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祥守在直播间。他那99万多的粉丝就这么在电脑另一端，守着他。卫祥在直播什么呢？粉丝透过屏幕，仿佛在看一幅美人图。图中，他们的“吉祥娘娘”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电脑，只有右手掌下被覆盖的鼠标，偶尔的小频率移动能证明，粉丝们看的不是图片，而是直播。

卫祥晚上8点准时开的直播，现在已是9点多，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卫祥一直在直播自己刷帖子、带话题、炒热度。但粉丝看不到他电脑屏幕的内容，只看到他纹丝不动坐在电脑前发呆。如果看得到，他们会发现，所有帖子和话题都带上了#Z大副校长张秦性骚扰学生致其抑郁退学#的标签。

虽然不知道娘娘在干什么，但粉丝们对今晚这种新奇的直播内容，热情不减，礼物嗖嗖的刷，点击量居然不减反增。以下是他们的热议：

“娘娘直播以来，这是第一次吧，不唱歌不聊天不作妖，只是静静地坐着当一个美人。难得啊。”

“我已经截屏舔屏了，这样的娘娘太美了，嗷呜～～～”

“我家娘娘终于学会偷懒了！欣慰！直播以来从未鸽过！带病坚持直播让我等心疼。现在这样偷偷懒，真好啊。”

“今天这个娘娘怕不是个假的？不过，嗯～我发现娘娘真的是动静皆宜的美人坯子啊！”

“求娘娘出写真图啊，我愿意掏钱买！”

“娘娘，出道吧，求你了。我们公司的艺人，说真的，没一个敢不开滤镜直播的。全网颜值就服娘娘的！不服来战！”

“呃，你们不好奇娘娘在干嘛么？”

最后这条是耿可可发的。是的，她这个颜控现在是卫祥的忠实粉丝。忘记耿可可的各位请移步第六章红衣女鬼，第十三章戏精的诞生以及第十八章校庆，去重新认识一下我们这位对着卫祥的颜可以不停流口水的辅导员。

可可的话引起了粉丝们的好奇：

“我也很好奇呢，虽然希望娘娘可以一直这样安静的美下去。”

“对啊，娘娘在干嘛？”

“求解，粉丝里有没有娘娘的朋友近亲，好想知道娘娘在干嘛啊！”

接下来满屏都是求娘娘解答在干什么的，到10点的时候，卫祥终于因为一个姿势挺太久脖子疼时，看见粉丝都在表示，不管娘娘在干嘛，愿意赴汤蹈火一路奉陪到底。

这时，可可的电话打来。

“娘娘，娘娘吉祥，哎哟喂，您可算接电话了。我都打了800遍了。您干嘛呢？！坐在电脑前发呆是个什么直播新潮流？”

卫祥忿忿的说：“我在刷张秦的话题，我听晓丛和徐校家的狗腿子说明天要让他完蛋，所以帮忙在网上制造舆论。避免这混蛋利用网络钻空子。绝不能让校庆那次被反杀的事情再发生。”

卫祥口中“徐校家的狗腿子”正在跟江之言谈判呢，谈的渐入佳境，突然无缘无故的打两个喷嚏。

可可一听，立马来劲：“太不够意思了啊。这种事情应该叫上我啊！！你知道我们做粉丝的最喜欢干什么嘛？”

“什么？”

“指哪打哪啊！”

“什么意思？”

“你不混饭圈，你不懂，我解释一下哈。”

“快说，怎么这么多废话。”

“回娘娘，您听着。我们当粉丝的，尤其是像我这种立志当粉Tou的，最喜欢带领自己粉丝帮自己粉的人打架。呸呸呸，不是打架，是唇枪舌剑。就是说你让粉丝干嘛，粉丝就干嘛，当然，不能违法乱纪，不能被德丧良。”

“耿可可导员，说重点，你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思想政治教育了呢。我是一个快毕业的研究生，比你还大一岁，不是你带的那帮身体已成年思想未成年的学生！”

“好好好，简单来说就是，求娘娘带我们一起战斗啊！让我们这群热血粉丝帮你制造网络舆论！你有99万粉丝啊，今晚的节奏若是带的好，明天张秦一完蛋，你的正义人设就立起来了，立马涨粉到100万！”

“涨粉是重点么？？”

“当然不是，我家高贵的娘娘怎么会在意涨粉这种事。但一举两得嘛。”

可可越说越激动，卫祥想了想，觉得这还真行。张秦龌龊之极，曝光他十分应该。于是他将杨透露给他的几条证据罗列出来，耿可可和几个粉丝群的群主立即开始行动。

粉丝的力量真真不可小觑，卫祥自己坐在电脑前二个小时的成果，不抵他99万粉丝十分钟的攻势。

江家。杨已经成功说服江之言。江之言为了自保，在帮张秦做事的时候，将录音、视频、照片、文档等证据都留了一份。他将这些证据一并交与杨。离开前，杨没有给他任何承诺，只说：“你要对得起自己的教师资格证！”江之言本身涉嫌制造虚假合同，做假账等等。他最好的归宿是自首，等待从轻发落。但杨许给了他一个职位，将来，一切尘埃落定，江之言可以凭杨的名片，得到一份工作。“你不值得同情，但生你养你的老母亲，需要你照顾！”留下这句话，杨离开了江家。

从刚刚，杨的手机提示音就在不断响，拿出手机划拉两下，一堆新闻提醒争先恐后的溢出屏幕。

“头条新闻：XL微博用户娘娘吉祥实名举报Z大副校长张秦实名性骚扰！”

“百度新闻：Z大毕业生举报副校长张秦性骚扰多名学生！”

“新浪微博：系统崩了！Z大副校长被学生实名举报！@人民网@共青团@Z大！”

“榴莲播播：ID娘娘吉祥率粉丝曝光Z大副校长张秦！”

手机屏幕光映在杨的脸上，这个冰块脸融化的水现在比蜜还甜。他收起手机：“刚刚那个喷嚏，是他在骂我罢。看来开娱乐公司的事得尽早提上日程了。”

镜头拉回晓丛办公室，他与徐琤吃完晚饭，以对方在办公室会妨碍自己加班为由，赶紧将后者赶回家。实在是不能与之同处一屋，他怕失态。

他跟徐琤讲了自己的初恋兼暗恋的故事，但没讲A的性别是男生。他觉得告诉徐琤自己现在有喜欢的人了，是一种变相的表白。他以为这个故事加上自己说目前也有暗恋的人可以让徐琤明白自己的心意。可从徐琤的态度看来，这个表白是失败的。对方只是好奇他喜欢的人是谁，根本没有往自己身上想。这证明徐琤是彻底将自己当亲人对待的。

在这样的认知下，他的心一层冷似一层，渐渐被冰包裹。深秋近冬，在这间暖气十足的办公室里，晓丛冷若冰霜，寒意透心。泪水蓄积在心里，没有滑下。

不就是失恋么，这有什么呢，又不是没有失恋过。比起A来，哥哥徐琤温柔多了！只是，温柔是把无情的刀，无情的人用这把刀在有情人的心上划下一条条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