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刹那放亮，像是遇到了很喜欢很喜欢的东西，惊诧又欢喜。

“师伯，这”

她想要问这茶是怎么做的，光采集桃露还是需要什么繁复的切茶法，才能弄出这么好喝的味道，但坐在旁侧之人似乎知晓她的心思，话还未说完，便见他抿唇轻轻一笑。

一双与衣衫极为相衬的墨绿色眼眸像是冻结千年的寒冰，一朝融化，化为潺潺温暖的流水，柔和的让人有些失神。

“喜欢”像是反问，语调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笃定，他好似清楚她的爱好，衣袖下的手抬起，掌心翻转间，一盒精致可爱的六宫格点心便出现在她面前，“再尝尝这个，桃露茶你若是爱喝，我再为你泡便是。”

为你，而不是教你，似乎有些吝啬，又好像有更深，此刻的褚小桃难以明白的含义。

她只觉得，眼前这个师伯与她第一次所见的师伯差别实在太大了，让她失神过后又开始恍惚，然后偷偷用指甲掐了一下手心，疼的，便不是在做梦。

那原本好好的清冷高贵，看起来生人勿近，满眼疏离漠然的师伯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如此像她师父

对，就是像师父，这个眼神，还有这个表情，说话时可以放柔的语气，都像极了师父。

怎么回事

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褚小桃有点慌，但她的目光还是情不自禁落到了眼前那盒子里的点心上，都是动物的形状，看起来香甜可口，诱人得紧。

她没有骨气地捏起一只小兔子，咬了一口下去，里面还包了甜甜的流沙馅，特别好吃。

肚子响应她的没骨气，更加没骨气地叫了起来，“咕咕”声一响，虽然声音不大，但仙人的耳朵是非常敏锐的，自然是连细微的动静都可以察觉到，于是褚小桃，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然后便听到一声压抑的轻笑，以为是在笑话她，不敢再拿点心了，心底更是懊恼又羞涩，好丢脸。

“饿了便多吃一点，都是给桃儿准备的。”清暮像是知晓她那踟躇的理由，贴心地给她寻借口，“躺了那么久，会饿也是应该的。”

他像是忘记了仙人不必食用五谷，体贴地将点心盒放到她的手中，看着她头上有一缕碎发歪翘了起来，许是睡着的时候不小心弄的，便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去替她抚平。

可褚小桃却本能地往后靠了靠，躲开他的触碰。

停在空中的手轻握着收拢回衣袖中，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紧握成拳，半低垂着眼帘，眸光有片刻的黯淡，脸色僵硬，不过很快便都消失不见，所以褚小桃看他的时候，也只是淡淡的，浅浅的，恰到好处的，令人觉得愧疚的失落。

“是我失礼了，许是这些年一个人久了，孤寂惯了，便忘了该注意些分寸。”他低着头，继续泡着桃露茶，只是敛下的眸光，看起来很是忧郁。

分寸不分寸的，褚小桃对这个的定义本就懂的模棱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