖玥对他来说就是信仰一般的存在，不需要她为他做什么，也不需要她有什么无可替代的魅力。

她就是她，本身就无可替代。

池玥看着她，毕竟今生还没有经历过什么刻骨铭心的感觉，觉得没有理由就这么执着很难理解。

她还是觉得得有个理由才能解释，便问：“有没有什么办法想起来那时的事？”

“重新披上鳞甲找回神力，记起来当初的事易如反掌。”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寒夙宸摇摇头。

池玥有些无语：“那还真是个死结啊。只有做回敖玥，才能明白当初是怎么回事，可是又只有明白怎么回事，我才知道自己该不该做回敖玥……”

这该怎么选？这不是为难人吗？

寒夙宸也没有别的办法：“据我所知，没有别的方法了。”

池玥吸口气，思索着说：“那如果我直接做回敖玥，会有什么副作用呢？”

要不，先想起来再说？

寒夙宸道：“仙凡有别，当初你们不能直接在一起，现在也不能。”

池玥转头：“就这？”

寒夙宸有些意外她的反应：“你当初就是为了他入的轮回。”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问你一下，昆合说顾西扬就是寒凌君的转世，是不是真的啊？”

“是。”

那个人，的确是她入这凡世的原因，也是她在这凡尘生生世世的执念。

池玥一拍大腿：“这不就结了？我本来也没打算跟他有什么啊！”

她能感觉得出来顾西扬对她是有意思的，要是她想，早就正儿八经谈恋爱了好么？

根本没有传说中的阻挠好吗？

是她自己没感觉。

也正是因为对顾西扬没感觉，才更无法理解当初为什么会为“寒凌君”做到如此。

寒夙宸却没有那么乐观：“那是因为你都不记得。”

池玥不能理解：“恢复记忆感觉也会回来吗？”

寒夙宸反问：“你不是试过？”

池玥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然后便“嗐”了一声，说：“这种感觉有点微妙，我能理解我当时的做法，也切切实实体会到了那时的心情，可是毕竟那时候才十几岁嘛，有些想法也不是那么成熟吧，自然就有很多事情看不开。”

如果那些事情发生在现在，她根本就不可能给陈莉香机会让她那么肆无忌惮地伤害自己。

就算陈莉香还是不管不顾地去学校闹，她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流言蜚语伤到，更不会想不开自杀。

对当初的事，池玥只能说那时的她实在是还小，比较纯情，象牙塔里未经世事的清高纯洁，很多现在能接受的事情，在当时看来，却是天塌地陷一般摧毁三观的大事。

正所谓“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

要换成现在的她，看着她长大的就是长辈了？就算是长辈，就算是大叔，大叔怎么了？无微不至的帅大叔纯洁可爱的小萝莉，绝配好吗？

至于包养，男未婚女未嫁，能靠近寒夙宸的连管家助理都清一色是公的，这样专一痴情还有钱的对象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好吗？

傻子才往外推！

外面那些说三道四的，统统都是羡慕忌妒恨，她才不会计较，就当他们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好了。

唯一接受不了的，也就是强迫过她。

可是神智不清之下主动上手的是她自己好吗？要怪也只能怪始作佣者陈莉香。

池玥认真道：“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就放心了，别说是记起前尘往事，就算是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遍，心境不一样，感觉也肯定不一样了。尤其是一想想寒凌君就是现在的顾西扬，不管当初他有什么魅力，多值得人飞蛾扑火不顾一切，也终究是不在了，想要和他在一起，就只能从顾西扬身上圆梦了。寒凌君我不了解，但顾西扬，真心不是我的菜。”

就算寒凌君真的做过什么感天动地的事情，让她现在想起来也还恨不能以身相殉，但是……想想他现在是顾西扬，那遗憾也就干脆地还是当遗憾好了。

池玥没有贬低顾西扬的意思，相反，她还是很佩服顾西扬的。寒夙宸摇摇头：“只有你愤而立誓的那一世，他算是圆满的。”

虽然给那人说好话挺不舒服的，但既然池玥问到了，他就不会欺瞒于她。

池玥便问：“他也孑然一身，我也孑然一身？”

寒夙宸点头。

“不是吧？那问题出在哪里？”

寒夙宸摇头：“不知道，也有可能是三个人都有执念吧。”

“三个人都有执念？”池玥有些意外，“还有谁？”

别告诉她第三个人是昆合。

寒夙宸叹息道：“他姻缘薄上的发妻，他们曾许愿生生世世为夫妻。”

池玥：……

怎么越听越觉得那个“寒凌君”很渣呢？

她当年到底是看上他什么了？

寒夙宸似乎看出来她的想法，解释说：“俗话说人死如灯灭，孟婆汤一喝、忘川水一泡，魂魄散开重组，严格说其实每一世，都不再是他了。”

都已经转世为人、重新投胎了，那前世的誓言，又怎么还能做数呢？

只不过世间总有痴男怨看不开。

池玥有些不能理解：“那我以前不知道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执着呢？

“可能是与你有了瓜葛，也可能是你做过什么，他虽然入了忘川，但魂魄不散，只是既已轮回，就不再记得前生之事。”

只是真没想要和他谈恋爱，敬佩一个人和爱慕一个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