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上大雨,今晚苏航在临时休息点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神清气爽的醒来,下班签退,然后便溜出公墓。
李大彪爷爷奶奶的老家,是一个叫做阁老村的小山村。
位置极其偏僻的深山老林,距离城区将近上百公里。
从道航地图查到的路线显示,连班车都没有,从城区到县城可以走高速,到了县城再到阁老村,将近四十公里的盘山乡道。
保险起见,苏航选择去租了一部车。
普通的现代越野车,一天三百块钱。
然后便是一路狂奔至阁老村。
上午十点多,到了。
在李大彪的记忆中,这个村子里早就没什么人了,村子里的年轻人都纷纷搬出去打工,连留守的老人都没剩几个。
一路上过来,的确也是。
水泥的乡道上,通往村子里的道路,裂缝里都长了草,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车来过了。
村子里的地,也都基本上慌了,长满杂草。
村口的墙壁上,还写着“家电下乡”的广告语,不过应该有几年了,红色的油漆印记都被风吹雨打模糊。
整个村子都几乎没人,一片颓败。
连狗叫声都没有。
树上麻雀叽叽喳喳,一只老鼠嗖的窜过,吓的苏航一激灵。
说实话还是有点吓人的。
不过,想到那二十万,他咬咬牙,按照李大彪的记忆,朝着他们家的老宅走去。
老宅在村子深处。
一个巷道口,苏航看到了一个正在门口晒太阳的老大爷,看上去至少得有七十多了,满脸的皱纹和老年斑。
见到苏航,浑浊的眼睛看了一眼,又很快耷拉上。
“爷爷好。”
苏航大声喊了一句,老人却没睁眼,也没说话,大概是耳背,听不到。
门内也没人出来。
莫名凄凉。
看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绕过巷子,再走了不到一百米,终于到了。
是座青砖房,有个院子,铁大门还上着锁,只是已经锈迹斑斑,院子里长满了杂草。
前后左右都没有邻居。
深吸口气,苏航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副手套戴上,轻而易举的翻了进去。
地窖。
地窖在院子角落里,用木头盖子盖着,上面落满了树叶和灰尘,大概很久没被打开过了。
深吸口气。
苏航打开。
而下一秒,他便是呆住了。
嗡!
一群苍蝇,黑压压的,从黑暗的地窖中蜂拥而上,在半空中乱飞。
顿时。
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从地窖中散发了出来,像是下水道里的死老鼠,抑或者鲱鱼罐头,让人极其作呕。
尸……尸臭味?
苏航脑子里下意识浮现出这个念头。
整个人都呆了。
我他么!
李大彪杀过人?
杀人之后,还藏在了农村老家的地窖里?
可是……在他的记忆片段中,并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节啊。
是记忆出现了偏差?
还是选择性遗忘?
一瞬间,苏航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只是,咬咬牙,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从包里掏出大功率的手电筒,直直的晃下去看了一眼,一条木梯延伸到下面,上面有着很多被牙齿啃噬的印记。
只是也已经落满了灰尘。
灯光继续看向下方,是一具已经腐臭了不知道多久的尸体。
从皮毛来看,应该是一条黑狗。
“我尼玛,吓死老子了!”
大概推断出来,应该是这条狗不慎掉入了地窖,怎么也出不来,把木头梯子都快啃坏了也没出来。
最后活生生饿死在里面,尸体都臭了。
这下彻底没什么害怕了,手套,帽子,口罩,手电筒,全副武装,下到地窖。
小心翼翼绕开狗尸,找到铁锹,大汗淋漓的挖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把保险箱挖了出来。
提上来之后,苏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臭了。
“挣这点钱可真不容易。”
苏航无力吐槽。
按照记忆里的密码,把保险箱打开,里面钱完好无损,被塑料袋包着,整整齐齐的二十沓红票子,也没什么味道。
把钱依旧用塑料袋裹着,全部装在自己的背包里,保险箱重新锁好,丢进去。
再次检查了一遍,自己没有任何遗漏,全程都戴着手套,也没留下任何指纹,这才重新翻墙离开。
恐惧和刺激逐渐消退,喜悦涌上心头。
鼻端还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臭味,不过想想背包里的钱,便也释然。
总算是有惊无险。
路过巷子口,老人家还在那晒太阳,眼睛都没睁,苏航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沿着墙根离开。
到了停车的地方,上车,一路狂奔。
车窗大开着,开了一路,那股臭味才逐渐散去,淡不可闻。
还了车,买了套新衣服,找家快捷酒店好好洗个澡,全身上下换上一身新,苏航才感觉,这事儿彻底过去了。
落袋为安。
……
二十万不是一笔小数字。
按照自己的工资来算,也要足足上两年班,才能攒下这么多钱了。
不过说发家致富,那也不至于。
买车只能买普通的车,房……首付都不够。
想屁吃呢!
不过,不考虑这些的话,至少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够自己花好久。、
算是暂时脱贫了。
想不到,来墓园上班,还真是自己人生这二十来年,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这才一个礼拜,除了工资外,净收入二十五万零一千。
在市区美滋滋的吃了顿火锅,买了些生活用品,打个车,直接回了墓园。
回去才下午四点多。
去陆义平墓碑前再次烧了柱香,拍照发给王萍。
“收到。”
她很高冷的回了两个字。
也不知道是王萍本人回复的,还是陆可馨回复的。
苏航也没继续回消息。
打开游戏,给自己的心爱的妲己,买了一身新皮肤。
然后……
就七连败。
mmp!
垃圾游戏!
毁我青春!
……
今天晚上,李老头回来了。
“小苏,今晚上半夜溜达一趟就好了,到凌晨两点就下班吧。”
“明天清明节,过来扫墓的人肯定多,咱们得全程巡逻,不要让他们乱烧纸。”
清明节?
苏航微微一愣,点头。
“好。”
自从自己远离家乡,来到千里之外的东海大城市打工后,还真就没过过清明节。
自己家的祖坟,都好久没上过了。
也不知道……
我要在祖坟,是否能签到?
苏航脑海中冒出一个奇奇怪怪的念头。
然后又给老妈转了一千块钱。
“妈,明天清明节,给我爷我奶,多烧点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