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六年,三月,汉帝刘宏驾崩,终年三十四岁,在位共计二十一年。
在这些年中,前有王甫祸乱朝纲、诛杀士人,中有十常侍卖官鬻爵、鱼肉百姓,后有黄巾之乱、民不聊生。
真是民生凋敝、忠良蒙难、奸邪为官、豪强横行。刘宏死后谥号为“灵”,是为汉灵帝——好乱不损当曰“灵”!
何后之子刘辩继位为帝,是年一十七岁。改元光熹,以何后为皇太后,封皇弟刘协为渤海王。皇太后临朝为政,晋袁隗为太傅,与大将军何进参录尚书事。
“三关冲要无双地,九塞尊崇第一关”
雁门关位于并州雁门郡内,以险著称,是长城上抵御匈奴的重要关隘。
“三年了……”一名守关卒持着一柄方天画戟立于关门前,“老子穿越到这鬼地方三年了!”
“别人穿越不是名门之后,便要自带系统,但我怎么啥也没有,还只是个守关的士兵?”这守关卒喃喃自语,“虽说这具躯体天生神力,但是我该怎么才能改变现状,让我回到后世呢?”
见此守关卒年龄二十有一,身长九尺开外,细腰扎背膀,双肩抱拢,面似傅粉,宝剑眉合入天苍插额入鬟,一双俊目皂白分明,鼻如玉柱,口似丹朱,器宇轩昂,威风凛凛。
这守关卒乃是后世之人魂穿而来,而他的后世之名也与这具身躯主人的名字一样——都叫作吕布!
话说这副皮囊的原主人出生并不好,乃是一介布衣百姓的身份,家中又无甚钱粮,因此他几次举孝廉被拒。这方心灰意冷之下便从了军,做了这雁门关的武差,勉强用性命在这个地方混了个温饱。
一次与匈奴的交战中,他所在部曲不幸被围,曲长率众突围几次未果,最终这原主人拼了全力才带着曲长杀出重围。不过他也被乱军所伤,倒在草丛中不能动弹,多亏他所骑的青骢马颇通人性,独自奔回大营嘶鸣不止,士卒才知有异,随马而行找到吕布。
这原主人最终还是因伤势过重死了去,军士们只救得曲长一人,这下便用二轮板车将吕布尸首运回关内,不料他却奇迹般地复生了!
没错,他又活了过来!
为此还在军中获了个称谓“飞将”!
活过来的吕布可是花了好几年的光景,这才将原躯体主人的记忆给融汇贯通了。
只是如今这种日子,对于现在的吕布来说,他可是万万不想过的——因为他完全就对这汉末乱世不感兴趣,只是从影视上略有所知罢了。
“奉先,使君唤你。”
说话之人正是雁门郡吏——张辽!
吕布觅声望去,但见张辽生了副好皮囊:他披甲带剑,头发用青丝束起。鼻口直阔、剑眉星眸、清新俊逸,真是威风凛凛!
“吕布见过张郡吏!”吕布一拱手,心里满是不悦,暗道:“历史上,这张辽可是我的副官,怎么现在老子倒要给他行礼?”
不过抱怨归抱怨,既然做为老板的丁原召唤自己,自己当然是要去的,但心里又不知其中缘由,这下忙问:“不知使君唤我为何?”
张辽摇了摇头,答道:“我也不甚清楚,只是我瞧使君面露喜色,多半是件好事儿吧!”
“好事?”吕布摩拳擦掌,将兵器搁在城墙上,拍了拍这一身军服,笑道:“走!”
这先帝一驾崩,新皇还未坐稳,这段时间自然就不太平。
凉州匪首王国举兵,益州黄巾余党作乱,幽州张纯、张举勾结乌桓起事,河内黑山军见势纷纷响应,青徐之地的黄巾又起,以及并州匈奴的进犯。
这些事情,可把朝廷百官惊得是上下乱窜。为此大将军急令皇甫嵩戡乱西凉匪首,任刘焉为益州牧进驻绵竹,令幽州刺史刘虞与骑都尉公孙瓒征讨叛军,令朱儁在河东就地招募兵勇阻挡黑山军,令袁绍以及徐州刺史陶谦、东海相薛衍率军击破黄巾余党。
而并州方面,在刺史丁原的率领下,戡乱也颇有成效。匈奴叛军见进不能取,只得暂时退回北疆,扶立了须卜骨都侯充当伪单于,以便蓄势待发,卷土重来。
如今丁原来到这雁门关,为的不过是督战前线,以备不虞。早前便听朝廷有传闻,若是这并州刺史丁原杀退不了匈奴,大将军何进这便要令前将军董卓前往相援。
他哪儿能不知道这董卓来了,自己肯定捞不着这头功,所以督战便成了重中之重,至少现在匈奴退去了,朝廷没有理由再把董卓派来,所以又只得将董卓调拨给皇甫嵩平叛西凉。
至于丁原为什么要召见一个城门守卒?只因打他来到这雁门关便听城关守将相报,说的是:这城门守卒如何神勇突围、身负重伤救了曲长;又如何从命悬一线中捡回一条性命!
丁原细问之下方知其人姓名叫做吕布,他自然是心中大喜,有此神勇之人,又何惧匈奴马队?
这下便令郡吏张辽将他找过来了。
郡吏张辽先行进帐禀报,吕布紧紧跟随,可刚想迈步进去,便给帐两名前执戟卫拦住了。这俩执戟卫用着鄙夷的眼神望着他,吕布自是心有不悦,但也没处发作,谁叫人家出生和地位就比他高呢?
却听其中一名执戟卫向他戏谑道来:“你也不瞧瞧你自己,不过是门关前的一条哨犬,竟也敢来这中军大帐?”
另一执戟卫附和道:“就是,难不成你还要议论军事不可?别以为你前些年突围救了曲长就能如何!我可是听说你这小子生下来没多久,父母都惨死了,像你这般丧门星,可别把匈奴再招来!”
“你说什么?”吕布听了这两句话当即怒不可遏,“不让进就不让进?你们也不过是个执戟郎中,有什么好神气的?”
“哟,哨犬也会说人话?”
“那不是?就是这哨犬叫唤的太厉害了,咱哥俩不如收拾收拾他,让他知道咱们京城子弟可不是好惹的。”
吕布见他俩阴阳怪气,当即攥紧了拳头,仗着这身体原主人的天生神力,打架他可没怕过!
“吵什么?”张辽从帐中出来呵斥一声,随后面向吕布让道,“使君请你进帐去。”
听了这话,吕布迈着趾高气昂的步伐走了进去,那俩执戟卫却依然向他投来鄙夷之色。
“你便是门关守卒吕奉先?”
丁原放下手中竹简抬头望着眼前这年轻的士卒,自这吕布进帐以来,他顿觉这大帐冥冥之中,好似弥漫着萧杀之气。
不过丁原贵为并州刺史,哪里会去细想?
但见吕布单膝着地,一拱手回道:“禀使君,在下正是吕布,字奉先!”
“好!”丁原眉开眼笑,“我早前听闻你多次突围匈奴的包围,身负重伤,你们那整个部曲仅剩你与曲长二人得活,而那曲长也多亏你才留得性命……”
“禀使君,吕布深知身为汉军亦当砥砺奋进,宁可战死也不愿苟活!我只是尽了身为并州将士的一份责任!”
“好,奉先呐!我听闻你有蛟龙之武、枭虎之勇,如今一见方知你竟怀有君臣之道。我也知晓你家境贫寒,几次举孝廉而不入……”丁原捋着胡须,笑呵呵地又道,“这方我拿定主意,准备奏疏朝廷,征辟你为骑都尉兼河内主簿,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骑都尉可是秩比二千石官,月奉足有百斛。吕布哪儿能不高兴?他都高兴得像吃了蜂蜜屎一样了。
“使君此言……当……当真?”
“当真!另外,晋任文远为从事中郎,即日起赴将军府,听奉先差遣。”
“谢使君!”张辽拱手道,见吕布还痴痴呆呆似是入梦一般,便轻轻拍了拍他道,“将军,还不赶快谢过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