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巫师们乱哄哄地走出魔药教室。
伦恩在拉文克劳的两个舍友赶上来,
迈克尔.科纳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
“干得漂亮,伦恩。”
“现在我们领先五十分了。”泰瑞.布特附和道。
伦恩斜睨着他们俩,冷冷地说:“那我的留校劳动你们谁替我去做一下?”
随即自顾自地走开了,哈利和罗恩对视一眼,追了上去,只剩他们俩尴尬地站在原地。
……
“伦恩,对不起!”
罗恩气喘吁吁,诚恳地道着歉,斯拉格霍恩教授并没有理会他给自己扣分的要求,甚至还给了他的遗忘药水一个“E”
——超出预期。
伦恩耸耸肩,“没事。”
哈利仔细地观察了伦恩的表情,确认他情绪正常以后才抱怨道:
“真不知道斯拉格霍恩教授吃错了什么药,互相借鉴本来就是魔药课的保留项目,尤其还是——”
哈利本来想说是罗恩求伦恩帮忙的,话还没出口就觉得失言,尴尬地停在一半。
罗恩倒是不觉得尴尬,他自嘲道:“我居然还得了个‘E’?”
他摇摇头继续说,“我应该得零分的。”
伦恩突然转过头,认真地看着罗恩的眼睛。
“这么看着我干嘛?”
罗恩不自在地扯着袍子,他还是为上节课发生的事觉得不好意思。
“你没有明白吗?这个‘E’不是给遗忘药水,而是给你,罗恩。”
伦恩一字一顿地说:“你承担责任的勇气,超出了他的预期。”
罗恩张大了嘴巴,显得比平时更迟钝。
“给我?可是——可是这本来就是——”
“我去图书馆,先走了。”
伦恩摇摇头,快步向前走去。
勇于承担自己的责任,在罗恩看来也许是理所应当,但是在这个大多数人都在比烂的世界,已经很值得一个“超出预期”了。
这也是格兰芬多们最难得的地方。
永远坚守他们那自以为是的正义感,无论在别人眼里是愚蠢还是美德。
那拉文克劳呢?
拉文克劳挑选学生的特质是什么呢?
聪明才智?
渴求知识?
理智至上,不为情绪所动?
我是一个真正的拉文克劳吗?假如我是,为这个无聊的学院杯牺牲值得吗?
我为学院杯做的比其他人都多。
伦恩越思考越烦躁,步子也越来越大,转过一个走廊,把哈利和罗恩甩到了后边。
“那好像并不是去图书馆的方向……”罗恩迟疑地说。
“我们要过去吗?”哈利犹豫着。
“去告诉赫敏,只有赫敏能让他开心起来。”罗恩眼睛一亮。
“不一定,他今天从魔药教室出来,一句话都没跟赫敏说。”哈利并不赞同。
“别傻了,哈利,伦恩喜欢赫敏,整个拉文克劳都知道。他们俩几乎形影不离。”罗恩用一种“我比你懂多了,弟弟”的语气说。
“不是这样,伦恩只把赫敏当妹妹。”哈利反驳道。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两人争论起来,声音越来越大,重点也渐渐偏离到伦恩究竟喜欢不喜欢赫敏。
他们的影子在走廊的地板上越拉越长,直到尽头。
在狂乱的思绪中醒来的伦恩,也很快发现自己走错了路,他站在一条走廊的尽头,迷茫地抬起头,试图找寻一些熟悉的特征帮助他知道自己现在在哪。
走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只在尽头摆着一个巨大的花瓶。
伦恩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试图认路的努力最后以徒劳结束。
他抬起魔杖,指着花瓶念道:
“粉身碎骨!”
一声巨响过后,花瓶立即被炸得粉碎,碎片四溅。
隔着起码四堵墙,伦恩都隐隐听到了管理员费尔奇的怒吼声。
“行了,接下来很快就要被带到费尔奇的办公室了。”伦恩满意地对自己说。
尽管他还是不认识这是哪里,但是怎么从管理员办公室到拉文克劳休息室,伦恩还是知道的。
正当他吹着口哨等待时,面前的白墙突然裂开了,墙面露出一个大洞,浓密的烟雾从洞中涌出,完全遮挡了伦恩的视线,他吃惊地张大嘴巴。
紧接着,他听到洞里传来剧烈的心脏跳动和平稳的呼吸声。
有一个人站在门后。
这个人很警惕,也很冷静。
伦恩正试图通过心跳分析人的情绪和状态,隐约看见一只消瘦的手在洞口晃了一下。
“布奇代茨卡米亚!”
在伦恩的大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前,他的身体帮助他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他向右跃出,狼狈地在地板上打了个滚,在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魔杖。
一道白色光芒射在他刚刚站的地板上,留下一个深深的黑洞。
“哲乌吉亚卢兹!”
还没等他抓紧魔杖,第二道魔咒精准地击中了他,伦恩右臂一凉,魔杖立刻脱手飞出。
伦恩警惕地盯着洞口的方向,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鲜血顺着巫师袍一滴滴落在地板上,他觉得手臂热乎乎的。
一袭巨大的黑袍在浓烟中走出。
“伊万诺夫教授?”伦恩脱口而出。
“天啊!”
伊万诺夫教授急忙跑过来,低头对伦恩的伤口念了一道咒语。
“速速愈合——我以为你是黑巫师,孩子,你不会有事的——别怕,别怕,我这就送你去校医院——”
他的声音既柔和又急促,像在自言自语一样。
伦恩的视线渐渐模糊,失去了知觉。
……
伦恩再次睁开眼睛时,只看到茫茫一片白。
“伦恩?”
是个女孩的声音。
“你醒了,伦恩?”
伦恩使劲眨眨眼,视线最终聚焦,看到了赫敏焦急的神情。
“庞弗雷夫人!庞弗雷夫人!伦恩他醒了!”赫敏侧头对屋外喊着。
“你小点声……”伦恩费劲地张开嘴,声带干涩得不像他自己。
赫敏立刻转过来,眼泪从她脸上大颗大颗的滑落,她伸开双臂想拥抱伦恩,又克制住了自己。
“你终于醒了。”
帘子掀起,庞弗雷夫人走进病房,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庆幸地说。
“伊万诺夫教授用了一个很强力的咒语,我也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伤势,多亏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药。”
“伊万诺夫教授?”
伦恩大脑里的浑沌瞬间如潮水退去般消失,记忆的礁石浮现。
“他——”
“伊万诺夫教授让我替他向你转达,他觉得非常抱歉。”
邓布利多走进病房,慈祥地看着伦恩。
“你没事就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