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丞相府当值不仅月例高,主子待下人也很好,从来不打骂下人,在京城中名声可谓最好的。
很多人想进来都不能进来的,她能进来贴身服侍丞相府的小姐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尹胥澄见此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拉着尹映梨的手糯声唤道:“姐姐”
尹映梨见他这个样子,眼里忍不住流露出笑意,浅浅的梨窝漾开来,用她纤细的手轻轻地摸摸他的头发,这说明她心情很好。
“我何时说要责罚你了。”她的话语间带着笑意,“出了何事了?”尹映梨拉着尹胥澄的小手,坐在石椅上,帮他整理衣裳头发。
当大哥带着白霜到她院子来时,她就有些惊讶。白霜性子与落秋相反,做事也不甚稳重,性子太过活泼。果不其然,原本清冷的院子在她来后别提有多热闹,光是她一人便折腾不已。
他大哥说:“梨儿性子冷,将她放在身边,梨儿许是会改变些。娘亲亦是看过了,亦是选了她的。”
她倒是不曾太在意,绮萱说留在身边看看,许是觉得白霜好玩。
“回小姐,宫里的公公来宣圣旨了,老爷命奴婢来请小姐和小少爷到前厅接旨。”白霜才想起来匆匆而来忘记规矩的目的,急忙说了出来。
说完,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小姐虽然没有生气,但是她还是没能适应,还是很害怕。
“圣旨?姐姐,我们快些过去吧,爹爹和娘亲该着急了。”
尹胥澄急忙跳下来拽着尹映梨就往外走,还看了落秋两人一眼,示意落秋她们起来跟上。
当尹胥澄拉着尹映梨出来的时候,除了府内见过尹映梨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一身雪白绣着白梅的对襟苏锦锦衣裙,外罩同色的柳雪轻纱,随着莲步轻移,轻纱飘动,身段窈窕,面容虽有些稚嫩,但已显秀美绝俗,倾城之姿欲出。
耀眼的阳光从她身后照射进来,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突然降临,震慑了所有人。更为吸引人的是她那种清冷透彻干净的黑眸,清冷幽深,过目不忘。
徐总管虽见过尹映梨,但是还是不禁愣了神。回神后随即轻咳两声,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也提醒其他人。
待尹映梨等人到齐后,朗声说道:“圣旨到,尹丞相接旨吧!”
“臣,尹墨寻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尹墨寻撩袍拱手带着全府的人跪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爱女莲华四月十二生辰之日,因爱卿之女与莲华同岁,皇后望爱卿能携女进宫参加莲华生辰之宴。不得推脱,钦此。尹丞相,接旨吧。”徐总管将圣旨递给尹墨寻,看着尹墨寻一脸深意的笑着。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尹墨寻闻圣旨之意神色忽然一变,不过那也是一瞬之间。虽心中心思翻涌,但是却弥漫着笑意,似乎对接到圣旨甚是高兴。
但徐总管看到穆秋却一脸凝重,他自是知晓是多有不愿,便急忙道:“尹丞相,杂家圣旨已宣到,杂家就先回宫复命去了,告辞,告辞。”
说完不忘作揖一下,就要往府外走去。他一把老骨头了,虽深得皇上信赖,但是不该说的亦是不能多说啊。
“徐总管请留步,老俞,送送徐总管。”尹墨寻看了一眼俞青,俞青就明白了尹墨寻的意思,连忙上前引徐总管出去。
徐总管也不推辞,笑道:“如此,杂家就多谢尹丞相了。”
待见道徐总管走后,尹墨寻脸忽的就沉了下来。颇有些严肃沉重,对此应是极为不满意。
“老爷,莲华公主生辰往年梨儿也不曾参加过,今年皇上竟然下旨钦点梨儿进宫,这是何意?”
尹映梨自出生以来便不曾进过宫参加过任何宴会,往年靳天亦是不强求,但是今年却如此反常。以圣旨威逼,到底是想做什么?
“秋儿,莫要多想。”尹墨寻搂着穆秋,看向尹映梨那边,见她沉思着什么,怕她担心,便问道:“梨儿,你在想什么?莫要担心,若是可以那就不去罢。”
这圣旨写得随意,一如往常一般,但是却让尹墨寻感到不安。虽然近来就不曾安稳过,但是一涉及尹映梨,他就更加不安了。
即便如此,他亦不能显露半分,害得妻子担忧。
“姐姐不想进宫吗?”尹胥澄拉了拉她的袖子,抬着小小的脑袋好奇的问。
“梨儿……”尹胥晔如尹墨寻一般,算是明白靳天的意思。
自尹墨寻身陷冤案以后,尹府的处境变得有些微妙,是以对尹府的关注比往年都要紧。
导致他言行也比以往要慎重的多,在宫中亦不似以往那般随意。如今待在宫中与靳陌乾相处的时间亦是少了不少。
尹映梨浅笑着摇摇头,躲得过初一,十五恐怕凶多吉少吧。她呆了那么久了,既然躲不过去,那便随了他的意便是了。
此时作为游魂依旧呆在尹府的奚繁炽亦是在人群之中,听到圣旨的内容后第一反应便是看向她,但是她脸上并无变化,不禁觉得有些反常。
但是他并不太明白尹映梨为何如此憎恶皇宫,他曾去过皇宫几次,守备森严,威势逼人,确实是令人震撼。但除此之外他也未看出什么来。
若是因为尹墨寻蒙冤遭罪之事可以理解,但是在此事之前似乎还有什么隐晦的理由,只是他不知晓罢了。
“爹爹,娘亲,大哥”,她低下头浅浅的笑着,摸着尹胥澄的小脑袋,“你们莫要担心,我就一道去罢,梨儿也是时候走动走动了。”
这是身为爹爹之女迟早都要面对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罢了。也是,那人怎会愿意让一个带有威胁的不定性因素暗藏起来,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从那年进宫之后,靳天对她的关注便不曾少过,尤其是爹爹受蒙冤入牢那段时间,怕是将她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了。
如此防备于她,莫不是太过于慎重了?她在心中不由得冷笑起来。
只是尹映梨不知晓,即便她没有那个心,不代表靳天不害怕她有这个心。
小小年纪,天赋异禀,连他最看重的儿子都不及她,他位子坐的如何能安心?