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赐,你忘了宜景郡主吗?”微风吹拂起陆恩赐垂在身后的长发,陆恩赐表情有些木讷停顿了一会儿“已经忘记了。”刘燕显然有些舒心,抚摸了自己的胸口“忘记了就好,宜景郡主是前朝旧臣,难免新朝还会对她有防备,若是你与她关联太多,一旦有一天殃及鱼池就不好了。”刘燕话虽然说得很直白,确实是实实在在的为陆恩赐考虑。“你在襄州准备寄到鸿杨城的东西我都扔了,你要记住我同意让你回鸿杨城,你答应过我什么?”刘燕突然想起来每年陆恩赐偷偷摸摸寄东西给陈熙华就有些不放心,尤其是去年陈熙华及笄时陆恩赐亲手雕了自己珍爱多年的玉石准备送到鸿杨城作为贺礼,幸好被自己拦了下来。
陆恩赐按耐住心中的不安与无奈“不再与郡主有任何瓜葛。”刘燕点点头稍稍安心“行吧,你休息吧,一路舟车劳顿,我去看看挽君那边。”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孤身一人的陆恩赐,陆恩赐握紧了拳头,指甲锐利的镶入肌肤,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听着暗卫的回禀陈熙华的行踪,陈确并不惊讶还是与陈庸谈笑风生。“你早就知道昭阳会出去?”陈庸下了白子定在棋盘上,很是笃定。
“对,今个儿陆恩赐回京,她肯定会想着法的去,与其与她斗智斗勇,倒不如放开让她去省的又在我身边叽叽喳喳。”陈确回应着黑子,左手不紧不慢端起玉杯喝了一口,茶香四溢。
陈庸突然笑了出来“哈哈哈,兄长啊,你对昭阳的宠爱怕是南颐上下的父亲都比不过你,你以为我不知道陆谦是你向皇上提议重新启用的?”虽然陈确与陈庸二人都是闲散王爷,可是消息还是有的,亲兄弟四十多年的情谊,知己知彼。“你要知道,陆府的心可不会再向着你了。”陈庸的白子以退为进,呈势均力敌之势。
“我知道,陆谦是个人才,在襄州是屈才了,在京他能有一番作为。”陈确并不在意自己的势力能否壮大,只求自保就可以了。“我们现在寓居在都城,不过是皇帝不放心我们去封地而已。所以我要为昭阳的以后安排好一切,我今年整好五十了,知天命的年龄于我而言足够了,可是让我放心不下的是我唯一的女儿。“话里意味感叹着时光的流逝。”我不后悔当年打开了南楚鸿杨城的城门,无论于我还是于百姓。“
陈庸刚拿起了棋子,目光一收就随手将棋子丢回去“兄长的棋艺不输当年啊,其实若是你当年愿意纳妾有个一儿半女,也不至于如今生活的地方叫南颐。”陈庸并不担心隔墙有耳,微风摇动凉亭上的树叶,青葱碎影映在地上,南颐再强大,皇帝再有权力,也不能违背约定。
“我与纤柔的感情,不要皇位又如何,况且我也不后悔,如今这样平安喜乐的生活省的昭阳遭到更多的伤害。”陈确的确很少干预朝政,一年约莫有三个月会去封地查看情况,余下的都在鸿杨城里下下棋、听个小曲儿、陪陪陈熙华,生活悠然惬意。“当年纤柔不孕也是因为夺位,我无心夺位表明立场之后,纤柔也无法保住身孕,既然我的兄弟们无情无义,我自然也要遵从内心的选择。”怀念起当年事满心满眼都是厌恶与心痛,厌恶的是生在帝王家的斗争,心痛是多年兄弟的不顾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