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印清棠，则是趁着他不清醒，从他的怀中下去，慢慢走到那正用一种极其锐利晦暗的目光看着她们的褚澜瑾跟前。

但也没有像曾经无数次那样，一有机会便尽量能靠多近就多近，而是疏离地站在四步之外，不至于太远，也不至于太近，同样也不会有任何暧昧，这个距离，刚刚好。

“好久不见呐，褚上神。”

那句上神似乎刺激到了眼前人，再加上刚才所看到的一切，她竟然那么坦然从容地亲着别的男子。

心脏抽痛的有些钝疼，白袍衣袖下的双手不自觉握紧，又慢慢松开，尽量以最冷静的口吻温和地提醒她，“清棠，我是你的夫，你以前，都是唤我阿瑾的。”

这话一出，面前容色有些近乎妖娆的少女似乎怔愣了一下，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皱着眉头像是很不理解的模样。

就像是看到了假的褚澜瑾一样，唇角紧紧地抿着，有些怀疑。

“你”

“旁人认不出，你还认不出吗”他率先说了这句话，而后印清棠那点子怀疑戛然而止，完全消失。

是真人不错了，只是，为何会说这么一番话奇了怪了，太稀罕了，以往他最不愿意的，就是承认是她的夫，如今怎么还自己说出口了

还有，那句所谓的阿瑾，还是她千百次缠着，执意唤了无数遍才被他厌烦地妥协，她一直以为他是不喜欢她这样叫他的，可现在怎么

莫不是来的路上撞了石头，脑子有毛病了

莫怪印清棠会有这样的反应，主要是她当魔尊那些年，在这个男人身上吃的闭门羹实在太多，就是他舍身取义，跟她洞房花烛之时，她挑逗了好久，最后还是红着眼睛去拿了可以调情的药。

就这样心如止水的男人，现在看着她的眼里竟然貌似有几分柔情，哈，眼花了，绝对眼花了。

她实在很难想象，生前对她不屑一顾的人，在她死后，会突然对她深情款款，这实在是比她死皮赖脸缠着他还犯贱的感觉。

再者

目光回头看向身后已经缓过神来，正满脸佯装镇定，实则双手拽着衣袖，不安极了的男子，她笑着用温柔的目光安抚他。

同时，也想到了第一次对他的悸动。

无数个被她暗中保护的岁月，她总是下意识地觉得理所应当，所以很容易忽略身后的他，而他性子使然，也不爱邀功请赏之类的，所有时常她都看不到他的存在，只是在需要的时候，他总会第一时间从背后出现在她身前，替她挡住那些，哪怕自己可以应付的攻击。

在魂飞魄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就像是陷入在沉眠之中，没有丝毫意识，也排除被他人聚魂，直到，她的意识被一丝哭声唤醒，她这才看到她这个沉默寡言，总是习惯在暗中默默无闻守护她的护法。

因为没有聚到她的魂，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可即便是这样，也还是没有放弃，一百年，两百年，以至于上千年，都只是哭完之后把眼泪擦干，之后再接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