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五十四?代号五十四?”容瓷在脑海里紧急呼叫系统。
“我不叫代号五十四,我叫五十四!”
小男孩的声音藏着奇怪的感觉,就像一种儿子对母亲的无奈。
“喂喂,可不是你自己说的你的名字叫代号五十四吗?”
“第一,我不叫喂。第二,我不叫代号五十四。第三,我的系统编号是五十四号,你可以叫我五四。”
“五四青年节?叫你青年节吧。”
“……”
“青年节,他带我去做检查应该不会打针吧?而且,检查不出来什么别的东西吧?”
“……”
被叫“青年节”的系统也是有脾气的,声音突然变得轻软温和,像沾了最香甜的蜜一样。
“你放心,绝对检查不出什么的。你绝对是一只健康的狗。至于打不打针,得看你前男友了。”
这是容瓷自己的声音。
容瓷:……那就好。
其实容瓷也挺喜欢自己的声音的,心里听的挺开心的。
开心到她忘了一个被她忽略的严重事实——她从来没有和墨砚说过分手,墨砚也从来没有说过分手。
容瓷只当自己死了,她觉得墨砚也当她死了,这样就不了了之了。
实际上,她和墨砚还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
直到到达壑城最大的最高级也最完备的宠物店,容瓷才知道他要做什么。
给她挑衣服。
是的,逛街一样,挑衣服。
薄彬看着墨砚在狗狗服装区慢悠悠挑了半天,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他跟在墨爷身边这么多年,墨爷还没给他挑过衣服呢。
不过不是应该先找兽医打疫苗吗?然后办个S国的养狗证之类的……怎么先给小狗挑起时装了?
薄彬眉头一跳,盯着墨砚怀中一团黑中露出个小头的狗狗,蓦地明白了过来。
他墨爷该不会是因为这狗狗没穿衣服,所以才用浴巾裹着它的吧?
薄彬眨眨眼,舔了舔唇瓣,心里突然涌起另一种复杂的情感。
昨天他又不是没见过这狗子,一身尘灰,他差点以为是只小灰狗,洗干净了才知道是只小白狗。
可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他家墨爷……居然把一只狗当人对待了?
该不会因为太过思念容小姐,所以把对她的感情转移到她养的宠物上了?
怎么办?他该不该给墨爷请个精神科医生来看看?
墨砚并不知道薄彬正常的眼睛之下藏着怎样不正常的想法,男人俊美的眉心轻轻凝着,薄唇懒懒一掀,带着淡淡的不满意。
“怎么这些衣服都不遮狗屁股的?”
容瓷:……
薄彬:……
店长:……
宠物店今天早上清了场,据说有大客人来,当豪车抵达停车场时,几乎所有职员都接到了消息。
作为店长是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女人,看到墨砚还有几分抵抗力,但是店里那些小年轻都受不了了。
大客人居然是墨砚!
那个退圈将近三年依旧是娱乐圈的传奇影帝的墨砚啊!
服务员们不论男女,视线就像粘了胶水一样,都紧紧地粘在了墨砚身上,半分都移不开。
容瓷狗头摇了摇,心里啧啧。
这男同老少通吃的颜值,她想起高中的时候就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墨砚,甚至……
还有一两个男孩子给他递过情书。
也不知道是帮其他女孩子递的,还是自己写的。这该死的魅力。狗子心中偷笑。
“我们有专门为母狗狗准备的衣裙区,您要不要看一看呢?有的裙摆很长,是可以遮住狗狗的……”店长顿了顿,“小尾巴的。”
她到底还是没说出狗屁股几个字,心里总觉得这么叫不太温柔。
裙子?
男人眉毛抬了抬,低头凝视着对新衣服没什么兴趣的狗子。
它看着那些议论纷纷的店员,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漆黑清澈的眸子漾着浅浅的星光,有些失神模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墨砚唇角宠宠弯了弯,抬头对店长道:“看。”
一个字道尽慵懒。
就这一个字,店长的心差点颤了颤。
她已经过了少女怀春的年纪,但是这个男人满身都散发着诱惑女孩子的气息,致命的。
一个眼神,一句话,怕是都会让那边上偷看的女孩们尖叫出来。
幸好他一眼都没看过她们。
琥珀色眼眸里氤氲的宠光还未散去,男人一手插着裤兜,神色自若地抬腿跟上店长。
举手投足之间,矜贵疏离而懒散慵然。
嗯,他家宝贝就该穿美美的裙子。
容瓷:……
狗子一脸生无可恋。
容瓷搞不懂。
墨砚为何那样?
不仅给她挑了好几条BlingBling的裙子,还亲自把他抱进公共男厕所!?给她换衣服!?还抱怨这里没有给狗狗准备的试衣间?
店长:……?
容瓷:……?
薄彬:……?
服务员女孩们:啊啊啊!好想变成墨影帝怀里的狗狗啊!墨影帝还亲自给它换衣服!酸了酸了!这人不如狗的待遇啊!
容瓷:没事儿,您来我让。
就这样,雪白的小狗穿着一条能遮住狗屁股的裙子,依旧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不撒手。
然后装着其他的裙子的精致包装袋,就这样被塞进了薄彬的怀里。还有那条黑色浴巾。
薄彬抿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最后,他不得不认命地抱着袋子,把袋子装进后备箱,而后猫身进了副驾驶。
车后座,男人抱婴儿似的抱着一身紫纱裙的狗狗,目光之中蕴满浓宠。
“宝贝儿,喜欢哥哥给你挑的裙子吗?”
低懒沙哑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容瓷却无言以对。她下意识抬头,忙不跌地撞进特别的琥珀色眸子。
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晶莹剔透,像宝石一样泛着细碎而认真的光。
像小孩一样,在执着地等一个答案。
透着无语的狗眸轻眨,凝着那希冀满满的眼睛,心头一软,竟狠不下心摇头!
她盯着那张俊脸,鬼使神差的,最后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男人笑弯了眼,眸中映着纯粹的愉光。
“裙子漂亮吗?”
“……”狗子再次无言点头,而后便垂下头安静地缩在男人怀中,像是累了一样。
男人也不再问它什么,大掌伸进裙摆,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软绒绒的毛发。
容瓷不知何时已经习惯了这样轻缓温柔的抚摸,缓缓闭上眼睛,在温暖的怀抱中,任由困意袭来。
他抱着她不累吗?
入睡前容瓷还这样想着。
入睡后大脑里全是那张脸,怎么抹也抹不掉。
她好像做了一个遥远的梦。
灵魂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