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自己和哥哥的生辰,但是夏母还是没有露面。
于是夏紫菱便包好了一块蛋糕叫夏亦和一起去看望夏母,顺便还带了很多自己做得化妆品。
夏母正跪坐在蒲团上念经文,夏紫菱便和夏亦和等在门口。
不一会儿丫环说是夫人让他们进去。
“娘,今天是我和哥哥的生日,您没来,我们来给您送蛋糕。”
夏紫菱一边说着一边还把化妆品摆了出来,
“这些都是女儿自己做得,京城里的夫人们都很喜欢,涂在脸上对皮肤很好,娘以后可以用这些涂脸,用完了我再送过来。”
“菱儿有心了。”
夏母说话的嗓音嘶哑低沉,将这些东西让旁边的丫环收了起来。
“和儿,今年十九岁了,”
夏母拉住了夏亦和的手,仔细打量着他,
“你和你爹年轻的时候越发的像了。”
夏紫菱很好奇,为什么两个人的生日,她却只和夏亦和说,难道她重男轻女?
和夏母说了一会话以后,两个人就离开了,
“哥,你还有小的时候对娘的印象吗?”
夏紫菱想知道这位夫人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若只是简单的产后落了病根,是绝对不会一直闭关,吃斋念佛这么多年的。
“娘一直就在这个房间里,也不常出来。小的时候偶尔我会过来一次,但是她都不会见我。”
夏亦和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失落,记得小的时候自己做了第一把木剑,想要给娘看一下,可是丫环说夫人在念经文,他在外面等到了天黑也没能等到她出来,只好失落的离开了。这些年了,一直是祖母带大他和夏紫菱。因为有祖母和爹爹的关心还有夏紫菱的陪伴,自己好似也习惯了娘这样若有若无的存在。
在夏家,这个女人的存在感几乎被淡忘了,没人好奇她为什么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若是碰到了,也不好奇她为何出来。就连自己的爹爹和祖母也从来提起关于她的任何话题。
之前宁暮寒将小荣带回了府,就等着平乐坊那边有人坐不住,等了两天,果然第三天早早的就有人到将军府来拜访了,来的正是高太尉的儿子高升。
“宁将军,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高兄才是,不知今日到访有何贵干。”
宁暮寒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是这样的,我听下面的人说,前几日坊里的人误把夏小姐当作挑事儿的捉了起来,还打伤了夏副将,我是特意来赔罪的。”
“赔罪也应该去夏家,来我府上为何?”
“高某自然会去夏家亲自登门赔礼道歉,可是听说您把我坊里一个姑娘带走了,我这次来是特意来接她回去的。”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我坊里比小荣长的好看,唱曲儿好听的姑娘多了去了,宁将军若是不嫌弃,我让人送几个过来,这小荣啊是刚到坊里不久,还没有熟练起来,我怕惹到您不高兴。”
“我留她不是为了听曲儿。”
“那是为何?”
高升假意一脸好奇的问道。
“银杏姑娘应该贵坊的姑娘,想必高兄认识吧。”
“这坊里的姑娘少说也有百十来个,尤其还有许多刚来的,我自然是认不全的,不知宁将军问这个干嘛?”
“因为她死在贵坊了,小荣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竟有如此的事儿?我不常到坊里,待我这就回去查清楚给宁将军一个交代。”
高升走了以后,左景文走了进来,
“好一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揣着明白装糊涂。”
“既然我们已经打了草,就不怕惊蛇,现在高升已经跳出来了,我倒要看看后面还连着的几个蚂蚱还能藏多久。”
“你已经猜到后面的人是谁了吗?”
“这高以成高太尉可是唯董崇德马首是瞻的一只老狐狸。景文,后面你要时刻盯着高升,看看他会有什么动作。”
第二天到了约定的时候,夏亦和准时到了香河上的画舫赴约。
绿芽已经侯在门口了,
“夏副将,我家小姐在里面等您。”
画舫里靠着窗户的地方摆放了一张桌子,赵月儿正在泡茶,
“夏副将,上次欠我的一壶茶现在该还我了吧。”
“好茶,原来月儿姑娘是爱茶之人。”
夏亦和坐在了赵月儿的对面,拿起茶杯闻了一下,
“这好茶配有缘人,”
赵月儿也拿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
“这话如何说?”
“因为夏副将是个列外,别的人我只会请他喝酒。”
夏亦和自然明白赵月儿话中的意思,那些掷千金想为见赵月儿一眼的人自然不会只是为了和她喝茶。
“夏副将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昨天在马场上哄夏姑娘的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今天却正经危坐,颇有几分威严。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像谁?”
“我哥哥。”
夏亦和记起昨天她提到过自己的哥哥,
“他从前也是像你护着夏姑娘一样的护着我的。”
画舫在河上缓慢的游动,赵月儿望着窗外烟雨朦胧的景色,语气里颇有几分伤感,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和你说说他的事情,因为我突然很想他。”
“月儿姑娘说吧,夏某愿意听。”
夏亦和看着眼前的姑娘,许是联想到了自己不在京城里夏紫菱自己一个人被欺负时候的样子,有些心疼她,
“哥哥长我六岁,从小便什么事情都护着我,我闯祸了他会替我挨打,我想要什么他都会想尽方法送给我。我爹爹从小要求我们要熟读诗书,可是他不喜欢,他喜欢舞枪弄剑,为此没少和爹爹吵架。他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和爹爹吵架了,就自己带着行李悄悄离开了。这一走就是五年。爹爹让人找了他很久,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一直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后来爹爹给我找了一门亲事,我并不喜欢那位公子,可是爹爹非要我嫁过去。无非就是门当户对而已。在我出嫁的那天,我哥回来了,他带走了马上要拜堂成亲的我,亲手撕坏了婚书。爹爹很生气,罚他在祠堂跪了一宿。可是他却不肯认错,他说我一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不能就这样将就的过一生。”
赵月儿讲到这里戛然而止,
“后来呢?”
“后来我真的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哥哥很高兴,他说他要亲自送我出嫁,还要给我准备一大份嫁妆,可是他又骗我了,因为我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月儿姑娘不介意的话可否告诉夏某,令兄是出了什么事情?”
夏亦和敏锐的觉察到赵月儿家破人亡许是很她的哥哥有关。
“人都死了,还提他是怎么死的有什么用。谢谢你愿意听我讲了这么多。若是他还在的话,定不会让我像现在这样漂泊。我以为自己慢慢接受了现在的生活,可是看到你那般待夏姑娘的时候,我突然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