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上学时间,清水纯仍旧因为前天晚上女孩的出现而心不在焉。
原本他想要在周末的时候约斋藤刚和白鸟彻一起玩,但是斋藤刚说要进行足球部的训练,而白鸟彻则是回应有神秘的事情要做。
清水纯不想知道所谓的神秘事情是什么,反正他也不想要去了解白鸟彻,了解得越多麻烦就越多。
“我们的清水纯同学看样子周末过得并不愉快啊,周一的早上就没有精神,莫非是因为失去了挚友的陪伴,却也难以醉倒温柔乡么?”
清水纯刚拉开门走到自己座位附近,就看到白鸟彻正靠在窗边看着手中的神秘黑色小书。
清水纯勉强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清水纯的座位在靠窗倒数第二排,标准的动画男主角座位。
而白鸟彻就坐在他身后,这个角落当然更符合他阴郁的气质。
清水纯看了看身旁空空如也的座位,有些疑惑。
“小泉她转学了,怎么,舍不得了?不愧是我们敢爱敢恨的清水纯同学啊……”
白鸟彻的声音在身后适时地响了起来。
清水纯无奈地叹了口气,今井梦子如此,白鸟彻也如此。
好像他的想法永远暴露在了附近旁人的面前,毫不掩饰那种。
晨会时间,教室的门被拉开,斋藤老师怀抱书本走了进来。
“新的一周,依旧希望大家能够好好学习,考试测验就要在这周举行了,祝愿大家都能取得好成绩,临时抱佛脚的同学除外。还有两件事要宣布,第一件是小泉同学由于父母工作调动,转学去了外地。而与此同时,我们班也迎来了一位转学生,那么现在请大家鼓掌欢迎。”
一听说来了新转学生,大部分学生的表情都变得兴致勃勃。
只有清水纯还在怀念着从前坐在自己身边,总是微笑着跟自己说早安的,名为小泉亚美的麻花辫女孩。
没办法,毕竟清水纯一如既往的是个纯情男孩。
“各位好,我是刚刚转学来东京的花泽真彩,请多指教,哦呵呵……”
清水纯已经惊呆在了原地。
他的喉咙滚动,额头上渗出了细汗,手掌不由自主握紧成拳。
讲台旁正站着自我介绍的女孩眼神迷离,樱田高中黑白相间的西式校服难掩她完美且凹凸有致的身材,黑色百褶裙下是光滑修长的洁白美腿,亭亭玉立毫无肉感。
她额前的刘海自左向右倾斜,头发挽向一侧,只留一条绑的极细的小辫子垂落下来。
此刻她正面带笑意,眯眼微笑的她看上去甜美可人。
一瞬间,引得教室内的一众男生开始欢呼。
“你们这群臭小子,与其因为突然出现的可爱女孩而欢呼,不如想象考试成绩出来时的痛苦吧。花泽同学,选择一个座位吧。正好,小泉同学刚刚转学离开,你就坐在她从前的位置吧。”
“好的,求之不得呢。”
花泽真彩看着清水纯的眼神带着戏谑以及难以隐藏的狂热。
可清水纯此刻的心境已经如跌落谷底,陷入无边的黑夜之中。
他甚至不敢去看正朝着自己走来的少女,直到对方坐在他身边的那一刻,清水纯都觉得身体像是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来气了一般。
“哥哥,为什么不敢看我呢?”
花泽真彩姿态慵懒的靠在桌上,偏头看着身旁的清水纯。
清水纯的脑海却始终停留在故乡奈良初中里的场景。
只要看到自己就会散发狂热气息的少女总会闪烁在自己身边,几乎融入了自己的日常。
那时的清水纯并不因为这种事而困扰,反而沾沾自喜。
因为花泽真彩的存在,清水纯被当时的男同学们整日报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他甚至有些享受这种感觉。
直到某个名为北川静香的女孩出现在了清水纯的视线里。
她学习成绩优秀,体育万能,长相虽然不及花泽真彩那般甜美,但是笑起来的时候让人觉得十分阳光开朗,一如那种邻家姐姐的形象与气质深入人心。
清水纯很快沦陷到了这段青涩恋情中的单相思里,甚至因此逐渐疏远了总是围绕在自己身旁的花泽真彩。
“靠近哥哥的女孩,都会死哦。”
这是某个时间点里,花泽真彩在清水纯耳畔轻轻念起的话语。
一如她以往的慵懒模样,带着她专属的奇特笑声。
清水纯并没有放在心上。
结果就是当天黄昏时分北川静香死在了学校里。
从教室内的窗边坠落身亡。
警方最终的鉴定结果是自杀。
可当天的值日生只有两人,除了北川静香,另一人正是花泽真彩。
靠近哥哥的女孩,都会死哦】
那是回响在清水纯脑海中的恶魔的低语。
在那之后,他转学到东京,远离奈良,意图以这种方式逃避花泽真彩。
她就是恶魔,会伤害出现在自己身边,自己对她有好感的女性。
清水纯不明白为什么花泽真彩会缠上自己,但直到他转学到东京,以一种全新的身份重新开始独立生活以后,他逐渐的将从前的往事抛诸于脑后,也将与花泽真彩的相处场景尘封在了记忆深处。
他没想过有一天恶魔会再次敲响他的家门。
那仿佛在告诉他,逃避是没用的,他只能乖乖接受现实,别无他法。
清水纯的后背在微微颤抖,这引起了他座位后方白鸟彻的注意。
白鸟彻看着眼前的场景,将少女的慵懒笑容看在眼中,也将清水纯的恐惧害怕记在心里。
他轻轻的伸出修长的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细边镜框,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下课的时候,男女生们围绕在花泽真彩身旁,一一介绍着自己,并表达想要跟花泽真彩成为朋友的意图。
花泽真彩的回应方式很随和也很有礼貌,所以几乎是一瞬间就在班里提升了极大的好感度,无论是在男生还是与女生之间,都很合群。
而清水纯却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扶着栏杆大口呼吸。
他现在脑海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他的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他只知道自己的处境危险极了。
那个女人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