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一起走进门厅,只见石墙周围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炬,天花板高得几乎看不到顶,正面是一段豪华的大理石楼梯,直通楼上。
麦格教授引领他们进入门厅以后,就停下脚步,对着他们发表了一番讲话,大意就是正式开学之前还要举行分院仪式,这将决定他们在霍格沃茨的七年,甚至是接下来的一生,希望他们好好准备。
“正如我刚才所说的,四所学院中的任意一所都有着悠久的历史,诞生过伟大的巫师,希望你们无论分到哪一所,都能为自己的学院荣誉增光。”
“现在,请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建议你们趁这个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
她目光在克拉布和高尔上扫了一眼,接着说:“这将是你们不给自己学院丢脸的第一步。”
她离开了门厅,伦恩听到所有人一齐松了口气。
赫敏在口袋里拿出一块小镜子,梳着自己的头发,哈利悲哀地望着赫敏,他的头发有一撮很任性地仰望天空,很明显,他早就彻底丧失了抚平头发的信心。
周围每个人都压低声音在讨论,难以辨别内容的低语声让伦恩有些头晕。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群体情绪对人的影响,即使明知道分院仪式只是把符合四位创始人标准的学生区分开,在这个紧张的大环境下,他仍然觉得手心出汗。
伦恩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默默在心里念道: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是一切社会关系地总和……
反复念诵了几遍,伦恩觉得对自己的今日份安慰已经足够,睁开了双眼。
只看见赫敏也在他旁边急急背诵着,伦恩费力地听了一下,勉强听出她是在背诵《标准咒语.一级》记载的咒语,似乎拿不准一会儿应该使用哪道。
哈利和罗恩什么也没做,只是绝望地大眼瞪小眼,伦恩用食指贴近嘴唇,拍拍赫敏,示意她别搞哈利和罗恩的心态。
当所有人的紧张情绪酝酿到最高点的时候,麦格教授回来了。
“现在,排成单行,”麦格教授对一年级新生说,“跟着我走。”
人群沉默着向前涌动,似乎迫不及待迎接接下来的一切,无论分院仪式多么艰辛,都不会比之前那难熬的等待更痛苦了。
他们走出房间,穿过门厅,经过后边一道双开门进入豪华的餐厅。
其他年级的同学都已围坐在四张长桌旁,桌子上方成千上万只飘荡在半空的蜡烛照亮餐厅。四张桌上摆着熠熠闪光的金盘和高脚酒杯。餐厅上首的台子上另摆着一张长桌,那是教师们的席位。
麦格教授把一年级新生带到那边,让他们面对长桌排成一排,教师们在他们背后。
烛光摇曳,几百张注视着他们的面孔像一盏盏苍白的灯笼。幽灵们也夹杂在学生们当中闪着朦胧的点点银光。
麦格教授往一年级新生面前轻轻放了一只四脚凳,又往凳子上放了一顶尖顶巫师帽,它打着补丁,磨得很破旧,还脏兮兮的。
伦恩眼睛一亮,他想起来了,分院帽!
但其他新生依然摸不着头脑,这时,分院帽在大厅所有人的眼皮底下扭动起来,帽边裂开一条宽宽的缝,像一张大嘴。
帽子界的姚晨,伦恩厌恶地想。
分院帽咧开大嘴,唱起难听的歌。
“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
但千万不要以人取貌,
如果你们能找到比我更聪明的帽子,
我可以把自己吃掉。
你们可以让你们的圆顶礼帽乌黑油亮,
让你们的高顶丝帽光滑挺括,
我可是霍格沃茨测试用的礼帽,
自然比你们的帽子高超出众。
你们头脑里隐藏的任何念头,
都躲不过魔帽的金睛火眼,
戴上它试一下吧,我会告诉你们,
你们应该分到哪一所学院。
你也许属于格兰芬多,
那里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
他们的胆识、气魄和豪爽,
使格兰芬多出类拔萃;
你也许属于赫奇帕奇,
那里的人正直忠诚,
赫奇帕奇的学子们坚忍诚实,
不畏惧艰辛的劳动;
如果你头脑精明,
或许会进智慧的拉文克劳,
那些睿智博学的人,
总会在那里遇见他们的同道;
也许你会进斯莱特林,
也许你在这里交上真诚的朋友,
但那些狡诈阴险之辈却会不惜一切手段,
去达到他们的目的。
来戴上我吧!不必害怕!
千万不要惊慌失措!
在我的手里(尽管我连一只手也没有)
你绝对安全
因为我是一顶会思想的魔帽!”
歌声停止,新生们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确信自己的想法,四条长桌的高年级学生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庆祝又一年的恶作剧成功,向新生保密分院仪式的光荣传统又继续了一年,并且还会一年年的传下去,连麦格教授都露出了微笑。
新生们纷纷明白自己被恶作剧了,他们也吹着口哨欢呼起来,只是戴一顶帽子而已,让那些与巨人搏斗的谣言见鬼去吧!
罗恩一边鼓掌一边低声说:“我已经等不及想看金妮的分院仪式了。”
伦恩淡淡一笑,象征性地拍着巴掌,他感到压在自己胸口的紧张感瞬间消散了。
这感觉并不好,他想道。
掌声渐渐平息后,麦格教授朝前走了几步,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
“我现在叫到谁的名字,谁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昕候分院。”她说,“汉娜.艾博!”一个面色红润、梳着两条金色发辫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走出队列,戴上帽子,帽子刚好遮住她的眼睛,她坐了下来。
片刻停顿——
“赫奇帕奇!”帽子喊道。
右边一桌的人向汉娜鼓掌欢呼,欢迎她在他们这一桌就坐。
“苏珊.彭斯!”
“赫奇帕奇!”帽子又喊道。
苏珊飞快地跑到汉娜身边坐下。
“泰瑞.布特!”
“拉文克劳!”
这次左边第二桌拍手鼓掌。当泰瑞加入到他们的行列时,有几名拉文克劳的学生站起来和他握手。
曼蒂.布洛贺也分到拉文克劳,拉文德.布朗则成了格兰芬多的第一位新生,左边最远的一张餐桌即刻爆发出一阵欢呼,伦恩看见双胞胎兄弟发出了嘘声。
米里森.伯斯德成为斯莱特林的新生之后,伦恩毫无心理准备地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伦恩.伊斯特!”
他镇定地走上前,把帽子扣在自己头顶。
“觉得我丑?”
一个叽叽咕咕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我的样式早在一千年前就不时兴了,大胆的小子,你想去哪个学院呢?”
这不是应该你来告诉我吗?
伦恩眉毛一扬。
“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很聪明,也不缺乏勇气,渴望出类拔萃,心地也不坏,四个学院都很适合你啊。”
伦恩皱眉想:但是总有一个是最适合我的。
“孩子,要明白最适合的东西是什么,就要先确定你最憎恶什么,它的反面,就是你的渴望。”
最憎恶地东西?
伦恩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刚刚被人群紧张情绪影响的感觉:压抑,低沉,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胃里一阵痉挛。
“最讨厌流于人群的平庸自己?”帽子诡秘地笑着,“那好吧,尽管我不确定这个选择是否准确。”
“拉文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